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本名李雲清,湖南人,但為了耍酷,要學陳浩南,所以辦了張假身份證,名字也改成李浩南。


    我讓他去把長毛踢掉,短一點,看著精幹,結果這小子剪了個碎發迴來。我很不滿意,讓他剃平頭,他不依,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帥,平頭這種發型,可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駕馭的。”


    我道:“笨蛋,平頭打架有優勢,長發不行。”


    李雲清道:“我是不會讓人抓著我頭發的。”話未說完就哎呀一聲,扯著頭發說疼。


    開玩笑,既然跟了我,就得按我的命令行事。


    幾個人全部去剃了個青皮頭,醜的不要不要。


    我過去對理發師道:“要不再短點,把他們下麵那一圈都剃光,看著有氣勢。”


    理發師又剃了一圈,還是不好看,我就指著牆上的貝克漢姆道:“弄那樣的發型。”


    當時小貝留的莫西幹,國內還不怎麽流行,我就是覺得這樣的發型比較酷,也顯得精神。


    結果幾個人都反對,說那樣的發型賊惡心,在我的威逼下,他們隻能服從。


    哪裏想到,五年之後全國都開始流行莫西幹,包括相聲大師郭德綱,也是莫西幹。


    世界上的審美流行就是如此,時刻都在變。


    除了李雲清,那個瘦猴叫做王木川,很具有內地風的名字,他非得讓人喊他雞哥,還喜歡學陳小春壞壞的笑,用港台腔對人道:“嗨,我叫山雞,大山的山,jb的雞。”


    被我抽了兩耳光後就改過來,“嘿,我叫三基,三p的三,搞基的基,合起來就是三個人搞基玩三p。”


    他問我,“發哥,為什麽要讓我做一個搞基的人,我不喜歡搞基。”


    我說你懂個屁,這樣說出去別人就以為你是娘娘腔,然而對你掉以輕心,你就能趁其不備了。


    他一知半解,勉強接受,誰知道十年後網絡上的男人動不動就自稱是基友,他說就是他掀起的這股搞基風。


    後來才知道,他才不想搞基,他喜歡莎莎,他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搞莎莎。


    另外還有幾個,分別是雷子,包子,阿杜,阿忠,阿義,紅星。


    其中阿杜阿忠阿義都是福建人,雷子包子湖北人,紅星和李雲清是湖南人,唯獨三基,是安徽的。


    我給他們租了兩間出租房,一間一百五,四個人住一間,暫時有了安身之處,等我保安公司的地址選好,再讓他們搬過去。


    我去找何若男,告訴她地址已選好,看看哪家合適。


    何若男跟我連著跑了三天,才選中了鬆山湖的一處廠址,地方倒是不大,長四十寬三十,一畝多不到兩畝地,一年租金十二萬,對我而言有點貴,但是何若男喜歡。


    她說這裏臨近鬆山湖,地處偏僻風景秀麗,是個聚氣凝神的好地方。


    我不大懂。


    她就解釋道:“這地方適合練兵。”


    當天看完就和當地村委會簽了合同,剩下的就是帶著合同去工商局審核,去公安局備案,這些都是何若男的關係。


    當然,我也得一起去,畢竟要做正行生意,要跟他們交道,不見麵怎麽行。


    從鬆山湖迴來,我很興奮,滿懷激情,對阿妹道:“以後,我也是總經理了。”


    阿妹撇撇嘴,很是不屑,卻給我準備了很多關於成考的複習資料,說馬上考試,讓我抓緊時間複習。


    自從她懷孕以後,體重成幾何倍增,此時腫成一個皮球,走路都成了螃蟹,搖搖晃晃。原本的鵝卵石臉,此刻變成大餅臉,還有雙下巴,食量也是猛的驚人,基本上沒看到她的嘴巴停過。


    此時的她已經不怎麽粘我,整日裏和那個大嫂阿珠攪在一起,不是去東莞就是去深圳,前幾天還去香港掃蕩,日子過的好不自在。


    另外小妹的高考也即將到來,但是沒看到她怎麽複習,依然每天晚上打遊戲,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沒見她出來過。


    唯獨德叔,讓我有點擔心,天天打牌,已經好幾天沒迴家,打電話問,不是珠海就是深圳,要麽湛江佛山,也不知道打電話迴來,我們這邊不問他就不說。


    問他有沒有錢,老是講有幾十萬,再贏一點就迴來,但總是不迴來。


    氣的小妹大罵,早晚死在外麵。


    阿妹現在懷孕,必須保持愉悅心情,我不好跟她多說,怕她生氣。隻想著等到坐月子時候,讓我老媽過來伺候。


    阿蓮那邊,照例是每天去一次,有時去見阿蓮,有時去找莎莎,但從來沒讓她們兩個一起玩過。


    我不好意思開口,但我能知道,她們肯定不願意。


    阿蓮每天上班,莎莎在家裏玩遊戲,其實原本買台電腦是想學cad設計,但據她說,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電腦就自動拐去玩遊戲了。她沒玩傳奇,玩的是cs,整日暴力的不行。


    我很奇怪她的錢從哪裏來,她講是姐姐給的。我心說不錯,遇到個好姐姐,時間長了才知道,她是問阿蓮要的。


    這個消息讓我吃驚,去問阿蓮,“你是如何做到對情敵如親姐妹的?”


