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樟木頭到處戒嚴,說戒嚴也不對,隻是大街上布滿了巡邏隊,有警察挨家挨戶的上門審查,問家裏幾口人,都是誰,家裏有沒人受傷之類。


    重點清查租房區,大小旅館,結果查出一堆沒辦暫住證的,讓治安隊的人們發了一筆。


    幸好我動作迅捷,早早的把那個麻煩精送去鬆山湖,躲過一劫。


    據坤哥說,因為大老板的路虎被遺棄在樟木頭,所以樟木頭才會成為重點清查區域,說起來還真是奇怪,什麽人有那麽大膽子,摸到大老板家裏去搶人。


    當然,這些隱秘隻是道上有關係的極少數人知道,大部分混混們還是和往日一樣,各過各的日子。


    大龍的情況卻是慘了些,自從那天被帶走,一直沒放迴來,維多利亞現在臨時是大股東親自主持,據說,大龍這次兇多吉少。


    世事就是這麽奇怪,莫名其妙的巴結人,結果巴結錯了,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隻要查不到我頭上,管他作甚,我自是每天檢查銀行卡餘額,看著金額日日增多,心裏得意的緊。


    小妹要去香港麵試,已經出發,來去兩天就夠,我給她存了三萬,讓她好好玩耍。


    另外,上個月蔣院長那邊的錢也結了,是餘淼辦的手續,從裏麵拿出五十萬作為我的花紅,不過餘淼說的很明白,隻有這一次,以後的單子維持是鑫源內部人在做,與我無關。


    我也知道好歹,醫藥行業水太深,不是我能玩的轉,最主要是我被那個帶槍的青年嚇住,人家跟我不是一個層次的玩家。


    即便如此,我要報複蔣院長的心仍未冷,再三叮囑餘淼,如果跟院長吃飯,記得將我的奇遇吹噓一番。


    另外,趁著有空,我在東城新買了一套180的高層,四室兩廳,單位放在我名下,是精裝好的,可以直接入住。打算等小妹迴來,就全家搬過去。


    起先阿妹還不同意,在我再三遊說下,最終點頭。


    畢竟,安全第一位。


    我都想好了,等這個月過完,就從樟木頭消失,安心等阿妹待產,然後去美國做手術。


    人生,就是這麽簡單。


    小妹剛從香港迴來,惠紅英就打來電話,通知我出差。


    好事歹事,我也得堅持一個月,當下對阿妹好聲叮嚀,晚上關好門窗,我明日就迴。


    去見惠紅英,短刀鎖子甲就不用上身,放在車裏就好,輕裝上陣。結果去了才知道,並不是一見麵就脫褲子,惠紅英真的是要喊我出差。


    她要過澳門。


    人一過去,先拿過我的身份證做了傳真,又拍了數碼照,說是做港澳通行證,手法端是高級,人都不用去,文件發過去那邊自有內部人給辦好,出關前會有人拿給我。


    澳門啊,賭城啊,這可是我第一次去,難免激動。


    惠紅英問我:“高興嗎?”


    我樂得生日都忘了,連連點頭,傻子一樣迴答:“高興。”


    她看了看我的打扮,搖頭皺眉,“你的形象要收拾一番。”說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拉我去了她的衣櫥前,從裏麵拿出一套襯衫西服要我換。


    襯衫為粉紅色,西服則是亞麻白,讓我有點發悸,一身白啊,我可從來沒挑戰過。


    並且,那衣服摸上去都感覺很貴,密密麻麻的都是錢的味道。


    既然惠總裁開口,我自當聽從,無論怎麽說她也是我的守護神,她的命令必須服從。我這邊剛脫掉外衣,惠紅英就瞪大了眼睛,出口道:“等等!”


    我為之一怔,“嗯?”


    “你胳膊上的傷,怎麽迴事?”


    我道:“前幾天又跟大龍做過一場。”


    惠紅英的麵色越發難看,“你去過七號公館?”


    她也知道七號公館?我怔了兩秒,決定對她實話實說,如果她也知道這件事,說明問題真的很大,或許有潛在的安全隱患她或許能幫我解決。


    我說完之後,她的臉更黑了,問我,“那個妹仔去了哪裏?”


    我道:“我怕她連累我,連夜送去了外地。”


    “你確定她不會迴來?”


    “我確定。”


    惠紅英聞言坐在椅子上,腳尖輕點,久久不語。最後歎口氣,道:“這次就算了,但你要記住,不能有下次。”


    見她神色緊張,我有點繃不住,問她:“那位大老板,究竟是什麽人?”


