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言央還是迴答了一聲,心裏竟然生起一絲僥幸,燕綏記得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出故障了?


    理智告訴他,這樣的情況微乎其微,一個家族企業的負責人,怎麽可能處於失聯狀態這麽久,想到這裏,像剛點燃的火苗瞬間又熄滅了一樣,言央的心跟著黯淡下來。


    燕綏隻是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此處省略……


    微博@記性不好嗎?


    “五年。”言央迴答,眼前的事物不停晃動,言央的話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


    五年前,他們大學畢業,燕綏父親去世,燕綏要迴哈城繼承家業,走的時候問他要不要一起,言央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在那之前,燕綏甚至沒有對他說過一次喜歡,他就這樣跟著來了。


    言央想的是,去哪裏對他來說都一樣,有燕綏的地方,就是好的,他能留在燕綏身邊,就是好的。


    他喜歡燕綏,他想跟喜歡的人待在一起。


    彼時,言央還不知道,單方麵喜歡一個人,能有多煎熬。


    一番雲雨,燕綏起身,“有個會要迴趟公司,車馬上到,你自己清理一下。”


    言央埋在淩亂的被窩裏,低低的應了一聲。


    “乖,是不是感冒了?記得吃藥。”燕綏說,理了理言央額頭汗濕的頭發。


    燕綏總是猝不及防的給他一點甜頭,而言央往往因為這一點點的甜頭,不斷的反思自我,是不是自己占有欲太強了?是不是自己太閑了?是不是自己太無理取鬧?


    燕綏很忙的。


    “晚上迴來……吃飯嗎?”言央啞著聲音問。


    “嗯,會議四點結束,後麵暫時還沒有安排。”燕綏說。


    “迴來吃飯嗎?”言央問,他固執的想要一個肯定的迴應。


    “迴來。”


    “好。”


    “做荷花酥。”


    “好。”


    得到滿意的迴答,言央笑起來。


    似是被這笑容蠱惑到,燕綏俯身和人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言央太漂亮,從見的第一麵起,他就忘不了,他篤定,隻要他不破產,言央永遠不會離他而去。


    衣帽間裏,是燕綏在換衣服,不一會兒,開門聲,關門聲,燕綏走了。


    如果不是床上燕綏的味道還在,疼痛還如此明顯,言央會以為自己做了春夢一場。


    來了又去,匆匆忙忙,他是不是都不記得自己曾離開過半個月?


    燕綏的味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這個家無時無刻不充斥著他的味道,溫暖清幽的草木香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兒,像是言央的藥,發病了就使勁唿吸兩口。


    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言央清理幹淨自己,又重新換了床單被罩,準備丟進洗衣機裏,才想起昨晚洗的還沒在裏麵沒晾呢。


    等處理完這些瑣事,已經接近中午,言央還是煮了麵條,堵氣似的隻放了幾片青菜葉子。


    半個月之前接的稿,因為奶奶的事,言央跟約稿人一一說明,大部分都表示理解退了,還剩兩個不急的,月底畫出來就行。


    言央看了眼擺在餐廳茶水櫃上的日曆,十二月二十三,還有幾天時間,他打算下午抽兩個小時畫一部分,剩下的時間要空出來給燕綏做晚餐。


    他答應晚上迴家吃飯的,還讓他做荷花酥。


    第3章 一迴,就好


    下午五點。


    聽到大門開合的聲音,言央知道是燕綏迴來了。


    這個點,除了燕綏不會有其他人。


    事實上,除了每天定時定點送生活必需品來的燕家保姆阿姨,這個家也不會再有外人來,像遺世孤立的荒島。


    “燕綏。”言央丟下切了一半的辣椒,迎了出去,“你迴來啦。”


    “嗯。”燕綏淡淡的應一聲。


    “飯還沒好,你先休息一會兒。”言央說,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早點開始準備,他沒想到燕綏會這麽早迴來。


    “我先去換衣服。”燕綏說著往衣帽走,從頭到尾甚至沒有正眼看一眼言央。


    言央應了一聲“好”,看著燕綏走向衣帽間的背影,神情落寞。


    飯做好擺上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言央脫掉圍裙,洗了手準備去書房叫人,燕綏自己出來了。


