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如此說,其他一圈人沒覺得不妥,倒是那酒糟鼻卻慌了,急切說道:“阿香不要去。”說完頓了頓,自己朝前走兩步,“我來換陳老大。”


    這一手倒是玩的光明磊落,那酒糟鼻走起路來四平八穩,龍行虎步,身子骨極為硬朗,在我看來,他應是平日裏不近酒色,不然在他這個年齡,很難保持如此身體素質。


    眼見他要過來,我直接上前踹出一腳,將他踹的倒飛出去,其他人都嚇了一跳,我同時喊道:“滾開,我就要那個阿香過來替。”


    話音剛落,旁邊陳細九忽然大吼一聲,呀呀怪叫著朝我衝來。


    我依然保持刀身橫在陳老大脖子不動的姿勢,隻是左手按住他脖子稍微用力,以他的身體做支點,雙腳淩空一個飛踹,正中陳細九麵門。


    因為慣性力量的緣故,陳細九腦袋向後仰,身子卻繼續朝前衝,直接摔倒在我腳下。我連看都不看,落地就對著他的腦袋連踏四五腳,讓他直接暈死過去,又把他踢出去。


    此時我已經看出來,陳細九確實是瘋子,他的思維和正常人不同,另外他的身子骨非常虛,癮君子無疑,這種人的神經係統已經被腐蝕,思想也變的虛幻縹緲,根本沒法按照正常人思維行事。


    打暈他最好,否則誰也不知道下一秒他要做什麽。


    這好好的人,一旦沾染毒品,就是廢人。我估計,那陳細九開中巴別車,也不是他故意為之,可能是剛打過針,正在行頭上,故而瘋狂。也萬幸那天我沒有跟他開鬥氣車,不然出事後連累一車乘客。


    我打陳細九的時候,周圍的叔伯們全部向後退,沒人上前說半句公道話,就連那淚水漣漣的妹仔,也是痛惡之色,可見陳細九很不得人心。


    唯獨陳老大,被我片刀壓著,還奮力說道:“兄弟莫打,他跟正常人不一樣。”


    我冷哼一聲,“跟正常人不一樣你讓他開中巴?你這是要一車人都給他陪葬?”


    前麵那妹仔又哭著叫一聲,“爹爹?”


    我立即道:“你過來,換迴你爹爹,他的血流的太多。”


    旁邊酒糟鼻已經從地上起來,緊急阻攔:“阿香不要去。”


    但喊晚了,阿香已經走過來,被我一把抓在手。陳阿生則被我一腳踹開,人向前撲倒。


    至此,我的心才徹底放迴肚子,因為手上這個阿香比陳阿生要重要多了,最起碼那個酒糟鼻現在徹底不敢造次,相反,他的表現比其他人更激動,直接丟了手中片刀,雙手顫著對我道:“兄弟,有話好說,刀離她遠些。”


    越是如此,我刀片越是離得近,那酒糟鼻大怒,指著我道:“阿香少根頭發你都別想活。”


    我就喜歡這樣的對手,老子還專治不服了。


    當下就右手將阿香摟進懷裏,左手捏住她一根頭發,用力一扯,並挑釁地扔出去。


    酒糟鼻就要哭了,好聲好氣對我道:“我錯了我錯了,要怎樣你說。”


    正說著,雲清三基阿忠三人從後麵奔來,遠遠地喊我:“發哥!”


    我當即對他們喊:“讓我三個兄弟進來。”


    外圍十幾個人,投鼠忌器,紛紛敢怒不敢言,隻能看著他們三個溜進來。


    一進來那煞筆雲清還問我,“老大你剛才怎麽不跑?”


    我對三基點頭,“過來抓住刀,對,來抓好,看好外麵的人,誰敢亂動不要手軟。”


    三基抓了阿香後,我的手就空下來,對著雲清連抽三巴掌,當然,不會抽臉,抽的是腦袋。


    一邊抽一邊問:“我咋不跑?你說我咋不跑?你說我咋不跑?”


    雲清被我抽的發懵,偏偏不能反口,隻能抱著頭後退。


    抽完我喊雲清抓刀,又把三基抽了五六下,並加上一腳,罵道:“你不是能耐嗎?你要保護的人呢?”


    如此,他們才知道我為什麽不跑。麻蛋我要跑了,莎莎怎麽辦?最主要的是,這兩個家夥給我當麵保證過,一定要保護好莎莎,結果打起來就顧不上,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不趁現在讓他們長點記性,下次他們還要犯。


    阿忠在後麵叫道,“發哥你做的對,這兩個屌毛太沒義氣了,遇到事跑的比兔子快,要不是我講,他們都能跑去廣州,根本不想迴來救你。”


    我聞言反手一把,又把阿忠抽了四五下,口裏大罵:“就你事兒多?都他媽跑了還迴頭幹什麽?不知道報警啊?你三個跑迴來管屁用?”


