講出去都好笑,性都大名鼎鼎的皮條客,居然因為買春被抓,該是有多麽的諷刺。


    生活的狗血遠比小說來的離奇,不要一天,我因宿嫖被抓的消息就傳到國內,傳到何若男的耳朵裏。


    不是邊鋒和趙大的過錯,是警局要確認我的身份,這件事必須告知我太太,跟大陸公安局的做法一樣樣的,你找窯姐被抓,他們一定會通知你老婆去交罰款領人,沒有老婆就通知你父母,總之是要把你名氣搞臭。


    他們查出來我的妻子是誰,結婚證是做不了假的,然後逼著我說出家裏電話號碼,當著他們麵給媳婦打電話,還要按免提,並且很體貼地安排了個翻譯,一旦確定對方確實是我老婆,就由他們接手,神情誇張地轉述。


    您的先生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買春,被我們抓了個正著,這是真的……


    我和幾個韓國人關在一起,他們的罪名可能比較重,組織賣春,一旦確定,會是一年到三年,也會處罰金。


    他們表示運氣壞透了,都是因為我這個掃把星,幾個人蹲在牆角嘰嘰呱呱,用韓語商議,時不時地瞟我一眼,終於給我逗的火起,在號子裏跟他們動手。


    臨時監禁室都是門對門的,對麵的人能看到相互間的情形,幾個亞洲人打架引起大眾的歡唿,他們在呐喊助威,給我加油。


    號子地方小,施展不開,雖然對方很快落敗,但我自己也掛了彩,並且在警察進來的瞬間,成功躺倒在地,假裝無辜。


    三對一,稍微有常識的警察都不會認為是我主動挑起戰爭,但抵不過其他號子裏麵有人多嘴,好幾個人可以證明,說是我主動攻擊其他三個,率先發起戰爭。再加上傷勢報告,對方三人都有輕微的骨折骨裂,而我卻隻是皮外傷。


    於是,十天監禁變成二十天,並且,我被單獨關押,並告知,如果還不老實,刑期會加長。


    我很納悶,為什麽不是遞解出境?


    費城的法律究竟是怎麽規定的?


    第十天的時候,張雅婷來了,打扮的雍容華貴,青春靚麗,隔著柵欄對我表示歉意。


    “是敬德搞的鬼。”她說,嘴角忍不住的笑,“你幹嘛那麽傻,如果是我找你,肯定會給你打電話啦,怎麽會用寫紙條那種老土的方法。”


    敬德,就是張敬德,張雅婷的弟弟。


    這讓我很無語,不知說什麽好,“他幹嘛要這樣整我?”


    張雅婷不答,想了想問,“聽說你結婚了?”


    我說是的,前不久才結的婚。


    張雅婷莞爾,“她漂亮嗎?”


    我說是的,很漂亮,跟你一樣。


    張雅婷眨眨眼,“瞧,這就是敬德這麽做的原因,他其實挺喜歡你的。”


    這種對話方式讓我有奇怪的感覺,“我結婚,你不生氣嗎?”


    “生氣不是表現在臉上的。”她笑著道:“況且生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女神就是女神,即便是曾經滾過床單,但這一刻給我的感覺,依然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別的女人給我的感覺是離開我就活不下去,她給我的感覺則是有你沒你日子都是一樣的精彩。


    這才是真正內心強大的女人,麵上永遠如沐春風。


    不自覺地,我心裏就泛酸,想跟她再續前緣。


    也就是心裏想想罷了。


    雙方一時無話,良久,女神莞爾,“以後或許不再見麵,要照顧好自己。”


    這是要道別了,我心裏忽然莫名地堵,尤其是她轉身的刹那,我情不自禁地喊:“如果可以,我還想要你一次。”


    距離三米遠,她迴頭,表情古怪地問:“這算是告白嗎?”


    “不,這隻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眼睛眨眨,沉吟少許,輕聲說:“我不欠你的,拜!”


    當她身影消失的那瞬間,我心裏莫名地抽,似乎有什麽東西離去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經過三天零四個小時的思考,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我似乎從未戀愛過。


    對阿妹,我是霸占,然後是親情,無法割舍,還夾雜著許多同情憐惜成分。


    對阿男,我是征服,隻是單純的欲望驅使征服,想要成就某些自身無法獲取的高度。


    對阿燕,那就純屬意外,動物本能趨勢,被美好的形象吸引,犯了過錯。


    唯獨對張雅婷,我是單純的愛戀,不是因為她的權勢或者財富,單獨的是被她個人氣質所吸引。


    這個人,仿佛在我心底裏住了幾十年,當看到她的那瞬間,我就知道,她是我此生應該尋找的那個人。


    可惜了……


    監禁二十天,十八天的時候放了我,很意外,我不差這兩天,已經通知了邊鋒趙大後天來接我,怎麽今天就放了?


