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掃黃戰果?


    我看了一眼威風凜凜的何警官,心說你還真問對人了,作為一名皮條客,我還能怎麽迴答。


    我點頭稱讚:“聽說抓了四五十名雞婆,好厲害呢。”


    何警官聞言就用眼睛向下瞄,我感覺那眼裏射出來的不是無形的光,而是有實體的劍,要把我刺穿。


    她語氣沉重地問:“知道我今晚為什麽誰都不找,就找你嗎?”


    我搖頭。


    她說:“因為我覺得你足夠聰明,我不喜歡跟笨蛋打交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頭。


    “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晚掃黃的戰果如何?”


    我想了想,“新聞上說戰果輝煌。”


    “我問的是你。”那猶如實體般的劍光更盛了些,刺的我毛骨悚然。


    我抓了抓頭發,支支吾吾地道:“我覺得警察還可以再努力些。”


    何若男忽然將車撐住,從車上下來,陪我一起站在淩晨三點的路邊,看著遠處黑乎乎的的荒地,荒地那頭則是燈火通明的不夜天。


    她說:“聰明人應該知道,永遠要把比你厲害的人想的更聰明,現在新聞上說的,你覺得有多少人會信?”


    我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和三個代表的指導方針不符,另外而我現在比較困,所以我不想迴答,隻能繼續裝傻。


    她看著我冷笑,“看來我的小夥伴對我戒備心很大呀,什麽都不想跟我說呢。”


    我連忙否認,“沒有的事男哥,我很想做你的朋友,甚至想做你的男朋友,但是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一個警察,我一個普通老百姓,我就算想跟你聊,但我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啊,我們之間共同語言太少了。”


    何若男聞言嗬嗬地笑,在我身邊來迴踱步,“知道阿頭今天吃飯的時候為什麽有點怕我?因為我比他厲害。他自己都沒想到,我會死皮賴臉的要跟他一起出來吃飯,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搖頭,同時內心吐槽,這女孩子總喜歡問別人為什麽,有話你直接說就好,總喜歡搞疑問。


    她道:“我早上來警局報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了一下最近半年的案宗,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這句話才是重點,我瞬間清醒,睜大眼看著她。


    “我發現一個人的名字連續在兩個案件中出現,然後我著重查了下這個人,發現他牽扯了好幾起案子。”說完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我,眼中一絲得意,“你去年打壞一個人的耳膜,最後私了。然後你協助梁隊長在醫院製服了一名殺手,再不久你還舉報一位連環殺人犯,前幾天你又牽扯到一宗持槍搶劫案,緊接著第二天你就被人蓄意製造車禍。我說的對嗎?西北古天樂?”


    聽到這裏,我緩緩站起身,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除了西北古天樂這個稱號,其他的倒也算對。”同時我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滿警惕,這個女人壓根就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麽愚蠢,她已經徹底顛覆了胸大無腦這句真理。


    不過也說不準,誰知道她胸口上麵那坨是胸還是胸肌。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上了你?”


    聽到這話我就懵了,我哪裏知道她為什麽找上我?難道是懷疑醫院頂缸的事件?我不敢確定,隻能用求學若渴的眼神撩她。


    她很鬱悶地看我一眼,“按說你應該很聰明的,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


    我趕緊點頭,“男哥,有話你就直說,別老讓我猜,你一讓我猜我老是想起我馬子,她總是盯著我問我哪裏錯了,我都快逼瘋了。”


    何若男聞言就很幹脆地道:“我初來乍到,誰也不認識,想在這裏做出一番成績,我需要幫手。”


    需要幫手?我更糊塗了,“你需要幫手應該去警察局裏找,你找我做什麽?”


    她一聲冷笑,“去警察局裏找?如果我今天帶著警察來這裏,你覺得我會買到證據嗎?”


    說的也是,我不由自主地點頭,“的確,你帶我來算是找對人了,不過話說迴來,你帶我找到證據又怎麽樣?也沒見你抓他。”


    “抓肯定是要抓的,但不是今晚,我要放長線釣大魚,我想知道樟木頭整條線都是那些人在做。”


    我真是嗶了狗,你想知道整條線,你不會自己查啊?當下我就對她道:“如果你的目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做不了,我隻能找點小嘍囉,抓幕後大boss這種事我辦不來。”


    “少廢話。”她乜著眼對我道:“你能幫梁隊長升值,還能幫阿頭立功,足以證明你不是一般人,這種事交給你去辦,一定不會錯。”


    “什麽不會錯啊。”我頭都有兩個大,她是從哪知道的這些事情,跟梁隊阿坤的事情那是人家刀架在我脖子上,被逼的走投無路才做的。我現在生活的好好的,手下妹仔的事還搞不定,哪有心思去沾毒品?


