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沒了老公,阿玉想的是無論如何要把孩子生下來,麗麗則第一時間想到打胎。並不是誰比誰心狠,而是感情的錯。


    馬飛再不堪,也對阿玉好過,並且好了很長時間,讓阿玉體驗到被人愛的滋味。同理,阿玉也愛馬飛,並且是愛的死去活來。


    麗麗呢?她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定位,是被包養的,這個孩子純粹是意外,她可是每次都做防禦措施的,鬼知道為什麽會懷孕。愛靚坤?她誰也沒愛過。


    當她說出要打胎的時候,我是無語的,我不能發表任何意見,畢竟,那孩子與我無關。


    幾乎天黑,收賬的人來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的矮壯,麵相陰狠,後麵還跟著兩個小弟,進來後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拉著活動椅子坐了,腿往辦公桌上一搭,趾高氣昂地道:“你是周發,王局長跟你談過了吧?”


    我慢慢從桌子後麵起身,向外走,同時口裏道:“狗屁局長,明明是個所長,他還敢僭越?”


    壯漢子被我說愣了,眼珠子瞪的賊圓,直愣愣地問:“你什麽意思?”


    我已經繞過辦公桌,那廝腿還搭在桌子上,當即給他來一腳,踹的他從椅子上滾倒,摔在地上滾了兩圈。


    兩個小弟見狀就往我跟前撲,被我抓著桌上的煙灰缸當頭砸倒,外麵斌哥的人早就等待多時,上來一頓亂踹,將三個屌毛打成豬頭。


    我隻跟斌哥說借用幾個人,卻沒說幹什麽,七八弟兄上來後我給每人發了一千塊,告訴他們,聽杯為號,裏麵一有動靜就衝進來,管他是誰,往死裏打。


    斌哥的人是酒店的保衛力量,就是用來打人的,又有錢拿,那個不肯出力?


    三個人被打的滿臉血,躺在地上不明所以,那壯漢抬著頭問:“你什麽意思?我可是王局,王所長派來的。”


    我伸手在他臉上拍,哼哼笑道:“你告訴他個王八蛋,我是惠老板派來的,要錢要到我頭上,他好大的膽。”


    那廝聞言明悟,捂著頭起身,灰溜溜地向外走。


    其實這件事一開始我並不想打他,上繳半成,是一早商議好的。錯就錯在,那廝太張狂,要我把之前的錢都上繳,而且是一成,這不是拿我當猴耍嗎?


    我不打他,跟他談判扯皮,鬼知道他下次還要如何,索性打他一頓,讓他知道厲害,你不是官嗎?牛嗎?我親眼看見你在惠老板麵前跟狗一樣搖尾巴,你憑什麽牛?


    況且,我也不算吹牛比,有種他去當麵問惠老板,看看我是什麽人。


    我對麗麗道:“這裏你管好,有人上門自己別對付,萬事往我身上推。”說完一陣沉悶,心裏猶豫,要不要開口問麗麗借錢?


    想了半天,最後算了,孤兒寡母的,我去欺負她有什麽意思。


    臨出門,麗麗跟上來,抓住我的手,“阿發,你以後會照顧我嗎?”


    我低聲道:“我身邊女人太多,怕是分不出心照顧你。”


    她搖頭,淚流,“沒關係,我不跟她們爭。”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心裏卻道:這女人好毒。


    前麵一段日子恨不得我死,現在又緊緊抓住我求生,死了老公不悲傷,現在連兒子也要弄死,這樣的女人,能是一般人可比?


    從酒店出來就去尋惠紅英,我假借惠老板名義打了王所長的人,如果不去跟紅英通氣,怕是要倒黴。


    果然,剛跟總裁親熱不到兩分鍾,惠老板的電話就過來,問惠紅英知不知道這迴事。惠紅英如實匯報,半山桑拿的收益歸了自己,叫王所長找其他幾個酒店下手。


    掛了電話,惠紅英點著我鼻子道:“你做桑拿賺那麽多錢,為什麽我沒見過一分。”


    我就開始哭窮,說保安公司是個賠錢買賣,隻付出沒有迴報,若不信,隨我去鬆山湖走一遭。說到可憐處,連手腕上的表都想拿去賣了資助公司。


    惠紅英道:“一塊表又不值錢。”表情鄙夷。


    我就問:“這塊表多少錢買的?”


    她道:“不知道,別人送給我阿爹的,他不敢戴,就轉給我了。”


    原來如此,這塊表在外人眼裏值錢,在她這裏就是個玩具。同時不明白,一塊表而已,有什麽不敢戴的。


    惠紅英道:“我阿爹做事謹慎,不知他是怎麽想的,你看他的衣著打扮,可曾見過半點奢侈品?”


    如此一說我倒想起,惠老板衣服隻是幹淨,卻不華貴。


    又過了少頃,惠紅英看見我脖子上多了幾塊紅痕,發怒,質問:“她給你留的吻痕?”


