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我心驚,雖然明知道是夢,但夢裏也忌憚何若男,生怕白虞珊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何若男,那麻煩可就大了。複又一想,這是我的夢,虛幻飄渺的,怎麽會傳出去?


    於是大方承認,是的,有個女兒,我不想有的,結果就有了,好苦惱。


    白虞珊嘖嘖責怪,誰讓你當時背他上山時候亂講話呢?你晚點接電話不就能避免?


    我唉聲歎氣,我當時一心隻想著他是誑我,哪裏知道他有那麽大本事,現在這結果,我願不願意都得擔著。


    說完頭疼,白虞珊伸手過來揉捏,疼痛減輕好多,於是誇讚,其實你也不錯哩,是個好姑娘。


    白虞珊聞言莞爾,兩顆小虎牙露出來,可愛得緊。我想起來了,那天跟何若男打電話,貌似白虞珊也接過兩句,我沒迴,算不算?


    我問白虞珊,白虞珊梨渦淺笑,你做的事,我哪裏知道。


    我側頭看看,已經不是躺在外麵草地,而是到了室內,這房間布置和我平時見過的不同,裏麵是木質地板,靠牆是矮床,隻有十公分高,像是榻榻米,再看屋內布置風格,古色古韻,書架上許多書籍,有中文,日文,韓文,英文各自不同。


    我就懂了,這是白虞珊的臥室,啞然失笑,來大嶺山這麽久,我都沒進來看過。


    白虞珊說是啊是啊,你都沒進來看過。


    我迴道,不進來是避嫌,我要躲著你,免得給我帶來麻煩。說話間,轉移到室內矮床上,看見上麵擺著一本書,覺得眼熟,想起來了,連忙道:“這書不能看,會讓人學壞的。”


    白虞珊臉紅,這是你帶迴來的,你能看,我又不能看?


    我翻開書要教訓她,結果手一抖,就到了扉頁,上麵寫著:山村莽漢,粗鄙之言,淫者見淫,智者見智,觀書不語,各取所需。


    哎呦,這寫書的還是個精明人哩,害怕自己寫的低俗書被人罵,提前打個預防針,內襯上還有作者簡介,字跡已經被汙穢遮掩,隱隱約約可見,作者曾著有《母豬催肥十二法》《皮鞋設計製作》《農家小炒大全》……


    這是個逗比,我下了結論。


    白虞珊道,才不是哩,裏麵女主人公好可憐,把那些男人的醜惡嘴臉都說盡了,天天講男女平等,說到底也是權力大過天,一幫鄉村大老爺,除去作威作福就什麽都不會了。


    那也是爛書,我篤定地下了結論,這種人,寫一輩子也出不了頭,也就配去養豬做鞋當廚子了。


    想著就好笑,養豬的做鞋的廚房炒菜的都來寫書,還能寫的叫人欲罷不能,那些大樓裏麵的作家幹什麽呀?


    想著笑出聲,手裏的書就抓不住,掉下去,再想撿,卻撿不起來,原來書是實的,我是虛的。嘿,這倒好,虛影子哪裏都去的,直接越牆而出,在屋裏亂竄,到了自己臥室,剛進去那大黑狗就撲過來,兇狠的緊,嚇得我連忙退出來。


    沒辦法,現在人是虛的,打不過狗。又去老媽房裏轉,老人睡的正香,她孫子夢裏蹬腿,有力的很。複又轉迴白虞珊房間,想跟她再聊聊人生,這女子比何若男有文化,都知道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哩。


    結果遍尋一圈看不見,玻璃門後麵有個人影在晃動,就直接鑽進去,眼前的情景辣眼睛,人家在洗澡。


    見到我一陣驚奇,怎麽你又飄迴來?


    我心裏一陣怕,趕緊道歉,說隻是想聊聊天,眼睛卻挪不開,責怪道,要多吃菜啊,看你瘦的,都營養不良了。


    她就關了蓮蓬頭,人向外走,要推開門才行,我則不用,直接是飄出去的,心裏奇怪,你不怕我?


    她迴,都是做夢,有什麽好怕?說完又是梨渦淺笑,虎牙亮晶晶,笑的人心發慌。沉吟少許,就道,反正是做夢,就大膽一些吧。於是飄過去,攬著溫軟在手,攜著一起,上了矮床。


    白虞珊笑道,你頭先還道貌岸然地斥責低俗,現在就要低俗?這麽做不臉紅?


    嗯,大老爺們也天天喊反低俗,一旦被抓,揭開老底子,那個不是低俗?上頭行為不端,能叫小民怎麽辦?


    當下就著矮床,翻滾一團,正所謂:肉龍驅迫興難禁,洞口試探淺複深。嬌娘輕喘顫聲浪,紅花冒雨透芳心。


    ……


    ……qaa;


    第二天清早醒來,頭疼的厲害,貿然下床,差點摔了,這才知道醉酒的可怕。何若男見狀,讓我繼續躺著,去外麵端了一杯牛奶進來,叫我喝了,說是緩緩再出去。


    睜眼一個鍾,感覺身體差不多恢複,就去洗漱,整理,準備下樓,卻被何若男叫住,說有話談。


    坐定了,她就問:“你昨天跟誰喝的酒?是不是被人下了藥?”


