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詡臉厚心黑天下無人能敵,沒有什麽事我抗不住的,但今天這事是實實在在的打臉,任憑我臉皮多厚,也招架不住。


    迴去路上鼻血一直流,用衣角塞了,等迴到家,衣服和鼻孔粘連,撕扯下來,鼻血複流。去了洗手間用涼水冰了許久,才算止住。


    何青山早就餓了,迴去的時候哇哇大哭,這裏聽見媽媽腳步聲響,就沒命地嚎,過去噙著咕嘰咕嘰猛吃,公婆兩個全程無話。


    白虞珊看著我滿臉是血,幫我拿了紅藥水,要幫我塗抹,我揮揮手,拒絕了她的好意。


    就事論事的說,我是有錯,但這個結果是我沒預料到的,原因在我是一迴事,但何若男下手這麽重是另一迴事。


    我時常笑話外麵那些女人,見到老公出軌就去抓小三,把小三剝光脫淨,滿大街裏追著跑,讓她臉麵全無。但這有什麽用呢?犯錯的又不是女人。要打就打男人。


    眼下好了,我犯了錯,被老婆一頓收拾,心裏卻不平衡了。


    原來那些女人才是真聰明,知道就算是自己老公犯錯,也不能打,畢竟還要過日子,打了夫妻情分也沒了。


    所以講,看事情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摩,看別人如何愚笨蠢傻,隻是因為事情沒落到自己頭上。


    前半夜無話,後半夜她才轉身過來,擰亮床頭燈對準我,悄聲問:“疼嗎”


    當然疼,能不疼?我一隻眼裏視網膜滲血,一隻眼隻能睜開條縫,半張臉都在突突地往上跳,也不說帶我去醫院處理,就這麽躺迴來睡覺,疼的我整晚睡不著,你說疼不疼?


    但我不想說,我閉著眼裝睡。


    心裏說不上來是委屈還是生氣,應該是我原本就小心眼,睚眥必報是我本性,換了別人我早就用老鼠藥給她灌了,偏偏是自己老婆,沒法說。


    反正是心理不舒服。


    何若男見我不迴答,從後麵過來將我抱了,在耳邊輕聲道:“我也痛啊。”


    我還是不說話。


    她繼續說:“我心知你不是好人,但造化弄人,莫名地就離不開你,你屍沉大海,我哭了不知幾多日夜,責怪自己沒有同你出海,好在上蒼開眼,你能活著迴來,我又不知幾開心,你一樁樁的事情,我都知道,卻從沒跟你為難過,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苦心,但你也該有個度啊,那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女人?還從國外追來?我一次原諒你,再次原諒你,下次不知你又要犯什麽錯,我心裏多痛,你能體會?”


    如此我再也裝不下去,反駁道,“都話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梁思燕的事點算?都幫你生個女兒,我說什麽了?”


    這個炸彈來的猛,瞬間給我炸毛,翻身去問,“你幾時知道?”


    何若男側了頭,悲憤,“你自己話過,你忘了。”


    是了,肯定是那日跟二大爺喝酒說漏嘴的,可憐我還在蒙在鼓裏,以為她不知道。如此說來,何若男這通火壓的不是一日兩日,而是積攢多時了。


    說什麽國外讀書,美國培訓,恐怕她也看的一清二楚,懶得說穿罷了。


    如此就是我的不對了,人家已經夠大度,我又整出個日本婆娘,將心比心,打我這頓也不算過分。


    兩公婆,沒什麽說不開,我向她認錯,道歉,道:“多謝夫人不殺之恩。”


    何若男搖搖頭,已是哭了,抽著鼻子道:“不說這些,已經發生過的我不計較,但你自己心裏要有個數,不要讓我發脾氣,你在美國所作所為,都算不錯,但日本這個,就太令我氣憤了,那白金手環,明明是給我玩的,怎麽會跑去她手上?”


    這個鍋甩的,明明是你不要了好不,你不要我自然就拿去送人了。不過此時追究這個沒意思,打也挨了,氣也出了,從今往後好好過日子罷。


    雖然臉上疼,但心裏輕鬆了許多,至少不再擔心日本妞上門來糾纏,再來,她就是在自己找打。


    武藏刀?


    算了,武山橫夫肯定是不敢再來了,他帶的高手來裝逼,結果被何若男當小學生一樣吊打,也不好意思再來。說不定,他會托花戎傳話,五千萬買了刀鋒。


    這頓打雖然窩心,但畢竟也解決了許多事,至少,以後我永不會因為女人而煩惱。


    何若男拿了藥水,給我麵上輕輕的塗,換了溫柔的口吻,“疼不疼?”