    我連忙道:“我自己扣的。”


    河東獅怒:“你再扣個出來我看看。”


    ……


    莎莎在賓館呆了兩天,終於爆發,要麽我天天陪她,要麽她就去酒店上班,天天悶在屋子裏,跟坐牢一樣。


    剛好卡上有錢,就帶著她去買房子,定在東城,選了個三居室。


    莎莎不依,“你大老婆住四居室,憑什麽我住三居室?”


    纏不過她,隻好買了四居室,另外又給她存了十萬,讓她自己看著裝修,也正好給她安排點事做。


    如此還不行,拿過銀行卡檢查,看到裏麵還有二十萬,一並拿過去,要去買車,口裏振振有詞,“都是做小三,別人都開寶馬奔馳,我連個奔奔都沒有,不公平。”


    氣得我對她下了二字評語:悍婦!


    在賓館纏綿的時候,莎莎發現了我脖頸上吻痕,大感驚奇,“你大老婆居然有這麽好的情趣?給你蓋章啊。”


    這句話又把我嚇了個激靈,那脖子一圈紅痕,隻有第一個是惠紅英留的,其他三個都是我自己扣的,眼下不敢再說扣了,怕疼,就大方承認,對呀,她是會玩。


    莎莎就道:“不行,我也得給你蓋個章。”


    你看這事兒鬧的。


    好不容易有個喘息的機會,玩會電腦,赫然發現,郵箱裏十多封未讀信息,將我唬了一跳,點開看,都是張雅婷發來的,內容也很恐怖,她已經迴國,最近就在樟木頭老宅。


    看看日期,都發了十多天了,最後一封是問我要聯係方式,她想見見我。


    看完郵件,我想死的心都有。


    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要擠做一堆呢?


    家裏家裏亂糟糟,外麵外麵亂糟糟,真心好累,好想找個無人清淨之地,好好躲上一陣。


    看看張雅婷的來信,心裏忽然想到二大爺的話,我命中救星就姓張,我當時還說這張姓人在美國,現在看來,她早就迴國,隻是我不知道罷了。


    二大爺沒奈何,才讓我去接的張靈仙老母,如此說來,二大爺還真是神奇。


    那麽反過來講,這張雅婷,似乎能幫我大忙,必須得巴結好啊。


    想到此,心又熱了,立即給張雅婷迴信,附上自己電話號碼,隻等她的電話來。


    同時,關於我脖子上的吻痕,也必須得解決一下,總不能帶著一圈紅痕去見自己的夢中情人?


    我打電話給美姐,問她有沒有特殊的秘法,能取消吻痕。


    美姐迴道:“取消是不能的,吻痕隻能等他自己消失,不過你要是很急,可以用另一個法子掩飾。”


    我問什麽法子?她迴複兩個字:刮痧。


    哦買噶,刮痧,我怎麽想不到。


    當即去了街頭中醫按摩店,不但要刮痧,還要拔罐呢。


    經過醫生一番操作,不但給我脖子上戴了紅項圈,還把我的脊背變成七星瓢蟲。做完這些還不夠,又給我按摩肩膀,按足底。


    結果出來差點給我嚇死,我體內氣血積鬱,火氣重,腎氣不足,胃不好,肝不好,各種不好,必須要在這裏辦張會員卡天天治療才行。


    我問醫生:“如果不辦會員卡是不是我就活不過今年?”


    一句話把醫生噎住,半天迴不過神來。


    老子最恨的就是忽悠消費者辦理各種會員卡的行業,根本就是捆綁消費。


    從中醫按摩店出來,看到對麵網吧貼著標語,充五十送三十,充一百送五十,歡迎辦卡。


    瞬間,我就覺得辦卡這個事吧,也要分行業的。


    晚上九點,手機響,是陌生來電,當時一屋子人正在看電視,聊天,我的手機一響,忽然所有人都停下裏,盯著我看。


    我就發毛了,平時我手機響阿妹她們可是該幹什麽繼續幹什麽,這忽然間大家都看我是個什麽意思?


    尤其這是個陌生號碼,可能是張雅婷來電,我是接還是不接?


    一夥人目光灼灼,盯著我像盯賊似的。


    我接來聽,那邊柔柔的一聲,哈嘍!


    講英文啊,講英文也改不了她是張雅婷的事實,我登時就激動了,對著話筒迴:“嗨,找誰?”


    那邊傲嬌地哼一聲,“猜猜我是誰?”


    小妹已經狐疑地起身,向我逼近,瞬間我就感覺不妙,後背有涼氣,就換了嚴肅的聲音迴:“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錯了。”


    至此,所有人才鬆口氣,繼續聊剛才的話題,一起恢複正常。


    借著上廁所的功夫,我趕緊給那陌生號碼迴信息:剛才情況不同,不方便說話,你幾時迴來的?現在在哪?


    那邊很快迴信息:迴來月半,我在樟木頭,後天去美國,明天可有空見麵?


    明天見麵?我的心砰砰跳,臉也開始發燙,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後天去美國,隻剩明天,我錯過了多少好日子啊。


    當即迴道,明早八點,我去你家門口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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