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聰也樂得歡快,當即拍板,要認下我這兄弟。


    我提議選個良辰吉日,他倒急了,說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今天。當下就拉著我二人上了霸道,一路去了觀音山,此時的觀音山剛重建完成,那座三十三米高的大神初立,前往拜佛燒香的信徒熙熙攘攘,多不勝數。


    王子聰長我兩歲,便為兄,兩人對著那石頭,誠心叩拜,雖然沒有約定同生共死,但說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倒也暢快。


    迴來的路上,少奶奶阿珠同阿妹就成了親姊妹,我也得知,公子爺和她是在北京大學裏認識,起初以公子爺的條件根本入不了阿珠的法眼,但勝在公子爺目標堅定,鍥而不舍,再加上後來財大氣粗,終於感動了女神,成就一段佳話。


    據公子爺說,臨近畢業時,阿珠對他的態度還猶豫不定,不知要不要去廣東,她的本意是留在京城。公子爺連連催問,都沒有結果,不免心急如焚。再三催問,阿珠讓公子爺先迴廣東,給她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


    豈不知,公子爺剛迴東莞,阿珠發信息說自己發燒,公子爺這個著急擔心啊,連夜開著自己老豆的奔馳s350就去了京城,趕在天亮之前將退燒藥送到,如此情真意切,終於感動阿珠,當晚就有情人終成眷屬。


    聽到這個故事我也很感動,迴想當初,若不是德叔在我麵前用他的豪車裝逼,我可能也認識不了阿妹,感情的事情,還真是奇妙呢。


    玩了一天兩個男人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兩個孕婦反而誌氣高昂,還說要去莞城吃完韓國料理才迴來,公子爺反對道:“韓國料理如何跟大中華料理相比?都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阿珠便迴:“不是我想吃,是肚裏bb想吃。”


    這個理由說的毫無破綻,堪稱完美。


    席間我見阿珠吃起辣來極其恐怖,灑滿辣椒的大醬湯連我都覺得害怕,她卻端著砂鍋喝,豪邁至極。


    王子聰解釋道:“阿珠是川妹兒,喜歡吃辣,平時在家裏食物太清淡。”


    我卻想到酸兒辣女這個詞語,就笑著打趣道:“孕婦喜歡吃辣可能懷的小公主哦。”


    阿珠就笑道:“公主就公主,公主是媽媽的小棉襖。”


    那方王子聰卻急忙把阿珠的勺子搶下來,道:“還是少吃點辣好。”麵色之間,已經隱隱有擔憂,看來對阿珠的肚子抱有很大期望。


    廣東人重男輕女,尤其是他這樣的有錢人,最著急的就是生兒子。


    阿珠見狀不悅,抓住王子聰問:“我生個女兒你不開心嗎?”


    王子聰連忙道:“開心,你生什麽我都開心,就是阿公阿婆著急。”


    阿珠聞言氣鼓鼓道:“他們著急就把我當生子機器,我才不要,告訴你哦,不管這個是男是女,我都不會再生,知道嗎。”講完又對著阿妹道:“你也知道,生孩子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看看那些不生孩子的,人家三十歲還是十七八的模樣,生過孩子的,二十五看著像三十五,我也是吃了迷魂藥,這麽早就給他們家生孩子。”


    阿妹聽了看著我,眼睛裏卻是笑意。


    我見王子聰著急,就對他道:“阿珠說的有道理,生男生女女人控製不了,聽天由命,大不了多生幾個。”


    阿珠聞言就拿眼瞪我,“你才多生呢。”


    我便摟著阿妹笑,“我們家阿妹可是說好了,至少生三個。”說話間我注意公子爺表情,尷尬至極,想來他在家裏搞不定阿珠。


    等返程路上,我對王子聰道:“晚上有空一起喝茶。”


    王子聰連連點頭,說好。


    阿珠卻在後麵道:“才不嘞,我們家阿聰晚上九點後不出門,就在家裏陪我呢。”


    說完我看看王子聰的表情,上麵淨是失落,心裏便明白,王子聰貴為公子爺,家裏地位卻不高。這種情況在廣東來講很少的,要知道,廣東重男輕女的思想曆來已久,家裏大小都是男人說了算,女人對於男人的種種惡習,除了忍受別無其他。


    尤其是有錢人家,明著三妻四妾的都很正常,像王子聰這樣的專一男人,確實少見。


    車子送我們到小區門口,巧不巧,我們下車,阿蓮從家裏出來,剛好遇見,雙方已經見過麵,小區門口就一條路,避無可避,阿蓮就對阿妹微笑。


    阿妹問她,要去哪裏。


    阿蓮迴答,去上班。


    阿妹就笑,夜班啊。


    阿蓮不答,卻看著我,問:“手上看起來蠻嚴重呢?”


    我知道她是關心我,就迴道:“沒事,縫了七八針,不影響使用。”


    兩人點頭,要擦肩而過,阿妹忽然拉住阿蓮,問:你用的什麽香水?


