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但對方一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信服,連帶己方一夥江湖騙子也震驚了,結拜大哥王子聰更是眼睛瞪成銅鈴,嘴巴哆哆嗦嗦,出口問道:“你是不是也透視過阿珠?”


    我連忙擺手,“怎麽可能,我透視前也需要發功,跟王大師一樣,要用手指戳太陽穴。”


    如此,一夥人才信了我也會特異功能,個個麵帶膜拜敬仰,有人喃喃自語,“怎麽迴事,今天晚上一下子冒出這麽多氣功大師?”


    這可不是好苗頭,尤其對專門用氣功來騙人的王大師而言,當下又急又惱,卻沒有其他辦法,就對後麵隨從道:“這樣吧,各位都跟我跑了一天,表演也看了,飯也吃了,大家就請迴吧。”


    話音說完,一夥人都磨磨蹭蹭,不情願離開,有人問:“王大師,你能用氣功禦物而行嗎?”


    王大師迴道:“那都是小兒科,我不但能禦物,我還能隔著幾十米遠把人戳死,不過今天表演不了,大家先請迴吧。”


    旁邊助理也幫腔道:“各位請迴吧,時候不早了,大師也該休息,這裏有幾位同道中人,還要一起交流一下氣功心法。”


    一杆人聞言依依不舍,卻又無可奈何地離開。


    等閑雜人等走完,黑衣小弟就關了門,收起了笑容,將王大師一行人留在房內。


    如此已經沒了外人,王大師不再裝模作樣,看了眾人一圈,問道:“你們到底想怎樣?”


    黎先生嗬嗬笑道:“沒有惡意,大師不要緊張,請你來,其實是有個發財的門路要大家一起做。”


    王大師聞言皺眉,“什麽門路,說來聽聽。”


    黎先生就把他那一套鑽石騙局又講一遍,跟著捧出佛珠數串,天青,小葉紫檀,菩提等,還有蜜蠟裝飾物及手串,看著都不是凡品,那個上麵都散發一層油光。


    王大師眼睛一掃,頓時氣憤,嗨喲一聲,高聲叫道:“搞了半天你們炒作文玩行騙啊。”


    黎先生嗬嗬笑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彼此。”


    王大師卻不愛聽了,“什麽叫彼此彼此?我的可是真功夫,你們都是假把式,能一樣嗎?我能給人用氣功治病,你們販賣這東西有屁用?”


    看來大師是真生氣了,開始飆髒話了。


    但黎先生卻不氣,慢慢道:“我們這些東西也能治病,還能陶冶心情,舒緩緊張,你看看這蜜蠟,可是上好老蠟,戴在人身上可緩解風濕骨痛,鼻敏感,胃痛,高血壓,這東西是有靈性的,佩戴在身,經過毛孔入體,能將人病灶祛除!”


    “放你大爺的千秋大屁!”王大師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麽把戲,這破玩意蜜蠟管用的話那些活佛怎麽會死?又有那個皇帝長生不老?他們身上蜜蠟佩戴的還少?不都是你們這些神棍吹噓出來的?國家就應該下令,把你們這些故弄玄虛的神棍都抓起來槍斃,免得你們留在世上害人。”


    這番話說的幹淨利落,倒是深對我口味,也正是我一直想說的話,隻是礙於大哥王子聰的情麵不說罷了,眼下被王大師一番心直口快的吐槽,倒是痛快不少。


    不過反過來講,你王大師不也是神棍嗎?


    王大師聞言立即反駁,“我是氣功,氣功,自己修煉的,他們玩的那叫宗教迷信,沒有半點真功夫,純粹就是個騙。”


    那邊黎先生也生氣了,拍桌而起,指責道:“你我半斤八兩,都是用魔術戲法的幌子騙人,憑什麽你騙得我騙不得?我宗教怎麽了?你敢去外麵喊一句,信不信我億萬佛徒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王大師個子矮,氣勢卻不輸,跳起迴道:“佛祖牛逼,佛祖無敵,佛祖敢跟我無產階級硬杠一波?佛祖那麽牛,我大中華被東洋鬼子欺負時候佛祖在哪?反倒是讓基督信徒打殘了日本,你佛祖有何作為?”


    黎先生是文化人,盡管氣怒說話卻不帶髒字,那王大師是農村土鱉,沒念過書,但俏皮話說的利索,兩廂叫罵起來,黎先生居然落了下風。原因無他,正是秀才遇到痞,有理說不清。


    佛學極其精妙,是導人向善的,隻不過最近幾十年被歪和尚念壞了經,搞的人人都以為和尚是經商賺錢的,誤會了佛的本意。


    眼下王大師口裏所說,正是坊間詆毀佛家的那些話,有真學問的佛家大師,聞之隻是微微一笑,因為佛的本性就是不計較俗世看法,隻會用實際行動感化世人。但有那不會念經的假和尚,就會跳出來跟俗人爭論,又因為肚裏沒多少學問,不但爭不過世人,反倒抹黑了佛,淪為笑柄,成為世人貶低佛的又一利器。


    眼下黎先生爭不過大師,再次把目光看向我。


    我心裏正在為大師叫好,這番話說的痛快,但畢竟是帶著任務來的,眼下己方受挫,自己再不出麵,怕是不合適。


    再者,這王大師也不是好東西呀,還不是靠行騙為生?


