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迴答,實驗室門滴滴一響,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大嘴女醫生進來,見到梁思燕很熱情地打招唿,“梁醫生又搞科研呢?”


    梁思燕嗯了一聲作答,我卻看到,那大嘴婦女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差點撞到牆,忽然想起黑車司機說他有個親戚也在醫院,急忙問道:“幹姐,那個醫生叫什麽?”


    “鳳姐咯。”幹姐一邊記錄一邊說,我的內心卻泛起了波浪,對幹姐道:“醫院裏的醫生喜歡亂說啊,今天打車來的時候連黑車司機都問我是否得了花柳。”


    梁思燕聞言收齊卡尺,示意我穿褲子,然後說道:“說你得了花柳是我故意讓人放出去的,實際上你的病症很奇怪,我不想讓除去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這……


    我看著梁思燕滿心都是尷尬,還以為是鳳姐走漏風聲,弄了半天是幹姐親自放出去的消息,隻是不知道,我這個病有什麽稀奇,值的她在外麵放煙霧彈。


    當下就對梁思燕提出這個疑問,我的病到底是什麽病?為什麽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梁思燕對我招招手,帶我去了實驗室後麵的觀察室,打開電腦,調出許多資料,指著一些數據對我道:“根據研究顯示,你所感染的是一種傳染性病毒,這種病毒的複原能力和抗病能力非常強,它會逐漸改變人體的表皮層肌肉組織結構,但變成什麽樣目前還未試驗出來,這是一種新型病毒,世界首例,是我發現的。”


    說到這裏,梁思燕故意停頓了下,問我,“你知道發現一種新型病毒意味著什麽?”


    “巨額財富?”


    “錯!”梁思燕擺擺手道:“巨額財富隻是其中一個,主要的,是能告訴人們更多的自然規則,生物學研究起來比其他學科更複雜,這牽扯到基因技術,講太多你可能不懂,你隻需要知道,你現在感染的這種病毒,在世界其他地方都還沒出現過,很稀有,故而很珍貴。”


    這一點我信,畢竟全世界那麽多人,沒有人會像我一樣閑的沒事去玩癩蛤蟆,還是一隻被工業汙染過的毒蛤蟆。


    梁思燕又道:“從目前分析的數據上看,你體內的病毒已經穩定,這應該是鴨子唾液的功勞,具體裏麵包含著什麽原理,我還需要再研究一下。”


    我默默點頭。


    梁思燕又拿著記錄的數據看了看,對我道:“再有就是,你這個地方比以前增大了許多,最近有服用過什麽激素嗎?”


    我搖頭,“沒有,就是那天被蛤蟆咬過後它就腫了,然後一直保持在這個狀態。”


    梁思燕哦了一聲,道:“很難得,看來你以後的夫妻生活會很幸福。”


    咦?今天梁大夫居然有心情跟我討論這個?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正準備再問,她已經轉身出門,口裏說道:“去看看小妹,她的檢查也應該完了。”


    小妹的檢查結果出來,上麵詳細寫了小妹的身體狀況,體表多處擦傷,挫傷,都在什麽位置,傷痛麵積大小,傷勢輕重程度,全都寫的清清楚楚,另外就是小妹的膜,醫生的檢查結果是:因外力破裂。


    因外力破裂?我有點不太明白,這樣的說辭能作為證據嗎?


    桃姐道:“這就要看律師的水平了。”


    我連忙解釋道:“不,不,我不是指律師,我說的是你們醫生的檢查結果,就不能寫上短期內發生過關係導致破裂?”


    桃姐聞言看梁思燕,梁思燕就放下手頭的工作,帶著我們出去,在人少清淨的地方道:“剛才桃姐的檢查結果顯示,小妹的傷不是因發生關係破裂,因為她的破裂口很奇特,直白的說,在醫生眼裏看來,那更像是小女孩玩耍時不小心自己弄破。”


    我去!到底是醫生,果然有兩把刷子。


    在我目驚口呆之際,幹姐又補充著道:“如果你們有證據能證明對方的器具隻有女生手指粗細,那麽我們就能肯定地下結論。”


    如此說法直接讓小妹臉紅,走去一邊不好意思再聽。


    我道:“不行啊幹姐,必須得給他定罪,不然我就慘了。”


    幹姐還是搖頭,道:“別的事情我能幫你,唯獨這件事不能幫,你要知道,我們這邊出的檢查報告根本不具備權威性,將來鬧到法院之後他們肯定還會派別的醫生查,如果到時兩邊結果不同,會牽連很多醫院同行。”


    如此說就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原來陷害人也會有這麽複雜難辦,當下想不出其他辦法,隻能悶聲出氣。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沮喪,讓梁思燕動了惻隱之心,重新說道:“我這邊給你重新開一份檢查報告,如果有問題我來處理。”


