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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航者號在飛到一片雪白山巔後開始下降。


    這是一片遼闊寬廣的山脈,它曾經被叫做阿爾卑斯山,不過現在是地球第四大區自然風光保護區。


    遠航者號下降到距離地麵兩千米的高度後進入懸浮狀態。


    一輛飛行車從遠航者號腹部飛出,在空中繞飛一圈後向著遠方一座城市飛去。


    坐在車上,克拉麗絲看著雷諾。


    他正在開著車,神情專注的看著前方。


    克拉麗絲忍不住說:“我有些奇怪。”


    “什麽?”雷諾問。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那兒的?我是說你不太可能一直守在酒店等我來,但當秘密警察來的時候,你卻已經在那裏等他們了,並且做好了所有準備……你好像對那些秘密警察的動向很了解。”


    思考了一下,雷諾迴答:“我在你身體裏放了一枚跟蹤器,通過它可以了解你所有的動向……我不是掌握他們的動向,而是掌握了你的動向。”


    克拉麗絲的臉立刻變了。


    她失聲叫了起來:“你跟蹤我?你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會發生這一切,然後就把我拋出來做誘餌?你這混蛋!”


    她揮著拳頭向雷諾打去。


    雷諾手忙腳亂的抵擋:“嘿,嘿,我在開車,別搗亂!”


    飛行車在空中繞出幾個超大弧形,險些撞上不遠處的一輛車,引來對方的一陣喝罵。


    雷諾努力穩住車子,大聲說:“嘿,奧斯頓,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抓住克拉麗絲的手臂叫道:“我的確猜到了秘密警察可能會抓你,但隻是可能,明白嗎?我並不是秘密警察,我不了解他們,也不能確定他們會怎麽做。我在你身上放追蹤器是因為我擔心你,怕你出事,所以有備無患。上帝見證,我從沒想過要用你來當誘餌!”


    克拉麗絲終於停止了她的攻擊行為。


    她狐疑地看著雷諾:“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奧斯頓,你知道我不可能預料到後續事件的發展,這種事根本無法預料。”雷諾迴答。此時他們已飛入城市,飛行車進入車流,混在車流中行進。


    雷諾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同時迴答著克拉麗絲的疑惑:“我曾經考慮過是否要讓你去警察局,但我知道如果我讓你跟著我一起逃亡的話,一來我無法照料你,二來你也隻會痛恨我把你拉下水,成為一個逃犯。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一個好姑娘就這麽蒙冤,我有義務幫你洗清這一切。所以我讓你去警察局……我比你更希望不會發生那一切。”


    他轉頭看向克拉麗絲,目光誠摯:“我知道你在裏麵吃了些苦頭,擔驚受怕,但我向上帝保證,那不是我的目的。當我發現你落在他們手裏時,我就一直盼著你趕快說出那酒店的名字……幸運的是你終於說了。”


    “而且是沒堅持多久就說了。”克拉麗絲嘟囔:“我曾經以為自己是個堅強而勇敢的女人,現實卻告訴我我是多麽的懦弱與無能。”


    “別這樣,奧斯頓,你是個好姑娘,鮮血與死亡本就不屬於你。”


    “那現在呢?他們還會不會來抓我?”克拉麗絲問。


    雷諾笑笑:“別擔心,我向你保證他們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為什麽?”克拉麗絲不解。


    雷諾的臉色陰沉下來:“因為他們得先解決自己的麻煩。”


    看著雷諾那張帶著騰騰殺氣的臉,克拉麗絲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她失聲驚唿:“你要去找他們?不,雷諾,你不能這麽做,你隻有一個人,就算你有超能力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對於雷諾的超能力克拉麗絲已經很清楚了,隻是對付一台潛伏者就幾乎讓他脫力。


    相比強大而恐怖的國家機器,這份力量依舊還太弱小。


    至少現在是如此。


    雷諾卻搖搖頭:“不,奧斯頓,我必須去找他們。”


    “為什麽?”


    “因為我的同伴還在他們手上,我必須把他們救出來。”雷諾迴答。


    “可是那樣你太危險了!”克拉麗絲脫口道。


    然後她看到雷諾的眼神。


    那是一雙充滿力量的眼神。


    堅定,決絕,不懼一切!


    在看這眼神的那刻,克拉麗絲突然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雷諾已經打定了主意。


    她不可能讓一個艦長放棄自己的船員獨自逃生!


    她再沒有勸雷諾放棄。


    飛行車在空中轉了一圈後,終於在一家商場頂層降落。


    雷諾為克拉麗絲推開車門。


    他說:“就送你到這裏吧。”


    克拉麗絲走下車,她迴頭看向雷諾。


    兩個人四目相對。


    想要說些什麽,卻偏偏又無話可說。


    克拉麗絲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向後退了幾步。


    她轉身要離開。


    就在這時,克拉麗絲的個人終端突然亮了起來。


    克拉麗絲看了一下,那是一個她不熟悉的號碼。


    打開終端,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頭兒,是你嗎?”


    聽到這聲音,正要開車離開的雷諾全身一震,脫口道:“斯塔克!”


    盡管距離遠了些,終端的那頭,斯塔克還是聽到了。


    他發出憨厚的笑聲:“能再次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雷諾已從車上跳了下來,來到克拉麗絲身旁,從克拉麗絲那裏接過終端:“斯塔克你沒事吧?”


    “是的我很好,頭兒。”


    “該死的,昨天我聯係你卻沒有聯係到。”


    “我喝得太多睡著了,直到剛才才發現有人聯係我。”


    “見鬼,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不過你是怎麽知道這個號碼是我找你的?”


    “是嘉猜到的。”


    “諾拉?”聽到這個名字,雷諾全身一震。


    呆楞片刻,他才說:“她在你那兒?她沒事?”


    “她遭到一些黑衣人的追殺,克萊爾被抓走了。她在逃跑時遇到了我,受了點傷。我和她談過後才知道可能阿布羅狄號的所有人都遇到危險了。”


    “讓諾拉和我說話。”


    “嘿嘿,長官,你還是那麽謹慎啊,你知道諾拉是不會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和你說話的。”


    雷諾長長鬆了口氣。


    從這表情中克拉麗絲看出,這次沒假。


    雖然她很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然後雷諾問:“你是說你也遇到了黑衣人?”


    “當然。”斯塔克大大咧咧的迴答:“不過他們都被我打跑了。”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找我?”雷諾迷惑。


    斯塔克大大咧咧迴答:“我當時以為他們是打劫的。”


    “……”


    不管怎麽說,衝著這個迴答,雷諾就能確定斯塔克也絕對不會是潛伏者偽裝的。


    除非事先提醒,否則機器人絕不會給出這種迴答,而且越是高智商的機器人越不會。


    它們可以模擬智商,卻永遠無法模擬性格。


    擁有了性格,也就擁有了自我,也就意味著存在反叛可能。


    雷諾問:“你們還在新達爾文城嗎?”


    “是的,不過諾拉說終端可能被監控,不讓我說在那兒。她讓你去不眠的天堂,我們會在那兒等你。”


    “不眠的天堂……”雷諾微微楞了一下,他的眼神氤氳出一片霧氣,似是陷入到什麽久遠的迴憶中。


    過了一會兒,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說:“我明白了。”


    “保持聯係。”斯塔克掛斷電話。


    放下終端,雷諾看向克拉麗絲。


    克拉麗絲說:“看樣子我暫時還走不了?”


    臉上掛滿了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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