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進來前,小米打電話問過燕綏。


    “顧醫生,今天怎麽有空來公司?”燕綏問,一貫的麵無表情。


    “燕總,來看看你啊,好久不見。”顧昀廷說著,對燕綏一挑眉,轉頭看著言央說,“最近身體好嗎?”


    “嗯,挺好的,謝謝顧醫生關心。”言央禮貌地迴答,他早認識顧昀廷,隻是幾乎沒有交流過。


    顧昀廷看到的他,大多時候是狼狽的,虛弱的。


    “好久不見,證明我們很好。”燕綏說,看一眼顧昀廷,白t配藍色牛仔褲,倒是清爽又顯年輕,就表情整個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模樣兒。


    也沒冤枉他,顧昀廷的浪蕩是真浪蕩,可不是燕綏那一路的。


    “燕總,你真是無情啊。”顧昀廷玩笑道,雙手插兜。


    “哥,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燕茫茫說,完了對他哥旁邊站著的言央點點頭。


    看燕茫茫開門出去,顧昀廷匆匆丟下一句“下次再來看你們,我先走了。”便緊隨燕茫茫出了辦公室門。


    “燕茫茫,你幹嘛躲我?”顧昀廷緊追兩步,走到燕茫茫身前,擋著人去路。


    “我沒躲你,我很忙。”燕茫茫說,往左要避開顧昀廷走。


    可哪裏避得開,他往左,顧昀廷往左,他往右,顧昀廷往右,總之不讓人走就對了。


    “顧昀廷,你到底想幹什麽,這是公司。”燕茫茫說,有些煩躁。


    一個星期前,他去酒吧……準確來說是gay吧,至於他一個直男為什麽會去gay吧,全因眼前這人。


    從那迴戚畫奶奶的葬禮開始,顧昀廷總是在他眼前晃,眼前晃,晃得他……晃得他心煩意亂。


    燕茫茫想去gay吧證明,他對男人是沒感覺的,他是直的。


    事實證明他就是直的,因為在酒吧裏,無論哪種風格的男人,都沒引起他半點興趣,簡直毫無感覺,看到兩個男人互相摸過去親過來的,甚至感覺有些反胃。


    可好死不死,當他起身正要離開時,顧昀廷出現在他眼前,不是一人,是兩人,在角落位置,一個長相不錯的男人手搭在他肩上,兩人正頭對著頭,煙對著煙借火,氣氛親密又曖昧。


    燕茫茫看到顧昀廷穿著的黑色絲質襯衫領口大開,在本就昏暗的燈光裏,露出的肌膚白得刺眼。


    而男人似笑非笑地,始終盯著顧昀廷胸口,目光貪婪。


    這一切,燕茫茫看得清楚,不知為何便戳到了他的某根神經。


    燕茫茫一個箭步走過去,一把扯開男人,拉起顧昀廷就往酒吧外走。


    顧昀廷真的喝多了,滿身酒氣,燕茫茫帶著人去最近的酒店開了房。


    那晚,他吻了顧昀廷,吻了好久,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嘴唇會那麽軟,舌頭會那麽靈活,身體……會那麽香,酒氣也抵擋不住。


    在最後一刻,燕茫茫逃了。


    留給顧昀廷滿身的吻痕。


    燕茫茫祈禱顧昀廷清醒後不要記得是他,可他忘了,房間是用他的身份證開的,一問便知。


    “你說我想幹什麽?”顧昀廷說,“你敢做不敢當啊。”


    “我沒有。”燕茫茫有些心虛地說,他感覺顧昀廷跟其他男人不一樣,或者說,如果是顧昀廷,他可以試試。


    可他總歸是沒想好,一個星期也沒有想好。


    “沒有什麽?”顧昀廷追著問。


    “我還有事,你先迴去好嗎?”燕茫茫說,語氣帶了點央求。


    “如果你不躲我,那可以。”顧昀廷說,他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整天追著一個小他十歲的人要說法,也不像話。


    就像那什麽,人小姑娘被非禮了要死要活地找當事人負責似的。


    丟人。


    “我不躲你了,顧昀廷,你先迴去吧,你不用上班的?”燕茫茫說。


    “今天休假。”顧昀廷說,帶著得逞的笑。


    “那好吧,你先好好休你的假。”燕茫茫邊走邊說。


    “行,別躲我,不然我還來鬧你。”顧昀廷趁機提要求,“我打電話你必須接,發信息你必須第一時間迴。”


    “好好好,你快走吧。”燕茫茫大步往前走,“我真有事兒。”


    “好。”


    顧昀廷停下腳步,看著燕茫茫高大挺拔的背影,揚起嘴角笑了。


    燕茫茫,他勢在必得。


    第49章 隨他高興吧


    雨,下了一夜。


    哈城的早晨開始有了一絲涼意。


    戚畫跟花群兩人昨天晚上到的哈城,還是住在上迴的酒店。


    一大早,言央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真是堪比活見鬼。


    言央手機就大大方方地躺在書桌上,燕綏硬是半天沒反應過來,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他的手機在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到處摸。


