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披純白色裘皮的安吉莉亞如是說道,


    薇尼莎臉上瞬間變得煞白:


    “難道,


    我們家最近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她不知所措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本來應該和他一點關聯沒有。”


    就在此刻。薇尼莎又想到了什麽,


    “隻有一次,


    那時我在中學的教師工資終於發了下來。


    準備帶著孤兒院的孩子們去市區的博物館看一看。


    安吉莉亞,你應該知道的。


    俄聯邦增設靈能基礎課程作為試點其實隻有一年多。


    而那個課說是靈能基礎。


    其實也就是些再簡單不過的物理學,隻不過多增加了一塊認識暗物質的小章節課程。


    但也就是在一個月前的那次博物館參觀,我可能在偶然間被布魯斯-伊凡諾維奇看到了。


    所以這個月他也來找了我不止一次。


    我真的,


    真的每次都拒絕了。”


    她因為之前哭泣而略沙啞的聲音裏多了一絲無助。


    聽到曾經的好友這麽說。


    安吉莉亞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深邃的流光在她那好似寶石一般的靛藍色雙眸之間悄然浮現著:


    “放心吧,


    我這次來,並不是僅僅為了處理布魯斯。


    而是,整個伊凡諾維奇!”


    安吉莉亞能和薇尼莎成為朋友,並不是因為薇尼莎是一名喜歡依附他人的勢利貴族。


    恰恰相反,因為她的性子太軟了,毫無攻擊性。


    所以。


    當在有關薇尼莎的履曆上看見她曾經還參加過北冰洋邊境戰爭。


    公爵小姐的第一反應是意外和擔心,


    “哪怕曾經的宗教體係已經逐漸因為升華譜係的影響而泛化。


    有些信仰和堅持是不會被改變的。


    薇尼莎,


    我為你而感到驕傲。”


    她的聲音溫柔而又堅定,


    而這一麵,或許她在曾經也僅僅展示給了瑞嘉娜和蘇文。


    蘇文其實一直清楚這一點:


    北境大公克裏斯托弗手中掌握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甚至遠超某些南美中亞或者北非的小國國王。


    換句話說。


    哪怕安吉莉亞兼顧大學的學習,友誼這兩個字也基本與她無關。


    但至少,經過了克裏斯托弗信息部門的多輪調查。


    薇尼莎—英格麗特—雷諾茲確實是可信的,因為她之前的生活軌跡確實太簡單了。


    此刻。


    薇尼莎也輕輕擦了擦潤濕的眼角,她輕輕點了點頭:


    “能再次見到你真好,安吉莉亞。”


    幾人向著破舊的孤兒院走去。


    穿過聖彼得堡的下城區崎嶇的街道,


    那間舊孤兒院正靜靜地矗立在一條狹窄而曲折的小巷之中。


    歲月的痕跡在它的牆壁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仿佛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屋頂上的瓦片參差不齊,有的已經破損,露出了裏麵灰暗的木板。


    走進孤兒院,院內的地麵鋪著凹凸不平的石板,踩上去會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四周的牆壁上,斑駁的油漆已經褪色,露出了一層層泛黃的舊報紙。


    這些報紙上印著模糊的文字和圖片,仿佛是過去的碎片,被時間無情地拋棄在這個角落裏。


    但也有很多屬於孩子們五顏六色的塗鴉。


    或許。


    正因為這樣難得的色彩。


    一切都在蘇文眼前鮮活了起來。


    他明白這種感情:文明,需要新生作為希望。


    而他們,就是那些希望。


    與此同時,看著薇尼莎的迴家。


    幾個躲在孤兒院屋子拐角位置,怯生生看著這裏的孩子也在衝出來圍在了她的身邊:


    “薇尼莎姐姐,聽說謝爾蓋哥哥生病了。”


    “他現在怎麽樣了。”


    甚至,有個小女孩從破舊的童裝衣服口袋裏掏出了皺皺巴巴的30盧布,隨後遞給了薇尼莎。


    10盧布是俄聯邦最低麵額的貨幣。


    但對於她而言,這些或許已經是攢了很久才保存下的唯一財寶:


    “薇尼莎姐姐,大家都很希望謝爾蓋哥哥康複。”


    聽到他們這麽說。


    薇尼莎擦了擦眼淚,隨後溫柔地笑著說道:


    “沒事的,


    哥哥他會沒事的,快把錢收起來吧,小愛卡。”


    但就在此刻。


    一個穿著圍裙的大嬸把她拉到了一旁,同時神色慌張:


    “薇尼莎,我剛剛在哪個地方都找不到小鮑裏,


    你快點幫忙找找吧。”


    這個大嬸是幼兒園的阿姨,被雷諾茲男爵雇傭平時在這裏照顧孩子們,


    但現在,


    她的臉上竟然充滿了恐懼的神情:


    “今天上午我看見周圍有幾輛陌生的車駛過。


    你說,有沒有可能小鮑爾是被他們抱走了。”


    “一定是布魯斯-伊凡諾維奇!”


    薇尼莎雖然性子很軟。


    但涉及這些可憐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在這裏。


    隻是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匕首。


    作為曾經的海軍文員,她的靈能特性其實並不適合戰鬥。


    一個熟練的槍手都能輕易結束她的生命,但薇尼莎還是毅然決然地強忍住害怕準備出門。


    相較於性子裏一直有一種韌勁與不服輸精神的安吉莉亞。


    薇尼莎其實一直很柔弱。


    而雷諾茲說是男爵。其實家族到他這一代也僅僅是剩下了一個頭銜。


    哪怕想要走貴族長老會的仲裁流程,估計也根本不是伊凡諾維奇的對手。


    就在此刻。


    安吉莉亞攔住了她。


    她在一旁聽到了經過,隨後立刻嚴肅地跟那位孤兒院負責後勤的阿姨問道:


    “有個孩子走丟了?


    你是在什麽時候發現的。”


    後勤大嬸慌亂地迴答道;


    “兩個小時之前。”


    “發生兩小時了?


    為什麽沒有立刻聯係雷諾茲男爵或者薇尼莎。”


    安吉莉亞用冰冷的深藍色眼眸注視著她,卻又不屑地笑了笑,


    “你先別走了,


    瑞嘉娜,安排兩個重載雷豹的人好好看著她。


    其他人立刻去調查走失孩子的信息。


    實在不行,直接動手把布魯斯那頭豬的手剁了,人給我帶迴來。”


    她的布置已經足夠迅速。


    但站在一旁的蘇文卻隻是微笑著扶了扶那個懸掛著金色鏈條的單片眼鏡。


    他示意把那位大嬸帶下去,


    隨後,


    在僅有關鍵幾人在場的時刻,


    他才優雅且平靜地給出了最終的信息:


    “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了,


    考慮到伊凡諾維奇與萊斯昂頓可能存在的非法交易隱藏極深。


    就連極光組織都沒有抓到他們的馬腳,在即將取證調查的那一刻被他們從研究所撤離了。


    但哪怕轉移了研究位置。


    他們所需要的研究質材是不會發生變化的,最多收縮了可能被發現的危險警戒線。


    所以,


    我早已提前進行了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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