    阿蓮有點不自然,笑笑道:“六神花露水和ck按五比一混合,驅蚊防蟲,味道也不會那麽濃鬱。”


    阿妹點點頭,友好告別。


    如今的阿蓮做了媽咪,穿衣打扮都和以往有區別,露的少了,也更端莊,因此阿妹也沒懷疑什麽,若換做以前的打扮,阿妹一眼就知她是做什麽的。


    迴去之後,阿妹也不再說什麽,我也不問,就當此事未發生。


    倒是德叔,今天晚上居然在家,觀魚逗鳥,修剪花枝。


    在廣東而言,家裏擺放最多的就是花,家家戶戶都是花草滿地,我生於農村,對那些花草不稀罕,但德叔卻喜愛的不得了,還給各個花盆取了名字,諸如招財進寶合家歡喜一枝獨秀等等枚不勝舉,但他平日最愛的是一盆“風塵三俠”的茶花,據說是花了大價錢從別處買來。


    那“風塵三俠”三月份開過一次,紫紅白三色各一,均是純色,德叔喜的笑不攏嘴,每日用上好的刷鍋水施肥,午飯後就提著花盆四處轉悠,據說為了鬥花還偷摸著將中間的大紅花摘掉幾瓣葉子,是為上品“風塵三俠”。


    結果花期未到德叔就迷上了打牌,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我是懶得管花,阿妹隻負責澆水不管修剪,小妹整日玩遊戲,滿屋子的花草瘋長,都快成了植物園。那“風塵三俠”竟然長出八個花骨朵,德叔又重新打理。


    我很奇怪,問道:“阿爹,近日打牌輸了麽?”


    德叔搖頭,歎息,“我已經徹底戒賭,來來迴迴,都是騙人的,還是在家裏安心養花最好。”


    如此迴答令所有人滿意,也算是浪子迴頭。


    然而好事都沒持續兩個鍾,德叔接了個電話,就火急火燎地出門,說是有江門過來的賭徒逞兇,水哥不是對手,必須自己去救場。


    我還在後麵追問,“阿爹你沒賭本如何救場?”


    德叔道:“我幫阿水打牌,輸贏都是他的份,與我無關。”


    我仔細想了想,如此也是個辦法,打牌輸贏已經不在乎,重在過程,不輸錢就好。


    也正好,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十點之前睡覺,剛好借機和阿妹好生溫存。


    沒過半個鍾,李俊的電話打來,聲稱在龍江村賭場見到凹臉瘊子的蹤跡,讓我快點去,晚了可能抓不到人。


    我爬起來穿衣,阿妹攔住,道:警察抓了人,肯定會自己去追捕他,沒必要你去。


    我氣哼哼道:“我老婆的便宜是那麽好占的?必然要讓他付出代價。”


    阿妹氣的直喘,道早知就不告訴你了。


    我不管她,自顧自的出門,下了樓給公子爺聰哥打電話,讓他速度來龍江。


    公子爺那邊支吾兩聲,似乎是不願意來,我就急了,還指望他給花紅呢。於是道:“辱妻之仇不共戴天,好男兒不要囉嗦,過了今晚日後就再無機會。”


    公子爺聞言立即道聲好,說半個鍾內趕到。


    等我車子開到龍江,李俊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我看到,那貴叔也在不遠處轉悠,穿著黃膠鞋的確良襯衫,手裏捏著皺巴巴的平猴香煙,盯著來往妹仔傻笑。


    李俊見我很是稀奇,“你一個人來?”


    我道:“對付兩個蟊賊我一個足夠。”


    李俊又道:“這兩個不是普通蟊賊,都是有案底的,且背後人不少,是湖南幫的人。”


    我眉毛一挑,“什麽湖南幫?”


    李俊就道:“湖南人組成的一個幫派,主要是經營各個長途運輸路線,像廣州至東莞,東莞至虎門,至深圳,佛山,中山,江門等等長途中巴,都是他們在做,人數眾多,且生猛兇悍。”


    如此一說,我忽然想起,自己初次來廣東坐的那班中巴,被賣了豬仔。現在想來,那些人肯定都是湖南幫分子。


    他們盈利的方式就是賣豬仔,遇到身懷巨款的人也順便搶劫,至於這次綁架,卻不知道是臨時起意還是提前策劃。


    李俊道:“這場子裏麵就有不少湖南幫的,你單槍匹馬,怕是落不了好。”


    我看到,不遠處的貴叔眼睛雖然在過往妹仔胸口大腿處瞅,耳朵卻一直向著這邊,估計是在看我如何應對。


    我哼了一聲道:“人多有如何?我不信他們誰敢動我,昨晚六個人怎麽栽的?你可以去打聽打聽,他們六個,我就帶著一個妹仔,不到十秒那六個就全躺了。”


    此時的我,吹起牛來順口成章,不過要細究也不算吹牛,我確實是帶著一個妹仔放倒了六個,不過是妹仔出的力氣多些罷了。


    見如此,李俊也不再勸,問我,“你什麽打算?”


    我道:“先把他拎出來打一頓,再交給警察。”


    李俊道:“你出了氣還要把對方給警察,不合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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