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那個私人錢莊,把洪三水借的錢全部清了,另外還有幾個私人高利貸,亂七八糟一千三百多萬,全部清理,不讓洪家人再受跟我一樣的罪。


    畢竟,我的主要目的達到了。


    我去見洪小姐,把洪三水的那些借條還給她,並轉告了宋大寶的口訊。


    宋大寶說:人生在世,江湖行走,難免會踩到狗屎,作為正常人來講,沒必要為一堆狗屎過意不去,擦幹淨,繼續走,下一步,金蓮盛開。


    洪小姐聞言哭成淚人,終於不管不顧,撲到我身上,放聲大哭。


    我趕緊將她推開,並誠懇地告訴她:“小姐,認錯人了。”


    她抓著我不放手,質問道:“就算要分手,連句再見也不講嗎?”


    我吃力地把她的手褪下,告訴她:“宋大寶的非洲鐵礦被人搶了,他也在戰鬥中犧牲,迴不來了。”


    我轉身走,她在後麵哭,情淒意切,悲痛異常。


    正所謂:薄情寡義負心郎,口蜜腹劍,鐵石心腸;癡情怨女淚兩行,人倚軒窗,獨守空房。再見情郎麵目非,粉淚飛揚,寸斷肝腸;纏綿隻是夢一場,從此天涯,人海茫茫。


    ……


    手裏有錢,我去電視台登廣告,登尋人啟事,三十萬能讓本地六個台滾動播放一個月,每天十二個鍾,除去中央新聞聯播不能插入,其他任何節目都會有,就是電視放著放著,下麵忽然滾出來一行小字,尋找某某某,有線索者,聯係某某,現金酬謝。


    我寫了張靈彥的名字,隻要找到張靈彥,阿妹自然會出現。


    我去了警察局找梁驍勇,也拜托他幫我尋找。對此梁驍勇沒說什麽,隻是讓我盡快去補辦戶口,一個沒身份的人,怎麽樣都不方便。


    補辦戶口,得迴老家一趟,但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人要見。


    我拿出一枚硬幣,字,就先見何若男,花,就先見莎莎。


    這不存在偏誰向誰,她們兩個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樣。


    手一揚,結果出來,是花,要去見莎莎。


    莎莎就在哪裏,很容易找。但真正走到酒吧門口,我心裏卻有些怯,不知道原因。


    或許是因為太久未見的緣故。


    我戴了帽子,扣了墨鏡,徑直去找阿忠。那廝還對我一臉的不忿,直到我拉下眼鏡,才把眼瞪得雞蛋一樣大,要不是我提前捂著他嘴巴,這廝必然要喊出來。


    阿信則表示不信,讓我把帽子摘下,要看我眉毛中間的斷疤,才能肯定,真的是我。


    我讓他們悄悄的,不要聲張,幫我把莎莎喊出來就好。


    實際上,當阿忠認出我的時候,莎莎已經在台上注意到這邊情景,隻需要阿忠一個信號,她就著急忙慌地從台子上要下來。


    台下正在熱舞的男人瞬間瘋狂,因為白莎從來隻是在台上熱舞,從沒下來過。


    但他們還是注意到白沙麵上的淚痕,沒人想趁機揩油,很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讓莎莎順利走到我麵前。


    相見無言,淚兩行。


    莎莎直接掛在我脖子上,死活都不再鬆手。


    阿忠提議說:為了慶祝發哥迴來,今晚所有客人送酒一打,不醉不歸。


    阿信搖頭否決:光有酒不夠,今晚陪酒小姐都免費。


    阿義則說:我覺得應該讓莎姐先迴家!


    我想了想,直接將莎莎打橫抱起,走出酒吧。


    我們去了東城我給莎莎新買的那間屋,此刻已經裝修完畢,富麗堂皇,真正的婚房。


    從酒吧出來,到迴到屋子,莎莎一句話都沒說,進門就開始脫衣服,熱吻,滾去床上。


    一波浪潮過去,就靜等下一波,我問她任何問題,她都不答,隻要我開口,她就將我堵住。


    從晚上九點一直折騰到淩晨四點,她才哇地一聲哭出來,將幾個月的委屈和心酸全部發泄。


    她問我:“你知不知道這麽多天我是怎麽過來的?”


    我說我知道。


    她就說你知道個屁!


    我說我也一樣,我很想你!


    她就哭的更兇了。


    “你想我,為什麽一迴來不先見我?”


