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啟也是看得眼都不舍得眨。


    男人至死是少年,何況他如今是真少年。


    這運動與美色結合在一起,吸引力頓時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難怪女相撲也那麽受廣大人民群眾的歡迎。


    深度建議後世某足也如此學習後轉型,比吃海參有用多了。


    而且白打玩的是花樣和技巧,壓根不需要球門,正好再合適不過了,反正他們不怎麽會射門,射也是射自己家的。


    當然,關鍵還是要把所有球員換掉,換成姬霓這樣的美女就好。


    說起來,後世全世界都公認足球起源於華夏,《戰國策》和《史記》是最早記錄蹴鞠的文獻典籍。


    戰國策的編訂者乃是西漢時的劉向,他在《別錄》中寫道,「蹴鞠,黃帝所造,本兵勢也,或雲起於戰國,古人蹋蹴以為戲。」


    說明蹴鞠一開始是軍中訓練項目,漢朝人更是把蹴鞠視為「治國習武」之道,不僅在軍隊中廣泛展開,「所以練武士,知有材也」,而且在宮廷貴族中普遍流行。


    後來或許是因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和為貴」及「中庸」思想開始成為核心,人們開始推崇謙謙君子的溫文爾雅,鄙薄孔武之士的爭強好勝。


    在整個社會背景的影響下,蹴鞠由對抗性比賽逐步演變為表演性競技。


    尤其是到了宋代,表演性成分的比重日益上升,在此時兩者大約是各占一半。


    這其實也還好,起碼算是全民運動,百姓可以根據條件和愛好,各取所需。


    但是崖山之後,漢家沉淪,血性完全被壓製和閹割,連菜刀都要幾家共用,蹴鞠就徹底淪為喪誌玩物,和歌舞一樣,成為飲宴之時的伎藝,被伎女用於娛客,說是yin樂之戲也不為過。


    因此,洪武帝驅逐韃虜建立大明之後,下嚴旨,在軍中禁止這一本是源起於軍中的「遊戲」,莫名有種諷刺感。


    雖然民間還在帶球玩球,隻是日漸衰減,到了滿清時甚至連泡都不冒了。


    蹴鞠傳到海外後,變成了足球,並越發興盛,等華夏開始複興時,又傳了迴來。


    哪知道,某些人居然硬生生把這運動玩成了恥辱,成了全世界的笑柄,真是丟先人的臉。


    這球,與其在這幫臭腳下,還真不如在伎女懷中有用!