    疼!我說,骨子裏卻開始犯賤,抓了她的手,“但我不怪你。”


    何若男就笑,眼裏還有水呢,輕聲道:“其實我都蠻心疼。”


    末了又問:“以後還敢不敢去找女人了?”


    我迴:“不敢!”


    她接到:“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就不打你了。”


    我不解,問:“你要跟我離婚?”


    她哼哼兩聲:“想得美,我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隻有喪偶!”


    塗完藥膏,她就恢複了柔情似水,到底是當領導的,知道打一棒子給個糖,看著我柔聲問:“想不想要?”


    我臉疼的厲害,那有心情,搖頭不要。


    她悄聲說,“補償你一下吧。”而後在我胸口輕輕啄,一路向下,向下……


    ……


    ……


    臉上有傷,我在家裏躲了半個多月,才勉強能見人,但還是不敢細看,細看能知道挨過打。


    說起來我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臉上時常掛彩,並不以為意,唯獨這次蔫了,嫌自己是被老婆打的,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每天呆在家裏看書學習哄孩子,跟白虞珊之間也沒了那些俏皮話,老老實實像個正經人。


    生完孩子的何若男對某方麵的需求比較多,基本上是每晚都要來一發,樂此不彼,畢竟順產過的女人,容易get到g點,更能體驗到幸福。


    初時我還行,多了就有些疲憊,這是審美疲勞的緣故,不是針對誰,以前跟莎莎時間久了也是這樣。


    期間花戎來看過我一次,但沒有提武山橫夫的事,隻是單純的聊生意,講飯店如今生意多麽好,這都是兄弟你的功勞,另外再宣布了下,自己即將結婚,跟陳九。


    這件事在我意料之中,花戎身體強壯,陳九又是久經沙場,兩人見麵不發生點啥都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個緣分。並且,以花戎的資質,想讓海棠花開也很簡單,正所謂流氓配窯姐,絕配。


    他不提武山橫夫,我卻問起,問武山老頭最近是否有聯係。


    花戎道:“武山迴國去了,聽說要在這裏買地皮,建大型工廠,做智能機器人。”


    智能機器人?我腦海裏出現星球大戰裏麵那個垃圾桶造型的鐵皮機器人,心說武山集團可以啊,這就進軍智能機器了,話說這玩意高端啊,我都沒見過。


    花戎解釋道:“智能機器人隻是一種叫法,但並不是電影裏麵那種人形機器,隻是代替人做一些工作,比如注塑機,注塑機你見過嗎?”


    我搖頭。


    花戎就給我做比方,所有塑料產品都離不開注塑機,比如臉盆牙刷杯子手機殼之類,注塑機有模具,兩個一夾,產品成型,人用手拿出來,模具接著夾,產品再成型。


    我大概懂了,問他,機器人是幹什麽的?


    花戎用手夾,“自動機械手可以代替人手,把產品夾出來,這樣就能減少一個人工,而且也防止危險的發生。我有個老表在這裏就是注塑經理,他手下的員工夜班打瞌睡,結果被機器夾了手。”


    上千斤的壓力,夾住手就廢了。花戎說,裝了機械手就不同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夾住人。


    並且,從長遠利益講,一個工人一年需要付出薪資八千元,十年就是八萬,而八萬塊,就能配一隻機械手,永遠代替人工。


    如此我懂了,機械手代替人,能省錢,而且機械手不會請假,不會打瞌睡,也不會跟人交頭接耳的聊天,能提高效率。


    花戎說,自動化機械不光是在注塑行業,大千世界的任何行業都可以應用,目前武山集團最得意的就是德國大眾的自動化生產線,裏麵幾乎沒有工人,材料從這頭進去,汽車從那頭出來,很厲害的。


    的確是厲害,我很佩服,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種神奇的東西。


    花戎嗬嗬笑,一點都不神奇,就跟手機一樣,前年的手機還是黑白屏,現在都是彩屏了,還能照相,科技發展很快的。對了,你有qq嗎?加個好友。


    我去,這老小子緊跟時代,都有qq了。


    談到後麵,花戎試探著問,“不去外麵唱歌了?”


    我搖頭。


    “也不去酒吧看看?”qaa;


    我還是搖頭,微笑。


    花戎咳嗽一聲,“我聽說了你跟弟妹的事,弟妹有點厲害,嗬嗬,嗬嗬。”複又說道:“你覺得,開工廠怎麽樣?”


    “開工廠?”我一陣好奇,“我又不懂工廠。”


    花戎笑道:“老兄你年齡不大,正值青春,就這樣做了富家翁,賦閑在家,有點可惜啊。”


    “有什麽好可惜?”我笑道:“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有什麽好可惜?這豬一樣的幸福生活,可不是人人都能享有的。”


    花戎再次嗬嗬,點著我的臉笑,“不會是被弟妹打怕了吧?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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