    惠紅英的表情就變的滑稽,又像哭又像笑,最後還是笑了,“別問了,從這個門裏出去,你千萬別讓人看出來你左臂受傷,就算別人碰到你,也得咬著牙忍迴去。”


    見她說的嚴重,我連連點頭。


    而後,一番親熱卻是不提,她又帶我去了名流金剪,讓發型師給我設計發型,我本來是留著跟郭富城類似的三七分,經過發型師的搗鼓,變成了陳冠希樣的短碎,並且還依著惠紅英的意見,給我額前一撮頭發染成白色,看上去異常古怪,但發型師和惠紅英都很滿意。


    發型師說好潮,酷斃了。


    惠紅英則說,這才像個真正的紅旗五爺。


    我還不知道紅旗五爺是什麽意思,問過才懂,紅旗五爺是洪門中的一個稱謂,和香港那邊的雙花紅棍類似,簡言之,就是幫會裏麵最能打的,對外至少要一擋十的那種。


    這時我才知道問題大條,就問她:“我們過澳門究竟做什麽?”


    她迴答:“我去贏錢,你去見人。”


    我有些不懂,“去見誰?”


    她道:“別問,你隻管跟在我身邊,什麽都不要做,如果有人挑釁你,就扁他個撲街。”


    如此我心裏就戚戚焉,貌似此行有危險。


    惠紅英笑問:“你怕了?”


    我當然怕了,再過二十多天我就攢夠錢了,可以離開這裏了,幹嘛要招惹是非?但身為男子的自尊卻迫使我不能說出害怕的話語,隻能皺眉說:“胳膊有傷。”


    惠紅英笑道:“胳膊有傷你也斬死了三個刀手,對方還是偷襲,這次去澳門,挑釁你的隻是個普通小子,你一隻手就能應付。”講完又補充一句:“或許也見不到,他未必去。”


    車子在去往澳門的途中,我問惠紅英:“我要見的人,跟挑釁我的人,不是一個人?”


    “對。”


    “你帶我去的主要目的,是去見人,教訓挑釁者,隻是附帶任務?”


    “對!”


    “我能知道他為什麽要挑釁我嗎?”


    惠紅英看我一眼,而後笑,“你想知道啊,可以啊,因為我會在外麵放出消息,說你是我未婚夫。”


    我勒個去!言下之意,是有人要跟我競爭?


    也就是說,有個男人居然喜歡這個平胸?


    我覺得不可思議,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惠紅英不知道我的想法,自顧自地道:“他不是喜歡我,隻是喜歡我的身份,最主要的,是他的風評不好,我知道好幾個女孩子都被他玩殘了,現在你懂了嗎?”


    我長歎一聲,“懂了,他如果真敢來,我會打死他。”


    惠紅英就咯咯地笑,“我就是說說,你不要真的下死手,打倒他就行,你真把他打壞了,恐怕我們就迴不來了。”


    打倒,又不能打傷,這就有點難度。如果我左臂不受傷或許還有自信,但現在嘛,我有點頭疼。


    為什麽她們對我的印象總是體現在我能打呢?就沒人誇一下我很能幹?


    到了珠海拱北,惠紅英把車子寄存,打了個電話,上次見過的眼鏡男就帶著人過來,雙方會和。


    這時我才知道,眼鏡男叫惠紅軍,是黃江尊龍國際的大股東,是惠紅英的堂哥,在當地很有名望,很多六爺不管的事,都是他在處理。


    這次去澳門,他也有份,並且帶了七八個精幹靚仔,跟那天晚上我見到的那些服務員不同,這七八個看臉就知道是江湖上的混子。


    至於我,惠紅軍起先還沒認出來,多看了幾眼才叫我,“周發?”而後就是一陣笑,拍著我肩膀道:“不錯啊,聽說你兩個人就幹翻了上百人?”


    我立即否認,“沒有的事,江湖傳言罷了。”


    惠紅軍就招唿他後麵的小弟,“喊發哥!”


    那班人就齊齊鞠躬:“發哥好!”


    我沒遇到過這種場麵,在ktv裏麵我可以給他們每人發張大票,但在這種場合下我就傻眼,隻能傻乎乎地擺手,“大家好。”


    惠紅軍當著我的麵問紅英,“你決定是他了?”


    惠紅英挺平著臉,冷冷地道:“不確定,看他表現了。”


    惠紅軍就一聲氣惱的吼,“有沒有搞錯啊大姐,你還要玩到什麽時候?整個黃江的男人都在談論你,遇到個好男人就嫁了吧,我看周發很適合啊。”說著他就過來摟我肩膀,大力地拍,拍的我左臂,痛的我半邊身子都發麻,偏偏不能喊出聲,默默忍。


    教訓完紅英,紅軍又開始用大哥的口吻訓斥我,“喂,喜歡我家阿英嗎?”


    “喜歡,很喜歡。”我乖巧地迴答,心裏卻道:忍一忍,隻要一個月忍過去了就好,騙人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騙其他女人我或許有障礙,但騙惠紅英我毫無愧疚,她有錢有權,是天之驕女,性格又開朗,喜歡玩刺激,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對她而言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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