    這話問的我心肝都顫,強作鎮定,問她:“怎麽了,我又出洋相了?”


    何若男就笑,“算是吧,昨天你迴來,眼睛瞪著大門原地踏步走,走了十多分鍾,然後去了狗窩吐,吐完抓著大黑狗,臉在大黑狗身上蹭,氣的黑子差點咬你。”


    有這種事?


    我是又羞又氣,原地踏步走我可以理解,但這抓著黑狗臉往上蹭就過分了,我記得我是用水洗臉的。


    當下再問,還有呢?我還做了什麽丟人事?


    何若男搖頭,“再有,就是在這屋裏,我先問你,你是不是還有個女兒?”


    這話問的我心裏轟隆一聲炸,這才想起二大爺的厲害,說不喝酒不喝酒,我非拉著他喝,現在好了,喝出麻煩了,如今想反悔都沒辦法。於是厚著臉道:“去美國辦事,正好遇到梁大夫生孩子,就去看了看,梁醫生,你見過的,她老公肺結核去世了,我見孩子長的讓人心疼,就當成自己女兒。”


    一番話說的含含糊糊,避重就輕,聽的何若男皺眉頭,“這麽說,是真有個女兒?”


    “她姓黃,姓黃,是黃家後人。”我如此辯解著。


    何若男道:“我知道她是黃家的,但是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跟我隻字未提?”


    “大事?”我慌忙賠笑,“大嗎?我上了飛機就把這事給忘了,在我這裏,隻有你才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


    如此,總算搪塞過去,何若男說:“想要個女兒也不是不行,等過幾年再說,肚子裏這個來的莫名其妙,我都沒有半點準備,真想要,等青山有個四五歲的時候吧。”


    我聞言驚訝,“你上次不是說不想生了?”


    何若男眼睛白我,“你昨天晚上在我耳邊叫了一夜,女兒要比兒子好,女兒是娘的花花襖,我說你嘴巴也挺溜啊,都是跟誰學的。”


    說的我戰戰兢兢,再問:“除了這個我還講過其他?”


    何若男就笑了,“有啊,你要去養豬,母豬催肥十二法都是那些?我怎麽沒聽過?”


    哎呦臥槽,這夢裏的事情都被我用嘴巴說了出來,好可怕。再問,還有其他?


    何若男鳳目微眯,眼睛向下,口裏笑道:再有你就不要臉了,想不想聽?


    說的我老臉一紅,不再言聲,低頭下樓,要去看念恩了。


    隻是不知道,她說的不要臉,到底指的什麽?想來應該是錯把她當成某人,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恐怕也是蠻受活的。


    去了樓下,念恩坐在學步車裏跑,追逐大黑狗,大黑狗來迴竄,玩的不亦樂乎,我一出現,黑狗就蔫了,一臉戒備著,嘴裏嗚嗚咽咽,似乎在怪我昨天晚上用他的皮毛擦臉。


    老媽做好飯,喊了半天白虞珊都不下來,就對何若男說:“你表妹咋了,今天不下來吃飯?”


    何若男又喊了幾聲,白虞珊才出來,穿著圓領t恤,脖子上纏著絲巾,小臉緊繃,慢慢下樓。


    何若男奇怪,“怎麽今天這副打扮?”


    白虞珊迴:“心情好,就打扮打扮。”


    何若男道:“搞什麽呀,吃飯還戴著絲巾?”說完一把扯下來,白虞珊尖叫,露出白玉般的脖頸,上麵紅痕斑斑,差點讓我噴飯。


    老媽沒見過,問這是咋了?


    何若男也傻了眼,半天反應不過來。


    我眼睛轉了轉,拍手道:“是不是過敏了?還是有蚊蟲叮咬?”


    老媽點頭迎合,“可能是啥蟲子,你看給娃咬滴,來來,抹點清涼油。”


    ……


    ……


    花戎再次電話來,說了兩件事,第一,飯店要開業,你來參加慶典,第二,武藏的價格考慮好沒有?賣不賣?


    我告訴花戎,武藏賣也可以,但我要知道武藏為什麽這麽值錢。


    花戎道:“那是人家祖先的遺物,說多少錢都值得,就像我們圓明園的獸頭,都是幾億幾億的從國外往迴買。”


    這話說的我心傷,“不一樣嘛,獸頭是恥辱,買它的人都是腦子不清楚的,人家搶走的,要拿迴來也得是搶迴來,而且還要賠款的,花錢買也是醉了。武藏刀不同,這是強盜來咱們家禍害的證據,那能輕易出手,你告訴武山老頭,想買,拿出誠意來,這把刀,究竟有什麽秘密我要知道。”


    花戎迴道,“也好,你非要堅持,我就替你傳達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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