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佘豹拒絕了那少女,老者臉上有些尷尬,而其餘宗門長老有人開始躍躍欲試,想要舉薦自家弟子。


    還未待他們開口,卻又見佘豹看向那兩高冷美人,指著後麵站著那小美人命令道:“你,過來給我斟酒。”


    那高冷少女眼睛看向佘豹微微一愣,緊接著眼裏的厭惡更不加遮掩,但她又想到先前師尊的囑咐,沒有太過激反應,最終隻裝作沒聽到般把頭扭向另一邊。


    佘豹見此卻也不氣惱,隻是轉過頭神色平靜得對在坐眾人幽幽開口。


    “這次我官府號召討伐神機閣,有天劍山相助足矣。本來在下便也無意勞煩諸位,且今日看來在坐的諸宗門底蘊雄厚,怕是也瞧不上這點蠅頭小利……”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色大變。


    畢竟佘豹剛剛還有說有笑,眾人都覺得參戰一事有了大概,現在卻說翻臉就翻臉。


    他們心裏怒氣橫生,卻萬不敢責怪佘豹。


    說來各宗此刻聚在一起,自然是統一了戰線的,這一次事件中他們利益也是一體的。


    但不過是斟酒而已,那女娃這點麵子都不給佘豹,如此不顧大局,不顧自家和其餘宗門處境,實在是不知所謂。


    若非在坐都有些身份和修養,怕是要開口教育一頓了。


    ……


    佘豹這一句話,卻是把兩美人推上了風口浪尖。


    好在那年紀長些的高冷女子還是個有腦子、會看形勢的,且她其實始終沒有表麵看上去那般氣定神閑。


    見犯了眾怒,她起身略顯歉意道:“請大人息怒,我這徒兒被我慣壞了,迴去定好好教訓。”


    而後對身後少女命令道,聲音也帶了絲怒意:“茗兒,快去給佘大人斟酒。”


    隻是高冷女子語氣還是帶著敷衍,因為她打心底覺得男人低賤。


    那叫茗兒的高冷少女看向其師尊,眼睛不敢相信得瞪大,但迫於師命,隻得銀牙一咬,不太情願得朝佘豹走去。


    ……


    卻說聽著其名字,佘豹也完全確定了這師徒二人來曆。


    年長那美人應該是叫徐茹,是鏡月樓現任掌門最小的師妹,也是最年輕的長老,但也因為太過年輕,在宗內並沒有多少話語權,為此她一直很不甘。


    卻說鏡月樓現任掌門年紀大了,但一直沒有確定繼任的徒弟,故此徐茹年輕又有野心,一直暗中覬覦掌門之位。


    原書中朝廷江湖開戰後,徐茹便一力主張鏡月樓抗爭到底,那會朝廷還沒有顯示多大威勢,她做出此舉隻是為了提高自身威望,收攬人心。


    而戰爭末尾,鏡月樓成了最後幸存的宗門,那會她們收留了各宗餘黨,其中包括了沈依依,而且她對沈依依一見如故,最後階段一直保護著她。


    隻是起初她們叫的最歡,且有去其他宗門參戰,朝廷並沒有給她們投降或是喘息的機會,直接趕盡殺絕。


    而這次徐茹來此參加這場宴會,大概也是想要借此機會展示能力,以求在宗內樹立一定威信。


    至於她那弟子茗兒,雖是個被環境養歪了的小女孩,但徐茹卻是對其傾注了不少心血,十多年相處,待其如親生女兒般。


    原書在戰局不可逆轉時,徐茹一直企圖將茗兒送走,但一來茗兒倔強,二來朝廷層層包圍,最終難有機會,師徒倆皆死在了朝廷刀劍下。


    ……


    若她們隻是普通女子,佘豹或許會放過,但既然是原書女配,佘豹自然沒了放過的理由。


    且知道了她倆性格,大概猜到了其目的,佘豹心中有了更完善的計劃……


    卻說那茗兒走到佘豹身邊,隻手取過佘豹桌上的酒壺,便為佘豹斟酒,斟完酒酒壺還未放下,卻突然被佘豹抓住手腕。


    茗兒因受驚身子顫了下,然後厭惡得想要掙脫,但手腕都紅了卻也沒有絲毫作用。


    又見佘豹端起那盛滿酒的玉尊,舉到茗兒臉前,笑眯眯開口:“一人飲酒實在無趣,不知可否請茗兒姑娘共飲此杯?”


    莫說被如此輕薄,就是敢這種態度對她說話的男人,茗兒都是頭一次見,心中越生嗔怒,四顧眾人皆低著頭,見其師尊也恍若未見,羞惱無助下眼裏頓時含了淚,而另一隻尚自由的手已經扶上了腰間寶劍。


    徐茹見此暗叫一聲不好,焦急下迅速站起身為茗兒解圍道:“大人,茗兒尚不會飲酒,我替她喝!”


    說著躬身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一飲而下,倒也爽快。


    徐茹之所以遲遲出手,便是因為佘豹此舉實在不將各大宗門放在眼裏,且她知道蓉兒貌美,想看在場有沒有愣頭青肯出頭,隻可惜各宗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然而徐茹喝下後,佘豹卻並不滿意,一板一眼解釋道,“我說的‘共飲此杯’是字麵意思,若你要替她,自然是要喝我這一杯的。”


    說著佘豹率先喝下一大口,但似乎是覺得喝多了又吐出來一些,然後又放到桌上,對徐茹笑著開口:“來吧,你們誰喝。”


    其餘宗門眾人見此也很是不忿,這已經是故意羞辱了,還是對如此美人。有些少年若非心裏還有最後一絲理智,恐怕已經質問佘豹甚至衝上去了。


    而各宗長老卻依舊麵色平靜得低著頭,十分生動得詮釋了沉默是金。


    徐茹和茗兒對視一眼,見茗兒的含淚的眼睛顫抖,顯然懼怕非常,而她扶著寶劍的手也不住顫顫巍巍,似乎隻缺少最後拔劍的決心。


    對茗兒輕輕搖搖頭,徐茹臉色又冷下來,最後目光堅定得看向佘豹,錚錚道:“若是我喝下了,能否讓在座的諸宗門派出弟子,參與對神機閣一戰!”


    一石激起千層浪,徐茹此言一出,在座眾人皆滿目驚訝得抬頭看向她,眾人實在沒想到,他們的冷眼旁觀,卻是換來了徐茹的以德報怨。


    而眾人感激的同時又無比羞愧,歎息他們竟不如一女子深明大義,不如一女子有直麵權勢的勇氣,同時又想起“鏡州女子剛強”的傳聞,心中感歎果真如此……


    想著想著,他們心底那股屬於頂級宗門的傲骨也漸漸重新出現。隻是單憑這傲骨,還不足以讓他們擁有同佘豹作對的勇氣……


    但徐茹看著眾人反應心裏暗喜,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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