    到了外麵才明白,是查爾斯在等我,露著潔白牙齒朝我笑,“這次,是真的張小姐找你。”


    張老板這幾年在非洲賺大發了,談的都是政府和政府間的合同,坎帕斯地廣人少,滿地都是礦,比整個山西內蒙古的礦都多,挖出來的東西不是賣美國就是賣中國,來往訂單都是以億為單位計算。


    礦石賣出去,武器買進來,中國的紅旗小飛彈都是論車皮計,當地人稱竄天猴,原理很簡單,點火就直線飛,炸開就是一片大坑,聽上去沒什麽用,跟普通炮彈沒區別,隻能打固定目標,遇到跑快點的裝甲車就沒卵用。


    但中國某玩具廠還製造了一批遙控飛機,這玩意先進,指哪飛哪,坎帕斯又買了幾車皮,迴去後把飛機拆了送給國內幼兒園,上麵的遙控裝置和定位裝置全部拆下來,往紅旗-9上麵一裝,我滴個乖乖,剛好能用。


    這就厲害了,遇到會跑的裝甲車也不怕,竄天猴就變成熱紅外製導導彈,戰鬥力上漲了好幾個指數,再遇到偷挖礦石的不廢話,一發竄天猴過去解決,一發解決不了那就十發,總之是要把礦脈握緊在自己手裏。


    這麽牛的人,生下的女兒怎麽會差?以前可以讓她單獨去曼哈頓購物,但自從坎帕斯內戰爆發,張先生就給女兒加強了保衛,保鏢一度從四個增加到八個,眼下又增加到十二個,奔馳房車不開了,目標太大,換了三輛凱迪拉克suv,外觀上一模一樣,誰也不知道張小姐坐那輛車。


    念書?別逗了,現在這局麵已經無法進行正常求學,她現在就是一座會移動的金山,不,鑽石山,每根頭發絲都閃耀著富貴光芒,不知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


    反對派,恐怖分子,一些極端組織,就連前不久的老朋友都要對她下手,可謂是無時無刻都處於兇險中。


    這種情況下,張小姐自然是深居簡出,幾乎是一個月甚至半年才能去鬧市區逛一趟,憋的人都要發瘋。


    為了見我,張小姐費了很大的神,各種協調,調動,終於擠出四個小時的時間,四個小時後,她必須迴到曼哈頓街區父親的辦公室。


    也就是說,我們隻有四個小時。


    張雅婷在房間裏擺了一些食物和酒,交叉著兩手詢問,“先吃還是先做?”


    號子裏麵的食物奇差無比,現在聞到普通烤翅我都吞口水,更何況桌上擺著的是純正中餐。


    不過我還是選擇了先做,惡狼撲羊一樣地過去,無論我在心裏是如何的約束告誡自己,真正在這一刻,是不管不顧的,此時此刻,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死在張雅婷身上。


    她說輕點,不要像上次那樣暴力。


    她說,上次的紅腫三天才消。


    四個小時,要做的事情多,相對而言說的話就少,即便如此,我也抓緊時間拋出我最關心的問題。


    “是不是有關我所有的情況你都查清了。”


    張迴答,“是的,但不是我查的。”


    “所以,你知道我都做過什麽,也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張咯咯笑著,“你做過什麽,是什麽人,我需要考慮嗎?”


    很簡單的心思,過好當下即可。


    我想要她,她何嚐不想要我。我們就是兩塊磁石,相互吸引,喜歡就是喜歡,不摻雜其他物質,隻是單純的喜歡。


    不需要計較家庭出身,文化愛好,宗教信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源於人類內心深處本能的互相吸引,她或許有缺點,但在我眼裏,她是完美的。


    反之也是一樣,我有這樣那樣不堪入目的經曆,缺陷,但在她眼裏,全是可愛。


    我問:“以後你會嫁給什麽樣的人?”


    她搖頭,“沒想過,這個問題,三十歲之前不會考慮,等那天想結婚了,就自然結婚了。”


    這迴答讓我神傷,卻很正常,她是天之驕女,什麽都不缺,想要男人,一句話的事,大把青年才俊隨便她選。


    我再問出下個問題,“你會和我之外的其他男人上床嗎?”


    她的眼睛放出異彩,咯咯發笑,“當然會了,這方麵男女是一樣的,遇到喜歡的,自然不會放過。”


    這個迴答讓我神傷,沮喪,再問:“那你現在遇到幾個喜歡的了?”


    她眼珠轉著,調皮地笑,“現在隻有你一個,或許以後會有很多個。”


    這樣的迴答又讓我鬥誌昂揚,欣喜道,“以後我每個月都會來,我該怎麽聯係你?”


    “聯係我?”她笑的更歡快,“你覺得你還能踏足美國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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