    我迴:“我的確是先見你的。”


    她就連咬帶掐,指甲都陷進我的肉裏,疼的我喊出聲來,她都不罷休。實在無奈,隻好先將她嘴巴推開,那肩膀上,深深凹下去一大片,已經發紫。


    她低垂著眼,抽噎著,滿是怨恨。


    我明白過來問題在哪,洪三水莫名其妙的死後,我在樟木頭露麵過,就是救下洪小姐那一次。


    圈子這麽小,那幾個爛仔早就把周發迴來的消息傳遍,別人不知道,但酒吧的人一定知道。


    我去拉她,她卻撅著性子不理,怨氣極大。


    我道:“我迴來的第一天,就去看你了,我還對酒吧人說過,我隻要你陪。”


    話說完,她就更氣,哇地一聲哭出來,雙拳來迴打,“你為什麽不明說?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瘋了?你為什麽要沾大胡子騙我,為什麽?為什麽啊……”


    等她徹底撒完氣,恢複正常,外麵已經天光。


    我被折騰的沒有半點力氣,躺在床上挺屍。


    莎莎趴在我身上,仔細看那刀疤,問:“這麽說,明年,你還得把這裏拉開,再把釘子取出來。”


    我說是的,不過有打麻醉,不疼的。


    莎莎說:如果我有特異功能就好了,我可以把你受的傷,轉移到我身體上來。


    我聞言笑,說莎莎淨說孩子話。目光轉移間,看到莎莎脖頸上有血痂,就問:“脖子怎麽爛的?”


    莎莎說:三基。


    我立時就唿吸急促了,怎麽迴事?


    莎莎說:你的死訊傳迴來第一天,三基就來了,前來奔喪,其實我知道他想幹什麽,隻是心裏不願接受他。後來,洪爺死了,就有人傳言說是你做的,他就開始瘋狂。


    說到這裏,莎莎低頭,情緒不佳。


    我問:他得手了?


    莎莎搖頭,他跑了,不過雲清受傷了,被三基捅了一刀。


    這是個悲劇,我說。但我不明白,三基圖什麽?江湖上傳言,他不是很講義氣?


    莎莎笑:是啊,他把你的牌位供奉在酒吧,天天燒香,好讓我知道,你已經死了。


    我沉默不語,良久,問:你知道三基跑哪去了?


    莎莎搖頭:三基在做白粉生意,他變了,不是以前那個傻小子。說著,莎莎靠在我胸口,輕聲歎:以後你遇見他,也要小心些。


    三基!我在心裏默默念,往事又浮出,心好煩。


    我們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一點,太陽刺眼。起身衝涼,莎莎叫外賣。


    她說:迴來就好,你以前答應過的,要跟我結婚。


    我問:你知道阿妹的消息嗎?她不見了。


    莎莎怔了下,眼睛眨了眨:這個我沒聽說,六月份我還去看過,她在醫院。


    我一聲悶哼,幫個忙吧,幫我找找,是死是活,讓我心裏有個數。


    吃完飯,我想出去,莎莎跟隨,大街上人來人往,我卻迷茫,不知道出來幹嘛。


    哦,我其實是想去看看何若男,可是莎莎跟著。


    我對莎莎說:“我的戶口被銷了,我要迴家補辦。”


    莎莎說好,“我陪你。”見我發愣,又補充一句:“天涯海角,我都跟隨你。”


    我不言語,我不知道,我是喜歡這個人的外表,還是喜歡這個人的性格。明明很想她,真正見了,親熱過了,我又覺得她煩,太粘人。


    這是博愛導致的,我已經吃過博愛的虧。


    我道:“莎莎,你能做好一個好母親嗎?”


    她鄭重點頭,“放心好了,我會把你兒子照顧的跟豬一樣壯。”


    我被逗笑了,拿起手機給家裏打電話,告訴家裏,我活著迴來了。


    那邊是父親接電話,拿著話筒半天不語,最後才問:“你真的是狗子?”


    我說是,再三肯定,我沒死,我活著迴來了。


    那邊就淡淡的一句:活著就好,那你趕緊迴來一趟,讓你媽看看你。


    話沒說完,那邊換人接了,是老娘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問,你幾月生?身上那個地方有胎記?你兒子叫個啥,你媳婦叫個啥?


    我一個個迴答,前麵的都正確,唯獨迴答最後一個時,卡住了。


    我說叫李曉梅,結果她說:“不是第一個媳婦,是第二個媳婦。”


    第二個媳婦?這還真給我問住了,莎莎還在旁邊站著,讓我怎麽迴答?


    再說,我印象中也沒第二個媳婦。


    對方說:“迴答不上來,那你就是騙子。”哢,電話掛了。


    莎莎過來,和我十指緊扣,問我怎麽了。我迴:我媽說我是騙子。


    她就咯咯笑,“你本來就是騙子,專門騙女人的騙子。”


    前麵有一段台階,她衝著我撒嬌:“抱我下去。”


    我道:“大街上抱著不好看,背著吧。”


    她搖頭,“抱著,我現在兩腿酸軟,下麵跟火燒了一樣,走路都困難,何況是腿岔開。”


    我聞言一陣寒,“那你昨晚沒命的要?”


    她哼哼道:“憋的太久了嘛,你好一陣子不來,人家都縮小了,要是再不來,我估計下麵就重新長出一張膜了。”


    我將她打橫抱起,往台階下走,她一陣咯咯笑,道:“我唱首歌你聽哈。”


    小兔子乖乖,把腿掰開,屁股抬抬,叔叔要進來。


    不掰不掰我不掰,套套都不帶,叔叔你真壞。


    我聞言一陣惡,皺眉質問:“怎麽能把兒歌變成這樣?這會教壞小孩子的。”


    莎莎哼一聲:“誰說這是兒歌了?這是我們酒吧的兔女郎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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