    教訓完小弟,我才重新和湖南幫對峙。


    之所以在這種關頭教訓小弟,是我看出了湖南幫的內部不團結,同時也在給對方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哥不是普通人,也是混子,下手不軟,你們逼的急,還真會傷害到阿香。


    另外這種緊張場合,也需要緩和一下氣氛,大家神經繃得緊緊的,並不好。


    眼下幾個人都迴來,我該考慮退路,從開打到現在,來往過去了許多車輛,也不知有沒有人報警,若是等下警察來了,雖然我們的安全得到保障,但這裏畢竟不是樟木頭,人生地不熟的,誰知道會有何種下場,還是先走為好。


    當下對那陳阿生拱拱手,道:“陳老大,我是周發,想來你已經知道了。”


    對麵一幫人就齊齊瞪大了眼,一幅同時吃了屎的表情。


    那陳阿生也急了,衝我道:“周發,江湖上混,禍不及家人,你放了阿香,有事衝我來。”


    旁白酒糟鼻也上前一步道:“派人找阿蓮麻煩的是陳老大,你把阿香放開。”


    我呸地一口吐地上,道:“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陳阿生,我是找他的。”說著我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陳細九,朗聲說道:“這屌毛前幾日開中巴,差點就把我老婆撞死,今天特意來要個公道。”


    陳阿生看了地上陳細九一眼,慌忙道:“好說好說,你找陳細九我不幹涉,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把阿香放了。”


    越是如此,我越是知道阿香的重要性,也越發得意乖張。當下迴道:“我周發做事光明磊落,不會對女人小孩下手,隻要你們不亂來,我保證阿香安全,現在給我派輛車派個司機,送我去莞城,隻要我安全到達,阿香自會跟著司機迴來。”


    如此提議可謂公道合理,他們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一起把目光瞄向酒糟鼻,也就是所謂的陳老四。


    陳老四不知別人在看他,但已經自覺地站出來,對我道:“我給你當司機,你要坐哪輛車?”


    我迴頭看看,背後的中巴窗戶上塞滿了各種神色迥異的吃瓜群眾腦袋,車內已經擠得密不透風,就拉著阿香往後走,哪裏停著三四輛中巴,隨便一輛都行。


    走兩步又迴頭,對陳阿生道:“差點忘了,我當初對老婆講過的,要斷陳細九一隻胳膊,要讓他記住,車子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開的。”


    陳阿生聞言怔住,麵有難色。


    陳老四卻目光灼灼,嘴角抽抽,恨鐵不成鋼地道:“還等什麽?細九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陳阿生還是不語,陳老四卻急了,轉頭迴去,從別人手裏搶過一根鋼管,將地上陳細九的胳膊搭在車輪胎上,奮力一擊,那陳細九就發出一聲非人慘叫,抱著胳膊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也不能怪我心狠,陳細九被毒品損了腦子,陳阿生還讓他開車,這是拿別人的生命當兒戲,我現在斷了他的胳膊,讓他不能開車,也是本著避免更多人受害的想法去的。


    尤其是他還是黑車司機,超員超載,一旦出事,貽害無窮。


    收拾了陳細九,這次任務才算完成,我們一行人上了最近的中巴,陳阿生還想跟著上來,被我製止。


    我對他道:“你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傷,隻要你們不派人跟來,阿香一根汗毛都不會少。”


    陳阿生見狀還不退避,哼哼唧唧地想上來,要確保阿香安全。


    那後門陳老四急了,衝著外麵吼:“趕緊去醫院啊,還要墨跡到什麽時候?等警察來嗎?”


    如此,陳阿生才歎息一聲,鬆開中巴門。


    那陳老四立即點火發車,朝前麵駛去。


    我對雲清三人道,“你們在後麵看,如果發現有人跟蹤及時說話。”


    三人立即兔子一般竄出去,貼在後玻璃上看。我則大咧咧的坐在阿香旁邊,手裏轉著片刀,看著陳老四後背。


    陳老四一邊開車一邊看後視鏡,語氣不滿地對我道:“周發,你已經安全了,就不用距離阿香那麽近了。”


    我搖頭,笑道:“安全嗎?我不信,我要等到了公安局才徹底安心。”


    陳老四道:“現在車上就我和阿香兩個,你們有四個人,還有什麽不安心?”


    我不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他,“你這麽緊張阿香,你們之間什麽關係?”


    “她是我侄女嘛。”陳老四不滿地道:“我就這一個侄女,不疼她疼誰?”


    我仔細看了一眼阿香麵貌,她除了不是酒糟鼻以外,其他地方都跟陳老四很像,尤其是那雙眼,出奇的大,比趙薇的眼還要大,此刻上麵蒙了一層水汽,看上去動人的不行。


    再想想那個陳阿生,臉型雖然和阿香相似,但眼睛就差遠了,雖然猛地一看像親生的,但和陳老四比起來,他就差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莞十五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柯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柯十年並收藏東莞十五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