    阿蓮起先不說,問急了,才道:“你覺得在你心裏,我們兩個,你最喜歡誰?”


    我道:“當然是你咯。”


    阿蓮又問,“那你覺得我和莎莎之間,誰對你付出最多?”


    我又答:“那還是你啊。”


    阿蓮搖頭,“錯,是莎莎,她對你付出的最多。”


    我不太理解。


    阿蓮道:“莎莎她把一個女人的全部都給了你,而我沒有。”


    這話讓我無所適從,覺得阿蓮把有些事看的太重,所以有些自卑,我開解她道:“過去的事情並不重要,我也不是迂腐之人,隻要咱們現在好好的,對我而言就是幸福的。”


    阿蓮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給她錢,她就乖乖呆著這裏,不去和你鬧,每天餓了有飯吃,困了就睡覺,無聊打遊戲,多好。”


    是啊,如果不是阿蓮,就憑莎莎的個性,早就攪的我雞犬不寧了。


    我說阿蓮:“你心真大。”


    阿蓮道:“錯了,不是我心大,而是我能體會到莎莎的心情。”


    坤哥問我,你是如何做到讓兩個女人相安無事的?


    我道:很簡單,這兩個女人一個很聰明,一個大智若愚。最主要的,她們都不是執政黨。


    換句話講,小三跟小四之間,沒什麽好爭的。


    這天,照例又到了我去見阿蓮的日子,卻見阿蓮神色有點不高興,再三追問之下,阿蓮道:“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好像有幫人針對我們組的姐妹,已經連續三天,每天晚上都有姐妹被人欺負。”


    有這事?


    我很奇怪,問道:“怎麽迴事?”


    阿蓮道:“就是有些客人來玩,出的價格很高,玩的又很變態,姐妹稍微有反抗,不是打就是罵,好幾個人都被打的不能正常開工。”


    如此一說我也覺得奇怪,按說客人玩妹仔,就圖個爽快,玩虐待的人很少的,尤其是阿蓮說的這種情況,他別人都不點,就要阿蓮這組人,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是在故意整阿蓮。


    我問,“他們玩的多變態?”


    阿蓮道:“我說不出口,總而言之將姐妹們整的死去活來,根本就不當她們是人。用煙頭燙,用啤酒淋,用針紮,凡是能想到的惡毒手段都有。”


    臥槽!


    這幫人不是來玩妹仔的,而是來找刺激的。


    他們打了人,酒店過來處理,賠錢就是,也不損失什麽。很明顯,人家就是來找茬的。


    我抱怨阿蓮道:“這種事你應該一早就告訴我。”


    阿蓮弱弱地道:“我也是今天才感覺不對勁的,前兩天都以為是偶爾。”


    “偶爾?”我有些惱火,“你這反應弧也太長了嘛,換了其他媽咪早就爆炸了。”


    晚上我載著阿蓮去酒店,阿蓮忽然道:“阿發,我不想做媽咪了。”


    我心情有些不好,問她,“你不做媽咪做什麽?”


    阿蓮道:“我想在那邊工業區開超市,你說過的。”


    對呀,我是說過,讓阿蓮去開超市。阿蓮的性格太善良,不適合做媽咪。


    我道:“做超市挺好,我支持你,不過當下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替代你,你先做。”


    阿蓮聞言一臉高興,“有人替我,莎莎的姐姐阿麗想要接手,價格都談攏了,十萬塊,我的人全部轉給她。”


    麗麗?


    我想起那個貌似忠厚實則潑辣的湖南妹,她還喜歡用小本本記錄各種人的資料,如果要說媽咪這個事業的話,她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


    隻是,這轉讓費都談攏了才告訴我,是個什麽意思?


    我看了看阿蓮,道:“如果你覺得這樣好,那就這樣定了,迴頭看看,想在哪裏開超市,我幫你看看地理位置。”


    阿蓮點頭,又等了很久,才道:“我想要個孩子。”


    我側頭看她,她很認真。


    她說:“等我開了超市,我就再也不碰那些事了,過個三五年,這批姐妹下去,就沒人知道我曾經幹過什麽。”


    我道:“不是那些問題,你要喜歡,那就生一個。”


    “哦也!”阿蓮聞言大叫一聲,撲過來親我,高興地道:“謝謝你,阿發,就算我有了孩子,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莞十五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柯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柯十年並收藏東莞十五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