    起碼眼下來說,讓這在場的人們都感受的了快樂。


    或許是宋人確實熱愛蹴鞠,也或許是姬霓這跳唱玩球讓人耳目一新,反正全場掌聲不斷,喝彩不停。


    而五位評判也不負眾望的對姬霓給出了五上的評價,讓她穩進前三。


    姬霓無比歡喜,帶著三個球,向台下不斷鞠躬致謝,良久才退下台去。


    這時,本該輪到嚴冉兒表演了,但她卻說自己突然有些不舒服,請求休息一下,由唐安安先表演。


    其實這次序也沒太大關係,因此五名評判商議後,允準了嚴冉兒的請求。


    唐安安約莫猜到嚴冉兒在耍心計,可能是過於自信,她並沒有表示反對。


    在觀眾期待的目光中,她再次登上舞台,依然清雅,依然飄飄欲仙,即便還沒開口,就激起台下的歡唿。


    正在全場人猜測她要表演何種才藝時,一眾小廝扛著物件上台布置。


    也不複雜,一張書案,上麵陳設文房四寶。


    一個近丈高的木架,然後掛上一張展開的白綾,這白綾長一丈五,高八尺,卻隻有上麵兩角固定在木架掛鉤上,微風一吹,便飄蕩不止。


    這有些怪異的場景,引得觀眾議論紛紛。


    「唐行首這是要幹嘛?」


    「難不成,她要演書?」


    「呃,你的意思是,她要在這白綾上書寫?」


    「這怎麽可能,那白綾隻是掛著,風吹就飄很難著力,如何能寫字?」


    「我觀唐行首驚若天人,有點絕技也很正常嘛。」


    「收聲!唐行首要動了……」


    此刻,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凝氣,目光牢牢鎖在唐安安身上。


    隻見她從一個長竹筒中抽出一杆拖把,額,不對,是一杆毛筆。


    接著雙手持握筆杆,將碩大的筆頭,浸入墨缸中,片刻便提起,兩步跨到白綾前,揮毫潑墨。


    唐安安身姿若翩鴻,動作優雅而迅捷,她手中的毛筆好似遊龍,白綾似海浪一般飄搖起伏不定。


    在台下人看來,仿佛就像一隻丹頂鶴在白雲間嬉戲。


    白霜染皂,十數個唿吸後,幾十團墨跡留在了白綾上,看起來,很是雜亂無章。


    「就這?白瞎了一塊好綾。」趙葙忍不住嗤笑。ap.


    趙孟啟用手指輕叩席案,「別急著下定論嘛,她敢如此定然有點底氣,看看再說。」


    其他觀眾也是滿臉迷糊,隻愣愣看著,等待著謎底的揭曉。


    好在唐安安也沒有打算一直吊大家胃口,放下毛筆後,令小廝抓住白綾邊角,將其繃直。


    這時,大家才看出來,白綾上是一行行的草書,筆跡飄逸沉著,雋拔果斷,流暢婉轉中富有變化,如龍飛鳳舞,並且氣勢磅礴!


    眾人無不驚豔,又是周密率先起身,開始仔細辨認,並朗聲誦讀。


    「百花開後,一朵疑堆繡。


    絕色年年常似舊。


    因甚不隨春瘦。


    脂痕淡約蜂黃。


    可憐獨倚新妝。


    太白醉遊何處,定應忘了沈香。」


    「好好!好一首清平樂!詞好,字卻更好!如此書法,在下衷心佩服!勿須多想,當為上上之評!」


    按品評規則,並沒有什麽上上,隻有上中下三等,周密如此,無非是表達自己激動之情罷了。


    這副碩大的草書佳作呈現在眼前,觀眾們無論能不能看懂,都是紛紛拊掌讚歎。


    毫不意外,其他四位評判也一致給出了上等評價。


    唐安安向台下致禮,脆聲道,「這闋清平樂,奴家十分喜歡,而且作詞之人有些不同尋常,因為他如今不過才八歲。」


    觀眾們又是十分驚訝,這首詞由景到人,由人到物,由物到情,層層深入,又層層翻新,給人以妥貼、蘊藉、清空、騷雅的感受,雖然不算極品,卻也是上佳之作,但沒想到竟然是出自八歲孩童之手!


    雖然宋代神童輩出,屢見不鮮,但人們依然熱衷於追捧,並樂此不疲,所以皆是追問神童乃何人。


    唐安安微笑著給出答案,「詞作者便是循王六世孫,張炎,奴家大膽斷言,假以時日,張小郎君必定成為大宋詞壇領袖,前途不可限量!」


    隨即評判席中的張樞站起身,向台上揖手,「唐行首謬讚了,犬子頑劣,僥幸作出一首勉強過得去的詞作而已,不足一誇,不足一誇。」


    他嘴上說著謙遜的話語,可那滿臉的驕傲就連瞎子都看得見。


    隨後許多人都向張樞恭賀,誇獎的話語漫天飛翔,從這一刻起,他那神童兒子算是名揚天下了。


    臥槽,好騷的操作,居然在花魁大會給自己兒子揚名,六啊!


    趙孟啟都有些驚詫,同時心裏又有些複雜。


    張俊雖然人品不佳,但好歹也算個名將了,然而後代卻完全棄武從文,變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隻知道吟風弄月的文弱書生,並且以此沾沾為傲。


    文化昌盛是沒錯,可若是沒有武力保護,一切都隻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可惜崇文抑武的風氣已經滲入宋人的骨子裏了,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扭轉的。


    即便趙孟啟多次公開提倡尚武,但收效甚微。


    任重而道遠啊!


    趙孟啟輕輕一歎,隨即靈光一閃。


    對呀,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


    或許,可以試著利用一些受到大眾熱愛的運動,來引領風氣。


    比如這蹴鞠就很不錯,但必須是對抗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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