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芬做好飯後,拿出一個小壺,給林塵倒了一杯。


    “先生,我平時不喝酒,家裏已經很久沒有準備東西了,等下次……”


    林塵擺了擺手,她還沒說完,就說道。


    “我沒那麽講究,而且,你的酒也不像劣酒。”


    王玉芬笑道。


    “下午我迴家去接我爸,有兩瓶西鳳。”


    林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飲和冷飲是有區別的。


    高溫加速了酒精的蒸發,使得酒味更重,對鼻子有點刺激,但味道更柔和。


    王玉芬卻陰沉地說道。


    “先生,我告訴你,其實我主人那裏有好酒,是宮裏剩下的。”


    林塵一愣,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脊椎骨,一邊問道。


    “她不是尼姑嗎?還在喝酒嗎?”


    王玉芬撇了撇嘴,道。


    “用她的話說,酒肉過腸後,佛就留在了心裏。”


    林塵微笑道。


    “濟公敢這麽說,是因為他是羅漢轉世,已經開悟了。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師父,竟敢效仿我?”


    王玉芬不明白這一點。


    她聽說過濟公,但羅漢轉世這件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但現在她早已將林塵視為自己的依靠。


    隻要林塵這麽說,就一定是對的,她立即點頭。


    見林塵拿著骨頭啃,連忙道。


    “先生,我給您把骨頭拔掉,免得您手上油膩。”


    說著,他接過了林塵挑出來的骨頭,然後又從旁邊取出了一把剔骨刀。


    王玉芬的動作非常敏捷,甚至有些優雅,骨頭不是那種煮得太爛,一拉就從骨頭上掉下來的。


    帶骨肉雖然很容易撕開,但沒有嚼勁,味道也不好。


    王玉芬燉的溫度剛剛好,骨頭和肉都很有嚼勁,但不容易咀嚼,更不用說用刀砍斷骨頭了。


    王玉芬的刀工與廚師切牛頗為相似,三寸長的窄刃刀在骨頭之間滑動,刮下肉和髓,放在鍋邊的酸菜上。


    林塵想吃的話,就用筷子夾起來,這樣就不用涼了。


    林塵手裏端著酒杯,看著忙碌工作的王玉芬,心裏暗暗感歎。


    “大概人格的退化就是從受人伺候的習慣開始的吧!”


    林塵並不是一個習慣被別人伺候的人,服務的人,可是自從接受了王玉芬之後,他發現自己變了。


    王玉芬的低調、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她小口叫他“師父”,讓他開始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尤其是這個院子裏沒有其他人,不像原來的院子裏到處都是人,這讓他警惕起來。


    吱呀一聲,林塵將杯中的溫酒一飲而盡。


    但我打定主意,從今以後,王玉芬每周來這裏的次數不會超過兩次。


    他不想把自己發展成像前清那樣自毀的屬下,至少現在還不想!


    雖然心裏劃下了底線,但還是辜負了此刻的美酒佳人。


    林塵吃飽喝足,帶著幾分醉意,把想要拒絕招唿的王玉芬推到了炕上……


    直到晚上九點多,林塵才滿意,讓王玉芬堅持下去處理善後事宜。


    但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情緒,小黑2號。


    林塵心中一驚,小黑二號一直盯著什刹海的庭院,再想想管家白天來看自己,那邊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想到這裏,林塵立即閉上眼睛,目光同步。


    這時,小黑二號降落在中路大院後院廂房的屋頂上,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麵的抄手廊上站著一個人影。


    林塵眼力非凡,一眼就認出那個在門廊下抽煙的人就是方伯伯,他的旁邊就是陸海山的家。


    此時房間裏還亮著燈,但從林塵的角度來看,卻看不到裏麵的人。


    小黑二號之所以拉響警報,是因為方叔的意外出現,林塵給小黑二號的命令是監視院子裏的異常情況。


    然而小黑二號智商有限,無法區分什麽是異常,什麽是正常,你隻能下達更簡單的命令。


    例如,晚上月亮到達某個位置後,如果有人從屋裏出來,就會被認為是異常的。


    一般來說,隻要第二天去上班,九點鍾大家就都睡著了。


    尤其是冬天,外麵很冷,能待在室內就沒有人願意出去。


    “今天晚上,方叔熬夜到了半夜,到陸海山家門外抽煙,這意味著什麽?”


    “如果要說陸海山,從我迴來到現在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早就該說了,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林塵見狀,心中百感交集,越發覺得方先生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方叔抽完了一根煙,把煙蒂扔在了地上,他走到陸海山家門口,煙頭沒有熄滅。


    門外響起了兩聲敲門聲,輕輕的敲門聲。


    一名女子立刻走了出來,打開了門,正是陸海山的兒媳婦尹秀梅。


    尹秀梅麵色憔悴,看到方叔,心裏有些激動,方叔示意她進屋,然後關上了門。


    林塵沒有顧忌,直接命令小黑二號降落,走到窗口往房間裏看去。


    就在這時,我看到尹秀梅跪在方叔麵前,哭著哀求,方叔一臉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林塵卻聽不見。


    尹秀梅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去了裏屋,拿出一疊錢塞到了方叔手裏。


    林塵目測了一下,這筆錢應該有四五百,應該是陸海山一家人的全部財產了。


    表麵上,方叔是在推,但從林塵的角度來看,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雖然在推,但手指卻已經牢牢的抓住了錢。


    看得出來,這老家夥明顯是貪財了。


    白天,方叔來到林塵單位,鄭姨暴露了他免費愛的想法。


    林塵對這個老家夥也沒什麽好印象,有些人就是這樣。


    第一印象看似不錯,但他們卻無法建立深厚的友誼,一旦你了解得更多,秘密就會被揭開。


    其實,林塵見到方叔的時候,印象還是不錯的,能夠成為一家醫院的主人,應該算是很受人尊敬的。


    不然林塵也不會委托他監視這裏的情況。


    誰知他竟然出了事,竟然變成了一個狡猾的老頭。


    此時,看到方叔接過錢,鄭重其事的說道,林塵已經猜到了大概的意思。


    看現在的情況,陸海山肯定是被帶走了,現在尹秀梅已經沒有了主人,這就給了方叔一個機會。


    剛才的錢恐怕都會落到方叔叔的口袋裏了。


    至於那個,接下來,萬一陸海山被放了,方叔就可以安心拿功勞,拿錢了。


    如果陸海山沒有被釋放,他就有很多借口來原諒尹秀梅,而到時候,尹秀梅這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又能對他做什麽呢?


    再加上陸海山的出身,就算尹秀梅站出來指責也沒用,還可以趁機去把他打一頓,說尹秀門要報仇。


    就連林塵都猜測,這個老家夥恐怕會把責任推到自己頭上,不然今天下午方也不會來找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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