    當下我用筷子敲了敲茶壺,朗聲道:“都閉嘴吧,再胡咧咧,小心我放出呂洞賓飛劍,直接插你胸口。”


    王大師聞言眼睛一瞪,“你敢!不是我嚇唬你,我的氣功不是你能想象,當日在香港,功夫之王都被我一指頭戳倒過。”


    我還就專治不服了,當下站起身來拍胸口,“用你的氣功戳我一指頭試試,戳倒了我以後就是你孫子。”


    王大師聞言就掐著手印念咒語,搖頭晃腦準備戳我。我人雖然眯著眼,但也看到他後麵的助理在搞小動作,當下就怒,腳一蹬把椅子蹬過去,嚇的王大師猛地一跳,同時他後麵的助理手也從口袋裏掏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的武藏短刀斬落去,就聽叮當一聲響,那助理手裏的東西就被短刀斬落,摔成兩半。


    我和他同時嚇了一條。


    我害怕是因為斬斷的那東西居然是把六四小砸炮,他害怕是因為我的短刀距離他的手指不到一毫米,再近半尺,他的手指就要掉。


    短暫的失神後,雙方爭鬥就此展開,後麵的黑衣小弟自然不是木頭,一起上來對付那助理,王大師本人則對我大喊一聲,手一揚一條黃色光芒就激射過來。


    好家夥,居然從身上竄出來一條黃色大蛇,將我嚇得頭毛倒豎,自然反應般地手起刀落,大蛇就被武藏刀一分為二。


    王大師見狀立即口裏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蛇來。”手一揚又是一條。


    我也就笑了,心說這廝會玩,我都看見他是從褲兜裏掏蛇了,還在叫太上老君,不是氣功嗎?不是特異功能嗎?怎麽跟太上老君扯了關係?


    當下再次手起刀落,斬斷蛇後補上一腳,將王大師踹了個仰八叉,跟著一步跳上去,口裏叫道:“呂洞賓天外飛仙。”對著他的胸口就紮。


    後麵黎先生緊急叫喚一聲:“不要傷他性命。”


    然而遲了,我的短刀已經插下,不過沒紮他胸口,而是插在了他耳朵邊。


    原本我就是瞄著他耳朵去的,臨時他偏了頭,躲開了。


    盡管如此,他也嚇了個半死,躺在地上臉色煞白,直喘。


    後麵黎先生將我拉起,口裏責怪道:“你也太魯莽了,王大師怎麽說也是道上前輩,就算有錯也要好好講,那能動刀槍?”


    說著就伸手去扶王大師,那表情動作就跟劉備扶孔明一樣。


    至於其他幾個,已經被王子聰的黑衣小弟製服,壓在原地不能動。


    我過去踢了踢地上的六四小砸炮,心裏一陣後怕,剛才晚個一秒,今日我就見了閻王。同時好奇,這王大師多大能耐,身邊居然有人帶軍火?


    起身過去問那助理,“你是什麽人?”


    那廝被兩個黑衣小弟死死壓住,咬牙切齒道:“今天我不死,你會後悔的。”


    我還真就專治各種裝逼犯了,當下就挺著短刀要把他捅個對穿,後麵王大師大叫,“別動他,他是警察。”


    “警察?”


    我臉頓時嚇的煞白,伸手去他身上摸,還真摸出一個證件,翻開看,是江西萍鄉某縣的民警,還有配槍證呢。


    當時我就急了,抓著這些證件道:“天哪,大新聞啊,堂堂國家正式職工,居然跟隨農民騙子到處行騙,這可是大新聞啊。”


    那人急了,“誰告訴你王大師是騙子?他可是有真功夫的,外賓看了都讚口不絕。”


    我嗬嗬地笑,過去用刀劃開王大師的皮帶,扯下他的褲子,將褲管劃開,亮給大家看,那兩個褲管裏麵,縫製了七八個細長口袋,其中有一個還鼓囊囊的,用刀子一劃拉,裏麵掉下來一條菜花大王蛇。


    我將褲子舉著對眾人展示,嗬嗬笑道:“看到沒,這就是大師的真功夫,褲腿裏變蛇。”


    那原本氣憤不已的公安民警,看到這一出也愣了,眼睛眨呀眨,轉不過神來。


    再看王大師,一臉不情願,麵如死灰。


    我將地上散落的那些斷蛇拿起來看,一條毒蛇一條無毒蛇,毒蛇掰開嘴,裏麵已經沒了毒牙。又伸手去王大師褲兜裏掏,果真掏出來一段死蛇頭,拿出來研究一番,哈哈大笑,拿給那民警看,問,“你看看,這是不是剛才大師表演斷蛇重生的那根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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