    說完將小妹手裏的檢查報告單拿走,迴去她的辦公室重新開。


    當新的檢查結果出來後,我的心中才鬆一口氣,有了這張單子,告起他來就方便多了,再加上白虞珊的采訪錄音,我這邊就有了必勝的把握。


    副鎮長啊,多牛逼呢。


    不過在開始告之前,還有一項重要工作要準備,那就是找個好點的律師。雖然我從未打過官司,但見過豬跑,知道一個好的律師能決定一場官司的勝敗。


    既然是要去告,必然是奔著贏的目的去的,最不濟,也要把對方搞臭,讓他囂張不起來。奶奶的,自己兒子犯了錯不聞不問,先想著讓我付出代價,無法無天到極點,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本事。


    我不但要告,還要上報紙上宣傳,讓記者來采訪,用社會輿論來造勢。


    一場窮苦老百姓不折不撓鬥倒大貪官的勵誌戲碼在我腦海裏上演,劇情跌宕起伏精彩紛呈,我甚至都想到了這個真實事件被某個大導演看中改編成影視劇。


    結果到了法院人家根本不受理。


    給出的理由是你要去紀委。


    我說不告官,隻告那個強奸犯。


    人家問我人在哪裏,有沒有抓住。我說人在醫院,想抓的話隨時能抓。


    工作人員道:“如果你說的事情屬實,公安機關那邊自會受理,都不用你告,案子就會轉到我們這裏來。”


    原諒我是一個法盲,我不太清楚,現在打官司到底是怎麽樣一個章程,難道不是來了就能擊鼓鳴冤?


    工作人員告訴我:“擊鼓鳴冤是舊社會的做法,是封建社會的落後做法,跟不上時代。”


    我默默地點頭,“明白了,擊鼓鳴冤比較落後,所以他們受理的很快,現在的官司流程很先進,所以我們得辦很多手續,別說能不能伸冤,能不能告,都是個問題?”


    工作人員聞言用眼瞪著我,“你是來找茬的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告你妨礙公務?”


    “額妨礙你媽的批!”我用黃龍話如此說,灰溜溜地往迴走。


    人都走出五六步,後麵傳來很鄙夷的一句:“文盲加法盲。”


    我站在門口看了看國徽,哎呦一聲歎氣,心說算了,這不是在咱西北老家,由不得咱猖狂。


    後來隨著社會經驗增長,我才知道官司不是隨便打,也不是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打官司,也是一門學問,裏麵的水更深。


    當天我灰溜溜地往迴走,小妹興致也不高,站在法院門口道:“要不,我們去看車吧。”


    我摸了摸錢包裏的卡,心說也好,人活著不能總是生悶氣,應該高興點。反過來講,事情做到我這份,也犯不著生氣。


    我問小妹喜歡什麽樣的車,小妹很茫然地搖頭。


    我去atm上麵查餘額,隻有六十多萬,心裏就猶豫起來,距離阿妹生產還有三個月,三個月能收入四十多萬,這是在德叔不賭的情況下,這樣阿妹動手術的錢是夠的。


    另外我自己做醫藥代理也能分一部分,就算是分蔣院長三成,我還剩四成,也有六十多萬,如此算來,應該沒問題。


    當下就將心一橫,買輛好車。


    也講究是混社會,沒有寶馬奔馳算那門子的混社會?


    向前兩步又返迴來想,我這整天打打殺殺的,車子不是被撞就是被放氣,開個好車都不夠送修理廠,所以還不能買好車。


    思來想去,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是自己混的檔次不行,混來混去,人家黑車司機都說我是個爛仔,沒人說我是老大。


    如果我混到大龍那個份上,有誰會來放我輪胎氣?


    最後決定,還是買輛中檔車,麵子看得過眼,毀了也不心疼,選了一款黑色帕薩特。


    新車手續還沒辦齊,結拜大哥王子聰就一個電話戳過來,笑嗬嗬地道:“阿發,你的事情我幫你搞定了。”


    我這邊一愣,“什麽事?”


    王子聰大聲道:“那個副鎮長,今日被紀檢委的人帶走了。”


    臥槽!


    這個消息猶如雷鳴灌耳,激動的我原地跳起來,差點都想抱著小妹親一口,最終還是穩定下來,問道:“大哥你是怎麽辦到的?”


    王子聰得意洋洋道:“我早上給老爺子說了你的事,中午阿珠就打來電話,講那個副鎮長被紀檢委的人帶走,好多人都看到。”


    這麽說,是王老爺子的功勞?


    我這個結拜大哥那點都好,就是講話不太利索,講半天講不到重點,我覺得還是親自去登門拜訪比較好,一來感謝人家,二來也認認門,結拜這麽久以來,他們兩口子來過我家三四趟,他們家我一次都沒去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莞十五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柯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柯十年並收藏東莞十五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