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兒之事不過小插曲,佘豹對正道最後的圍剿,按原計劃如期進行。


    結果自然是正道高手被一網打盡。


    除此此外,當初各宗門覆滅時,有許多正道弟子死裏逃生,流亡各地。


    但他們不過是些散兵遊勇,在官府和合歡宗搜捕下艱難苟命,掀不起什麽風浪。


    而最後一個正道頂級宗門,鏡月樓,在朝廷大軍包圍下,未經反抗便投降,以求保全宗門中人。


    鏡月樓也就此成為了唯一幸存的正道宗門。


    ……


    鏡月樓投降一事一經傳出,江湖立刻罵聲一片。


    但並沒過多久,這一切謾罵,都漸漸變成了讚佩,江湖中人從對鏡月樓不齒,倒羞愧。


    隻因有確切消息,鏡月樓暗地裏收留了許多各宗流亡的弟子。


    不過鏡月樓畢竟是女子宗門,所以這被收留之人也全是女孩。


    幾天前鏡月樓的投降之舉,也漸漸浮現真相——原來她們並非怕死,隻是為了保留下各宗最後的火種!


    這事既然流入了江湖,自然也入了朝廷耳朵。


    朝廷當即嚴詞命令鏡月樓交出各宗餘孽。


    但鏡月樓這次一反先前的軟弱,態度出奇的堅決,甚至放言會與收留的各宗弟子共存亡。


    江湖中人對鏡月樓的改觀便是從此處開始,畢竟鏡月樓原本可以好好延續下去的……


    而朝廷更是好像被此舉惹怒,揚言要將之趕盡殺絕。


    就在江湖中人歎息鏡月樓怕也要消亡時,朝廷突然改口,稱為彰顯朝廷之大義、開明,願意留下這群女子。


    時候有內部消息流出,皇上之所以改口,是因為大臣佘豹的規勸。


    那些為鏡月樓擔憂的江湖俠客,心中對佘豹感恩戴德。


    本就江湖聞名的佘豹,卻是再狠狠刷了一波江湖中人的好感度,聲望大漲。


    而朝廷雖然答應留下鏡月樓及一眾各宗餘孽,但卻要求鏡月樓舉宗遷移至京都附近,生活在朝廷眼皮子底下。


    至於鏡州要接受朝廷重組。


    最重要的是,要她們修改原本女性至高的教義。


    這幾乎是要鏡月樓名存實亡了。


    鏡月樓還在猶豫,但整個江湖都發聲,希望鏡月樓答應下來,為了她們自己,為了江湖正道的希望!


    最終鏡月樓再度妥協,但這次卻是眾望所歸,整個江湖都鬆了口氣。


    遷宗前需要選地、建設等等,是件麻煩事,鏡月樓暫時仍在鏡州。


    而此時恰好趕上數年一度的鏡月樓招收弟子。


    本以為江湖正值多事之秋,鏡月樓又被朝廷如此掣肘,這次招收弟子大概會前所未有的冷清。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不少有著俠女夢或因為各種原因的女孩,不遠千萬裏而來。


    其中甚至有官宦商賈家的小姐,雖自身資質不夠,但帶了無數錢財來,隻期能做鏡月樓掛名弟子。


    因鏡月樓此前真正的大義之舉,還因鏡月樓已是唯一的頂級宗門。


    而朝廷並未阻止其招收弟子。


    甚至皇宮裏一位向往江湖的妃子,特意請了皇命,成為鏡月樓外門弟子。


    這自然是佘豹刻意安排下的。


    如此帶動下,鏡月樓此次招收弟子進入空前的高峰,當初各正道宗門視為究極目標的門徒遍布天下,卻是被鏡月樓輕而易舉做到。


    一時間,加入鏡月樓,竟成為世家小姐中流行的一種風尚,也是江湖女子驕傲的資本。


    可是鏡月樓還是以前的鏡月樓嗎?與其說是宗門,倒不如說是佘豹的後花園。


    但徐茹和其掌門師姐卻也是樂得如此的。


    對一個宗門而言,發揚和傳承已是一切,鏡月樓已經在這方麵做到了極致。


    且比起其餘宗門慘狀,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嗎?


    ……


    另一邊,成功將鏡月樓洗幹淨的佘豹,正如同皇上微服私訪般,帶著眾女邊視察著各地合歡宗分舵和官府,一路趕往京都。


    此時的官府前所未有的昌盛,如今朝廷勢大,自然會有明眼人擠破頭也要加入。


    而合歡宗外門依舊是合歡宗,但此前的內門卻改頭換麵為日月宗,光明正大出現在江湖各地。


    說來合歡宗內門弟子,大多底子本就幹淨,所做的惡事,說不得還不比之前的所謂正道之人多。


    這次內門與外門分開,洗白後自立門戶,倒也是人心所向。


    在外人眼中,這日月宗是江湖紛亂後突然崛起的新宗門,門內弟子雖不多,但各個功力高強,且最是行俠仗義。


    哪裏有不平事,哪裏就有日月宗弟子出現。


    且日月宗弟子多次在官府公人手中,救江湖遊俠性命,更是悄然積攢下不小的人氣。


    若是陰陽宗開山門招收弟子,其火熱程度估計不會低於鏡月樓那一場。


    現在的天下,明麵上官府和陰陽宗鏡月樓一黑臉兩白臉,操縱著江湖走向。


    暗處則有合歡宗搜集情報,監視著江湖的一切。


    皇室多年布局的優勢已盡現。


    看著這一切,東方嫆卻並不十分高興。


    佘豹殫精竭綠,讓天下一統,會不會隻是為他人做嫁衣?接下來會不會要上演飛鳥盡良弓藏的戲碼?


    在她的認知中,佘豹除了與言國公交好,朝中再無盟友,昔日合歡宗弟子也被他大肆派出,手下無半個兵卒。


    他要怎樣應對接下來的一切?此行迴到京都,是否是自投羅網?


    看出了東方嫆的困擾,佘豹雖然安慰,卻仍保持神秘,不透漏半點計劃。


    東方嫆見佘豹這般胸有成竹,自然是相信他,隻是心中擔憂卻始終揮散不去。


    ……


    佘豹一行一路遊玩,足足一個多月才迴到合歡宗所在的莊園。


    隻是外人不知,這期間,佘豹不停用書信下令,操縱著江湖動態。


    說來徐茹和茗兒也與佘豹同行,名義上是京城那邊的新宗門建設已展開,需要人主持工作。


    而後徐茹理所當然得跟著佘豹,一路蹭吃蹭喝。


    此時到了京都也並未去過新宗門駐地看過一眼,直接住入了合歡宗,反正佘豹一句話就能安排好一切。


    隻是佘豹同東方嫆歸來之事並未泄露出去,僅有合歡宗內幾個坐鎮的長老知曉。


    佘豹安頓好幾女,又去言國公府邸拜訪過,同言馨兒一解相思,便打算同東方嫆入宮。


    東方嫆心底其實是有些恐慌的,那皇兄的多疑和小肚雞腸,她最是清楚,這下子怕真是要自投羅網了……


    她多麽希望能像這幾天一樣一直安逸下去。


    但所謂夫唱婦隨,既是佘豹決定,便是赴死,她也願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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