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慢性中毒


    何媽媽現在有把柄落在明瑾的手上,臉上一改之前的囂張,倒有了一絲諂媚之色:“姑娘想躲過這一劫,其實容易……”


    她附耳在明瑾耳邊說了一番話,明瑾不由眼神一亮……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太傅府書房外的曲廊處,臨進去時,何媽媽再沒有任何不恭的樣子,還遞了個擔憂的眼神給明瑾。


    慕容莊嚴的書房在府中最好的中心位置,裏麵還挖了一片小小的湖,挖出的土石堆了個像模像樣的假山,坐山臨湖,很是清幽,他隻有在處理秘而不宣的要事時才會在這書房裏辦理,這書房沒有準許,等閑人是不得靠近的。


    顯然今日之事,他不想等閑處置,也不願讓更多人知道。


    一個書童正在門口,倒還很客氣的對明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明瑾不由暗笑,父親都明明已舉起高棒了,還要在人前裝足自己斯文有禮的麵子。


    她隨著書童進去,這還是她第一次跨進父親的這書房,幼年時不被慕容莊嚴喜歡,自然沒有機會進去,迴來之後,父親也從來沒想要讓這個不怎麽在意的女兒靠近自己的私密隱地。


    這裏常來的隻有姚氏和她的子女。


    父親內心的私密之地隻有姚氏和她的子女才配得到自由出入的尊榮。


    明瑾的心裏有微微的酸意。


    此時明瑾一進去,就見到父親與姚氏端坐在高台上,像兩尊黑麵門神,姚氏今日裏梳了高鬢,顯得很有氣勢。


    “父親,姨娘,喚明瑾來何事?”明瑾微微施了個禮。


    她打眼一瞧,隻見書房內博古架上擺著奇巧的各色盆景,高幾上一尊青色釉梅瓶,牆上掛著一副長卷山水畫,顯然是名家筆跡,氣勢磅礴。


    慕容莊嚴見到女兒施施然進來,還若無其事的打量四周,不由心頭火起,揮拳在茶兀上猛擊了一下:“孽障,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麽?”


    姚氏見慕容莊嚴發火,心裏暗暗高興,卻假意道:“瑾兒,還不老實向你父親坦白,講幾句軟話,免得受皮肉之苦。”


    明瑾故作迷惑,“噢,沒幹什麽啊,就是在外麵逛了一下。”


    慕容莊嚴氣得哆嗦:“你如此不知禮數,不尊女節,你不知道不能與男子私交過甚嗎?”


    明瑾眨了眨眼:“瑾兒不知父親為何這般說。”


    慕容莊嚴騰地站起,他此前已被姚氏撩拔得滿肚子火氣,見女兒還跟他裝傻充愣,不由火冒三丈的吼道:“你今天是不是與那譽王廝混了一天?”


    明瑾吃驚道:“談何廝混?女兒沒有啊,隻是見到了四皇子和譽王。”


    “胡說!”果然一聽到四皇子,姚氏忙急急開口。“你小小年紀,與外男廝混已是不該,還攀附皇子,老爺一世清明,最恨宅內女子做這諂媚之事。”


    她一點點的把老爺的怒火挑得更旺。


    “你真是不知羞恥,這麽多年,在鄉下,硬是養得一點世家千金的氣度和規矩都沒有!”慕容莊嚴破口大罵。


    明瑾都要冷笑出聲了,她被送到了鄉下,可以說什麽都沒有,教養之人也粗鄙不堪,更是不斷折磨自己,這世家千金的氣度從何養起?難道從天上掉下來不成,這父親實在是有點既想馬兒跑得好,又想馬兒不吃草了!


    她微微一笑道:“這事四妹妹也在場的啊,後來妹妹不知何故生了氣,她自己跑了迴來,若是說廝混,豈不麗妹妹也有份?”


    “你還要汙蔑你麗妹妹不成,那孩子最是規矩的了,因為生得好,所以妾生怕有一點點閃失,侮沒了慕容家的門楣,從不敢讓她逾矩的。”姚氏一口咬定沒有明麗什麽事。


    “姨娘便隻信麗妹妹,不信瑾兒麽?隻因為麗妹妹是姨娘肚子裏出來的,說什麽都是真的。”明瑾委屈兮兮。


    “你!”姚氏一窒,“不論你今兒個攀附誰,但你出去與男子廝混一天,這一點是瞞不過去的,你麗妹妹今天一天可都在府裏呢。”姚氏來個打死不承認。


    “我的確是出去的,乃是去了醫學館。”明瑾老實的承認,今日裏姚氏恐怕是想給自己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想來父親也不怎麽關心自己,自然這事輕意就可達成,但他們卻沒想到自己提到了醫學館。


    “噢?”慕容莊嚴剛一肚子火,聽到醫學館倒愣了一下。


    要說這醫學館,乃是一個特殊存在,素來醫學之人,隻是中九流之所在,學醫再高,但終歸是一個伺候人的活兒,但這醫學館,因為能人輩出,備受尊重。


    這世界就是這樣,你當皇帝又怎麽樣,總得吃五穀雜糧吧,吃了五穀雜糧,難免生病,沒有醫生,早就死翹翹了,那個時候哪還有什麽階級之分,所以大訾的人,包括皇室的人,無一不對太醫院的這些人很是尊重,就怕哪天有個頭疼腦熱,人家敷衍你,這就是搞技術的人不得不讓人尊重的原因了。


    醫學館的子奇大夫,就因為醫術了得,常出入於宮延,因此也儼然是聖上麵前的紅人。


    說到醫學館,慕容莊嚴即使有氣,也不由得先按捺下來,胡疑地問道:“你去醫學館做什麽?”


    明瑾答道:“女兒乃是為了祖母的病去的,祖母纏綿病榻多年,剛剛好一點,但之前所病,甚是古怪,今日裏四皇子說起醫學館裏的子奇大夫,最會懂一些古怪之事,所以女兒為了祖母,不顧個人聲譽,親自去了醫學館一趟,找那子奇大夫。”


    “那可有什麽眉目?”尋常人等請不到像子奇大夫這個級別的大夫,他隻為皇室成員服務,聽到明瑾說起能見到子奇大夫,想來是真的見了四皇子,托了四皇子的福,那這麽一說,好像私下見四皇子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了,人家不是為了私情,乃是一片孝心。


    慕容莊嚴一想,頓時臉色稍霽,隻要不是破壞了他潔身自好的名聲就可。


    明瑾囁嚅道,似很難啟齒:“子奇先生說那症狀,很像是種慢性中毒。”說著,她意有所指的瞄了一下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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