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曲萌沒沉住氣,一下就提高了嗓音,這也就顯得她越解釋就越是確有其事。


    “我家慫慫就是吃醋了。”顧言之仰著頭得意笑著,完全忘記了剛才的失落難過。


    隻要能抓住曲萌對他的一點點私心,他就能無限放大她的好,也夠他做好幾宿的美夢。


    顧言之,也就這點出息了。


    “我迴去了,你慢慢吃。”曲萌恢複鎮定,清冷說著。


    她是害怕有人猜中她的心思的,尤其是被顧言之,這種喜形於色的人。


    “別走啊!我們不是聊的挺好的麽?”顧言之聽她說要走,笑容立刻凝固了,委屈挽留道。


    “午休時間快過了,我得迴教室。你吃完麵好好休息,別慫恿李在整些沒用的事。”曲萌邊說邊走向門邊,輕握住門把手。


    “等等!”顧言之見她下一秒就要開門出去,連忙叫住,“你還來看我嗎?”


    曲萌迴頭,望著他不語。


    也許是沉默猶豫時間太長,顧言之生怕熱乎勁剛過,曲萌說些他不愛聽的話。


    於是目光變柔,眉頭微蹙,嘴唇一抿,一副可憐卑微的乞求樣子,看得人好心疼。


    “嗯?還來看我麽?”顧言之囁著聲輕輕問道。


    “會吧。”曲萌臉頰一紅,眼神偏移看向別處。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最近是越來越招架不住他的這副神情。總能稀裏糊塗著了他的道。


    “什麽時候?”話音剛落,顧言之緊問道。


    曲萌:“……”


    此地不宜久留,再耽誤說下去可就真的沒完沒了了。


    曲萌輕輕轉動門把手。


    “慫慫,迴答我。”顧言之聲音又緊了一分,“什麽時候?”


    “明…明天。”曲萌撂下話後趕緊打開門出去,仿佛多呆一會兒,就被套路得越深。


    顧言之得逞的笑了,朝她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慢點走,小心地滑。”


    曲萌沒聽,依舊快步離開,終於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


    麵早已涼了,結成一大坨。


    顧言之端起餐盒,用筷子拌了拌,攪了攪,夾起送進嘴裏。


    口感是比之前差了點,但就是覺得比之前好吃,有味。


    心裏一想到曲萌明天還來,就開心,很期盼。


    -----


    下午,月考考試試卷陸陸續續被各科課任老師批改統計完發放下來。


    比起自己的成績,班上同學更關心好奇的是轉校生顧言之的成績,無一例外。


    大家都想知道,這個目中無人,任性妄為的公子哥,在清海的學習成績會是怎樣的水平,是被高估還是被低估,是吹牛大王還是名至實歸?


    老師上課,試卷發下來後,本想直接講評卷子。但耐不住班上學生一個個‘求知欲’滿滿的眼神,旁敲側擊問班上最高分,全年級最高分是誰,顧言之考得怎麽樣……


    於是,便告知公布了出來。


    全年級前三名很穩,依舊是曲萌、唐薇和許文彬。其中,曲萌總分788,排名第一;唐薇總分765,排名第二;許文彬總分760,排名第三。


    而顧言之總分652分,班級排名25,年級排名226。


    排名分數一出,眾人嘩然。


    “顧言之數學不是滿分嗎?怎麽總分才這些?老師,你確定是他,沒改錯吧?”唐薇舉手起身大膽直問英語老師盧芳。


    “他也就數學滿分。”盧芳低頭翻了翻手中顧言之的英語試卷,麵色凝重說道,“英語後麵做的還行,就是聽力,基本沒對幾題……”


    “……”唐薇聽後不知道該說什麽。


    原本因數學成績被班主任誇讚,捧揚。卻在同一天,被其他課任老師搖頭感歎。


    學生們對顧言之的看法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上午還欽佩羨慕不已、刮目相看,下午便一下子跌落神壇,唏噓不已。


    濾鏡仿佛一下子就破碎了。


    唐薇望著自己的試卷發呆。


    原來沒有什麽天賦異稟啊,才貌出眾果然隻存在電視劇裏,現實裏是不可能有的。


    顧言之長得確實帥,是那種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的帥,明目張膽的帥。但他的學習成績放在清海就顯得太普通,甚至算中下遊水平。


    這樣的顧言之,不是唐薇喜歡的。她所愛慕的人,必須成績好,長得還帥…單占一樣,可不行。


    瞬間,唐薇便沒那麽嫉妒曲萌了,甚至有些釋然。


    ……


    下課,同學們議論紛紛,大都還在吐槽顧言之的成績,說得好生熱鬧。


    更有甚者,故意跑到曲萌身邊,去‘采訪’她的感受。


    “曲萌,顧言之全年級排名226啊,他之前還放豪言說自己能進前十呢,你怎麽看?”


    曲萌不說話,像往常一樣做著練習題,心靜如水。


    “曲萌,你成績那麽好怎麽也不教教顧言之啊?”


    曲萌還是不說話,任由身邊的人吐槽。


    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唐薇心裏竟暗爽,非常樂意看到曲萌被顧言之拖累。同時也慶幸顧言之沒看上她而看上曲萌。


    -----


    傍晚,張揚提著晚餐飯盒去看望住醫務室的顧言之。


    雖然尷尬,但張揚還是把排名及成績的事告訴了他。


    顧言之聽了大為震驚。因為他覺得自己除了英語,其它科目考得自我感覺還良好。


    “你…你也別難過,下迴認真點吧。”張揚無力安慰道。


    “許文彬考了多少?”顧言之輕輕抬眸問道。


    雖然很荒唐,但顧言之卻真的含有許文彬會考得比他還差的念頭。


    “呃…他發揮正常。”張揚舔了舔唇,委婉說道。


    “到底多少,給我一個確切的數字。”顧言之心有不甘,追問。


    “760分,全年級第三,班級第一。”張揚低眉老實迴道。


    顧言之失神,久久沉默。


    “那啥……”張揚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食指撓了撓臉頰,蹩腳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嗯?”顧言之低吟一聲。


    “你該不會…忘了和阿彬的約定吧?”張揚緩緩試探問著,小心翼翼看著他的神情。


    顧言之一頓,微張了張嘴,又合上,不知道該說什麽,很無力,很蒼白。


    他突然意識到當初的自己有多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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