    “這件事你不用講了,我真的,我真的無能為力,毒品販子跟其他人不同,他們會拚命的。”


    我說完,何若男迅速接口,“拚命的事情不需要你做,你隻要找到他們幕後的大頭目就行,這種事對你而言很簡單。”


    “不,不,什麽都別說,我是不會做的。”我斬釘截鐵地對她道。


    “你不做?”她的嘴角透著一股陰謀得逞的味道,“你今天已經在這裏露了臉,至少有四個人記住你的模樣,他們還跟著你一起在台子上搖,如果我明天晚上來掃了這裏,你猜他們會怎麽樣對你?”


    說完,她還得意地笑。


    此時此刻,我隻能說一句:“我操!”


    她又道:“你是聰明人,我能找到你,算你的福氣,最起碼以後有人罩你,隻要你跟著我好好幹,將來好處少不了你的。”


    我像個木頭一樣的呆住,茫然地看著她,心裏疑問,這還是警察嗎?怎麽感覺比黑社會還黑社會?


    我問她,“有什麽好處?”


    她道:“絕對是你意想不到的好處,你隻需要記住,從今往後你不再是阿頭的線人,以後你直接對我負責就行,打掉這條銷售網,將會有巨額的經濟獎勵,其數目之大,絕對夠你在西北老家蓋個兩層小樓房,娶上一個好婆姨。”


    我聞言有點心動,問她,“能獎勵我十萬人民幣?”


    她肯定地點頭,“隻要你專心配合我,十萬都是小意思。”


    我也跟著讚歎,“十萬呐,好大一筆巨款,榮我慎重考慮考慮。”


    她道:“給你一個晚上時間考慮,明天早上給我答複。”


    哦也!我心裏高興地道,終於可以迴家睡覺了。


    不過話說迴來,我還是不明白,她就不能從警察裏麵選個臥底嗎?


    她的解釋是,“我第一天來,誰都不認識,又剛好跟你有眼緣,所以就選定你咯。”


    有眼緣!我欲哭無淚,問她道:“何警官,既然你都知道警察隊伍裏有壞人,為什麽不把壞人揪出來?”


    何若男又給了我一個衛生球眼,“這裏麵的問題太深奧,說了你也聽不懂。”


    “哦!你這樣說我就不服了。”我憤憤不平地對她道:“隻要你說的是中國話,我不可能聽不懂。”


    她笑笑,道:“簡單講吧,所有城市發展的曆程都是相似的,貪汙受賄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社會機製的完善需要時間,香港現在的管理模式好吧?那二十年前呢?還不如現在的東莞!你覺得東莞此刻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二十年後肯定大變樣,甚至都要不了十年,她最終會進化成一座理想的現代都市,好比參天大樹,生長過程中總會滋生一些斜枝岔葉,但這沒關係,我們就是修剪這些斜枝岔葉的人。聽懂了嗎?”


    我茫然地搖頭,“太深奧,我們還是聊點簡單的,你為什麽抓著販毒的不放?多危險啊,要不你負責掃黃,我提供線索,保管一抓一個準。”


    何若男笑笑道:“抓肯定是要抓的,但要分個輕重緩急,就目前而言,黃賭毒三樣,隻有毒品害人最深,且影響最廣,必須要先打掉。”


    我聞言哦了一聲,“照你這樣說,我倒覺得最應該打掉的,是黃賭毒後門的保護傘,保護傘不倒,這三樣就永遠不滅,你說呢?”


    何若男聞言就露出迷之微笑,道:“你終於說了一句聰明話。”說完向摩托車走去,長腿一挑就騎上去,瀟灑地一甩頭,“上車。”


    我呆呆地往後座去,心裏思索她說話的意思,不禁恍然大悟,問她,“你難道是上麵派下來的特使?特意來打掉那些邪惡保護傘,挑出那些蛀蟲?”


    何若男不答,而是用力轟了兩下油門,我知道她這是要起飛的節奏,趕緊抓緊後麵架子,又想了想覺得這樣坐著不穩,幹脆膽子大一點,伸手將她的腰抱住。


    但在此時,車子已經在向前竄,我緊急一抱,結果抱錯了地方。


    摩托車哢哧地一聲停下,何若男迴頭,推掉麵罩,目光冰冷。


    我立即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何若男聞言迴頭,我心裏也鬆一口氣,然而,是我高興的太早,她迴過頭去緊跟著一個後掃腿,我就從摩托車上翻下來。


    還沒等我弄清楚怎麽迴事,那車已經唿嘯著起飛,隻留下一隻孤零零的後尾燈。


    “我操,我真的是無意抓上去的,有必要這樣對我?”


    我捂著屁股躺在地上悲催地叫喊著,同時也明白一個道理,身體肌肉再強壯的女人,胸口部位也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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