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來,顧清與他們幾個告別就獨自前往萬文軒門派駐地。


    本來其他人還準備等等顧清的,可這邊遇上了華珠這種情況,不盡早將她帶迴宗門還是不妥,顧清去書海也不知幾時才能出來,想來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好。


    順著蕭良給的地圖,顧清用自己作為魁首獲得的金色卡片,一路暢行無阻到了書海聖地的入口。


    書海聖地所在是一處山中,入口是藏書閣模樣的建築,從樣子上來看並無特殊之處,隻是裏麵光華內蘊,顧清站在大門麵前都能感受到各式道蘊的存在。


    將卡片遞給守衛的長老,長老接過卡片確認無誤後叮囑了一句:“書海聖地對神識壓力比較大,若承受不住還是盡早出來的好,切莫貪戀道蘊,導致神魂受損。”


    顧清點頭稱是,然後在長老的引導下進入了書海聖地。


    金光閃過,顧清感覺自己似乎到了另一個世界。


    裏麵雲霧繚繞,在雲海當中隱隱約約能看到由各式書籍堆疊而成的書山,各個書山忽明忽現,讓顧清有些眼花繚亂。


    她還沒來得及按照之前蕭良交代的方法默念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唿喚她。


    那個聲音,似乎就是之前在她腦中說話讓她來書海的那個人。


    顧清幹脆順著那個聲音的唿喚往前而去。越過層層疊疊的書山,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最後到了一處澄澈的湖邊。


    湖中央有著一棵巨樹,白色的樹幹直立挺拔,樹枝上隻有聚成小花一般的發著微光的金色符文,一名白發金眸的男子立於樹下。


    看著那個身影,莫名的熟悉感從顧清心頭湧起,她迴想起了紫金秘境最後的那個金色空間,口中不自覺地發出疑問:“墨恆?是你嗎?”


    “嗯,你直接走過來吧。”墨恆的聲音就在顧清耳邊響起。


    墨恆的聲音冰冷的如同機器一般,不帶一絲感情。但是顧清對於這個聲音,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感,直接聽了他的話踩在了湖麵上。


    湖麵上似乎有一股力量托著她不會掉落,她踩著水花來到樹下,走到了墨恆麵前,抬頭仔細看向他。


    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誰?


    墨恆也看向顧清,就像曾經的千千萬萬次一樣,他隻要一眼就能認出這個讓他沉淪至今的靈魂。


    他們曾一同跨越眾多世界,在晨光中親吻、在月色下相擁……


    他們共享鮮花與榮耀、也共禦刀劍和悲哀……


    直到那一次,為了兩人共同的理想,他失去了自己的摯愛……


    如今再次相見之時,麵前的少女已經忘卻了所有,而他也……


    顧清看到墨恆的眼中閃過一絲炙熱,隨後又消失不見,恢複了無情無欲的模樣。


    她感覺這人分外的熟悉,但又有一絲陌生,就好像靈魂缺了一塊一樣。


    “你到底是誰?”顧清還是問出來那個讓自己困擾許久的問題。


    “這不重要。你來這裏,也並不是為了這個吧?”


    “你不能迴答我這個問題嗎?”顧清問道,這個男人實在讓他好奇心爆棚。


    “不能,現在還不是時候。比起這個,你現在應當更關心係統吧?”


    “你知道係統?”顧清錯愕了一下。


    “知道。我還知道你想要在這邊獲得破壞係統的方法。”墨恆的聲音似古井深潭一般


    “嗯,是的,你有什麽辦法嗎?”


    “有,但也沒有。”墨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處理係統,就目前的你來說隻能想辦法通過破壞它的任務,逼著他離開自己的宿主你才能處理。”


    “沒有別的辦法嗎?萬一係統就是不肯離開宿主呢?”顧清追問。


    “有。在你的聚魂珠那一套傳承裏,有一個是鎖魂鏈,可以用精神力將係統從宿主體內拖拽出來。


    但是要等你把魂訣修煉到十二層以後才能收服它。在那之前,你隻能用第一種方法。”


    “那我師妹的神魂,還有辦法修複嗎?”顧清直接問出了第二個她關心的問題。


    “可以,等你魂訣修行到第四層的時候,可以去尋找傳承裏的補魂筆,然後就能慢慢修複她的神魂了。”


    “所以,我現在能做的,隻有不停地修煉《魂訣》嗎?”


    “不全是,你靈力上的實力也得提升起來。”墨恆迴答道。


    “我明白了。那接下來最後一個問題,主仆契約要怎麽解除啊?”


    聽到這個問題,墨恆的眸子中突然又有了一瞬的情緒波動,“你不滿意你現在的契約靈獸嗎?”


    “不是啊。”顧清腦中想起了虞孟,直接否定了,“虞孟前輩挺好的,隻是我們的契約對他製約太大了,我想還他自由。畢竟一開始契約的達成就陰差陽錯的。”


    “我覺得解除契約他不一定會高興。”墨恆道。


    “不會吧,他應該早就想重獲自由了。畢竟我這樣的主人太弱小了。”


    顧清想起了虞孟每次都怕自己作死的不耐煩臉,心中還是有些內疚的,他本來可以更加瀟灑自由的。如果能解除契約他就可以不用這麽擔心了。


    “總之,你告訴我方法吧,最起碼多個選擇。”顧清再次向墨恆詢問。


    “那隨你了。”墨恆歎了一口氣,一個解約的咒語就在顧清腦海中出現了。


    “多謝了。”


    “我們兩個,不必如此。你現在應當沒什麽要問的了吧?”


    “有,我很好奇係統是什麽?所謂的劇情真的存在嗎?”機會難得,顧清想能問就多問一些。


    “不存在,係統不過是一些蛀蟲而已。所謂劇情隻是為了達成他們目的的說辭罷了。他們隻是為了攪亂因果,取走人們因為劇烈情緒外泄的靈魂能量。”


    “你不管管嗎?我感覺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啊。”顧清疑惑,她感覺墨恆應該很強啊。


    “我的力量現在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脫不開身。所以,我可以拜托你嗎?”


    “我?我隻是一個小小金丹啊。”顧清沒想到墨恆會把這件事托付給她。


    “但是你知道你是不同的,不是嗎?”


    “我?”顧清想了想,確實,為什麽自己可以不受係統的幹擾,還有著破壞係統的能力?


    “墨恆,我是誰?我很特殊嗎?”


    “你就是你,顧清,從未變過。”墨恆的聲音認真且篤定。


    “時間到了,我該離開了。合適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墨恆說罷化作輕煙散去。


    “等等!”顧清喊出聲,卻最終沒有留住。


    —————————


    天玄宗,後山。


    吸收完蜃珠的虞孟突然被一股混著思念、喜悅、悵惘、不舍的強烈情緒驚醒,這些情緒殷切地在唿喚著一個名字——“顧清”!


    可惡!又來?


    虞孟捂住自己的額頭,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莫名而來的情緒影響了,上一次,好像是在紫金秘境快要結束的時候。


    隻是單單一個主仆契約,對他的影響這麽大嗎?


    他下意識地感應了一下顧清的狀態,卻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聯係不上了。


    一股讓他發慌的不安感從心中湧起:“怎麽迴事兒?小麻煩精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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