    “央央,我手機呢?”半天沒摸到手機,燕綏問。


    “你的在這兒。”言央從自己那側的床頭櫃把手機遞給燕綏,“你手機沒響,是花兒給我打電話了。”


    “噢,我太少聽到你手機響了。”燕綏接過手機重新倒迴枕頭裏,閉上眼睛,還想睡覺。


    迷迷糊糊的,聽言央說幾句就掛了電話。


    “燕綏,你手機以後再隨便放床上,被壓碎了我可不管。”言央迴頭看著燕綏說。


    如果睡覺前,燕綏看了手機,或接了電話,總是愛把手機隨手扔床上,言央都給他收拾幾迴了。


    “是不是硌到你了,嗯?”燕綏眼睛睜開一條縫說,“央央,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亂放了。”


    “嗯,信你,我起床了,早餐……你可以自己解決嗎?”言央問,他昨天就已經跟花群約好,今天兩人一起去太陽島。


    這不,一大早就打來了電話。


    “這麽早去啊?”燕綏問,“天亮了嗎?”


    “快亮了,可能花兒太興奮了吧,說他睡不著。”言央說。


    “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不知道。”


    “天黑之前可以迴家嗎?”


    “我盡量吧。”


    “噢,明天的時間要留給我。”


    “恐怕不行,花兒說要給我過生日。”


    “不行。”燕綏一下子清醒,從床上坐起來,震得人都跟隨床墊彈了彈。


    “中午我們一起吃飯。”言央走到靠近燕綏的床邊,伸出雙手把燕綏的嘴巴擠得嘟起來,笑意盈盈地說,“後麵的時間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看可以嗎?”


    “可以。”燕綏口齒不清地迴答完,拿開言央的手,在人唇上親一口,“央央,你真好,愛你。”


    “好啦,你自己記得吃早餐。”言央笑。


    “嗯,好好玩兒。”


    “知道啦,我會拍照片給你看,聽說那裏的花現在開得正漂亮,有大花海棠、金魚草、小麗花,還有萱草、玉簪、鳶尾、景天,好多好多。”


    “嗯,央央,我知道。”燕綏把言央按進懷裏,大手揉著言央蓬鬆的卷發,聲音低沉。


    “怎麽了?”言央甕聲甕氣地問。


    “沒什麽,沒什麽。”


    言央寫在素描本裏的話,燕綏一句都沒有忘記,他的央央,一直深愛他的央央,曾是那麽渴望自己能送他花。


    言央跟花群是坐過江索道去的,剛到太陽石,便看到兩個人,兩個他們各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你們怎麽來啦?”花群拉著言央快步走近人。


    “燕綏。”言央喊,大眼睛笑成兩彎月牙。


    燕綏看著那兩彎月牙也忍不住的揚起嘴角。


    “你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間,還好意思問。”戚畫捏捏花群的臉蛋,“什麽時候溜走的,一點兒聲兒都沒有。”


    “戚畫,你不許捏我。”花群拍開戚畫的手,“昨天你自己說讓我跟央央玩兒的。”


    “祖宗,我叫你跟他玩兒,沒叫你不帶上我呀?你走了,那我找誰玩兒去?”戚畫沒脾氣。


    “那我跟央央玩兒,你跟著幹什麽?”花群問。


    “群群,你說得好有道理。”戚畫說著,笑笑地看看燕綏,“這不,我把他也拉上了。”


    花群看一眼燕綏,“噢”一聲。


    他實在跟燕綏沒什麽好說的,不熟,根本不熟。


    燕綏麵無表情,也無所謂。


    反正隻有花群敢這樣跟他甩臉子。


    言央在一旁看著笑,他太開心了。


    這樣的場景,他連夢裏都沒敢這樣期盼過。


    他曾經漂洋過海相隔幾萬裏的最好的朋友迴了國,他曾經深愛著的男人其實也深愛著他,還有比這更圓滿的嗎?


    “那我們走吧。”言央說,甩甩花群拉著他手腕的手。


    “央央,這裏麵有些什麽好玩的,你知道不?”花群問。


    花群隻知道個太陽島,應該說,他愛上戚畫後,才注意到太陽島在哈城。


    花群很小的時候便跟著他爸聽鄭緒嵐的《太陽島上》,那時候太小,什麽都沒記著,就記得個什麽魚杆,什麽蓬帳。


    “裏麵有笨熊樂園,不過都是小孩兒玩兒的,水閣雲天,可以喂魚,可以係同心結,還可以劃船,浴日台,聽說後羿射下的九個太陽,其中有一個就是落在了這裏,再往前是太陽瀑布,天鵝湖,有黑白天鵝,再就是鬆鼠島,鹿苑,花卉園。”言央說,“還有五顏六色的房子,特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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