    “好了?”燕綏站在書房門口問。


    “嗯,餓了嗎?”言央問,換以往,都是他去叫,人才出來。


    “中午沒胃口,沒吃東西。”燕綏說著,徑直走向餐廳。


    據燕綏說,他從小在四川一個叫縉雲的小縣城長大,直到十五歲才來哈城上高中,言央是海南人,卻因為燕綏的喜好,做得一手非常正宗的川菜跟各種中式點心。


    言央自己,是不吃辣的。


    “還是吃不了嗎?”燕綏看著一桌子紅豔豔的菜裏一盤素炒茼蒿說。


    “嗯,試過,肚子總不舒服。”言央說,他不是沒試過,可肚子總是不爭氣,一點辣都受不了。


    “喜歡這裏嗎?”燕綏問,言央怕冷,這裏的冬天卻格外漫長。


    言央沒接話。


    他不喜歡,可他喜歡的人在這兒。


    燕綏淺淺笑了一下,開始吃飯,他喜歡吃言央做的飯,每樣菜都會吃一點,但從來不會說喜歡。


    言央隻以為他不挑食。


    “明天跟我一起出去。”燕綏放下筷子說。


    “去哪裏?”言央問,燕綏有時會帶他出去透透氣,他知道他在這裏沒朋友……不,是連個相熟的人都沒有。


    “明晚平安夜,幾個長期合作的公司辦了酒會,你也去。”燕綏抽了張餐巾紙擦嘴,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或者說是強製的語氣。


    “我不想去,人太多。”言央說,他不怕惹燕綏生氣,因為燕綏從來沒有因為他生過氣。


    言央想過,可能是他還不夠分量。


    “沒幾個人。”燕綏說,這種酒會去的都是老板跟高層,人能多到哪裏去。


    他本不打算帶言央去,但一想到最近那些瘋了似的想往他床上爬的男男女女,燕綏就一陣煩躁,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是該讓他們見見世麵了。


    “好吧。”言央答應。


    “明天上午有人會送衣服過來,下午四點林越來接你。”燕綏交代著。


    “不跟你一起嗎?”言央小心翼翼的問,他突然有些害怕,沒有燕綏,他哪裏都不想去。


    “一起,林越先送你到我辦公室,你在那裏等我。”燕綏說。


    身體突然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言央想起在奶奶葬禮上自己的孤立無援、不知所措、恐懼害怕有時甚至勝過傷心難過。


    “冷嗎?”燕綏問。


    半晌,言央才像迴過神似的輕輕搖了搖頭。


    “過來。”燕綏說。


    “……”


    “過來。”燕綏又說了一遍,從椅子裏側過身,示意言央過來坐自己腿上。


    燕綏知道這段時間冷落了人,上迴說好去接人的,結果人的信息信息沒迴,電話電話沒接,那個膽大包天的小混蛋,竟敢動他的手機,他已經讓人從這座城市消失了。


    言央起身走過去,跨坐到燕綏腿上,茫然又癡迷地望著人。


    “這個人,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吧。”言央想著,燕綏的嘴唇就吻了上來,草木香裏混著淡淡的檸檬味兒。


    言央喜歡在白開水裏加兩片新鮮的檸檬。


    騰空,燕綏抱著他站了起來。


    移動,言央跌進柔軟的被子裏。


    省略……


    微博


    @記性不好嗎


    “隻是發泄嗎?”言央又想,“下午的不夠嗎?”


    雲山霧繞,抵死纏綿裏,他好想燕綏能不帶情欲的吻他一迴。


    一迴,就好。


    第4章 抓到了


    下午四點。


    林越準時到了地下停車場。


    “言言,好久不見。”林越喊人。


    “好久不見,還好嗎?”言央迴應。


    林越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子承父業,他爸給燕綏父親當了二十年司機,後來又是燕綏,直到前年才退下來,迴老家安享晚年。


    有一迴,林越聽燕綏喊人“央央”,他便問言央,他能不能也這樣喊,言央還沒來得及答應,燕綏劈頭蓋臉就說“不行”,至此,他便私底下“言言,言言”的喊。


    “我能不好嗎?就開開車,天天跟玩兒似的。”林越沒心沒肺的說。


    言央笑笑,坐進副駕駛,他從沒把林越當司機,林越話多,每次見麵能聽他說一路,挺好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停電事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末日黃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末日黃昏並收藏停電事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