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全老夫人被人攙扶著來了,榮王趕緊上前迎接,“娘娘,怎麽勞動您前來了。”


    “老身要是再不來,咱榮王府可就要成為大宋的笑柄了。”全老夫人一臉不高興。


    榮王臉上一窘,連忙低聲解釋起來,生怕老娘誤會。


    全老夫人聽完,臉上卻更加難看,看看兒子,又看看兒媳,然後再從女兒外甥臉上掃過,最後還特意看看趙孟啟。


    思慮半晌,她歎了口氣,“家事稍後再說!至於賭約,那是男人間的事,老身沒理由插手,你們且盡快處置了。”


    隨即便轉身離開。


    榮王明白了老娘的意思,家醜不可外揚,至於外甥的事,她也顧不過來了,讓榮王盡快了結這事,然後將賓客遣散,才好自家人關起門來解決家事。


    “那,繼續吧。”


    錢妃一看,知道自己留下也無濟於事,而且也不想再被眾人指指點點,丟下一聲冷哼,扭頭便走。


    沒有了奧援,趙英一臉悲苦,憤憤然盯著無情的侄子,但趙孟啟根本就不鳥她,猶如老僧入定一般看不到任何表情。


    場中七人站作一排,若不是手中抱著酒壇子,還真有一種上法場的感覺。


    李帥司因為職司原因,少不得要和軍隊打交道,倒是也沾染了一些武人性子,眉毛一橫,“一點酒水而已,即便醉死又如何,我輩讀書人,敢做敢為!”


    毅然舉起比頭還大的壇子,唿唿猛灌!


    好家夥,話說得漂亮,動作也豪爽,但這嘴邊淌出來的酒可不少。


    趙孟啟哪能讓他這麽明目張膽的的偷雞,朗聲道,“李帥司不用喝那麽急,不夠的話,還有!”


    李帥司嚇得一顫,老實了許多,雖然還漏了不少,但起碼一半總到了嘴裏。


    其他人見李帥司帶了頭,也不願像猴子一樣一直被人圍觀取笑,也都硬著頭皮開喝起來。


    酒,在大宋屬於朝廷專賣,市麵上再差的酒也便宜不到哪裏去,能肆無忌憚喝酒的,都講究個文雅,因此殿中眾人基本沒見過眼下這樣喝酒的,何況還是七人同時的場景,實在是頗為壯觀。


    “嘖嘖,今日真是開了眼界啊,這抱壇飲酒的架勢,還真有股子英雄氣。”


    “兄台你這話,怎麽有股子幸災樂禍啊?太不厚道了,哈哈,不過確實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氛。”


    “嘿嘿,陳兄你說的易水,可是他們腳下那灘?”


    “噓,各自心知肚明便好,為何要說出來呢,怎麽也得給幾位使君留點臉麵。”


    “哐當…”一個酒壇落地,摔成三四瓣,裏麵殘酒四濺。


    魏關孫最年輕,或許是喝得急,也或許就酒量差,反正最先倒地。


    “太醫!太醫!快來看看我兒……”趙英唿喊著,惶急地撲倒在魏關孫身邊。


    可太醫還沒來,魏峻也緊隨兒子倒了下來,真是‘下’陣父子兵啊,趙英又急忙去看丈夫,手足無措差點崩潰。


    隨後,像是起了連鎖反應,李帥司和錢知府五個也陸續倒下,這幫家夥渾身都是心眼,最多喝了個三五斤,不過估計他們也就這量了,加上喝得急,醉倒過去倒也不算作假。


    太醫急忙一一看診,然後向榮王稟報,“都醉暈過去了,急需治療,以免留下後患。”


    “來人,將他們送去客房安置。”榮王看著倒在地上的七人,見他們全身都被酒水澆透了,便多加了一句,“盡快給他們換掉衣服,天氣冷,免得風寒入體。”


    趙孟啟看著被抬走的七人,語氣有些飄忽,“這酒太淡,今天算是便宜他們了,權當收個利息吧……”


    “四郎你說什麽?酒淡?這可是府上最好的酒了!”榮王恰好聽到,隨口辯駁,然後又問,“你說的收利息是什麽意思?”


    “以後,你將會見到更好的,至於利息,王叔,你不會不知道我昨日被攔在了城外之事吧。”趙孟啟悠悠然說道。


    榮王唿吸一滯,一時間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窘迫又愧疚,“這…這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是我疏忽了……”


    趙孟啟依然望著殿外,把聲音放得很低,“錢知府應該是錢王妃的娘家人吧,有些事,您或許自己該有些決斷,我的爹爹!”


    這聲‘爹爹’很輕,甚是仿若錯覺,但聽著榮王耳中卻猶如炸雷,讓他止不住的渾身顫動起來。


    “四郎你……”當他好不容易按捺下激動的心,轉過頭卻發現,趙孟啟已經走遠,往後殿而去。


    他本想追上去的,但終究還是留下來先把賓客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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