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撿到金元寶


    “我們其實是聚集在那裏淘金。”簡悅懿把真相說了出來。


    而伴隨著這句話,在場的隊員都垂頭喪氣起來。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事早晚會曝光,但突然斷掉了一條財路,心裏多少還是覺得難受。


    “淘金?”馬主任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他嚇得猛地站起身來,“你是說淘金?”


    簡悅懿點點頭。


    “你們淘金的地方有金礦?”他驚喜地問道,但馬上自己推翻道,“不對,你們淘金的地方是江岸,那裏全都是沙,怎麽會有金礦?”他馬上就想起xx江上遊的那座金礦來,頓時了然。


    不過,既已得到有用信息,還有什麽可跟這批人合作的?他背起手來,擺出一派領導氣派:“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你們了。你們以後不準到那裏去淘金,聽見了嗎?一切資源都是屬於國家的,你們這麽做,是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知道不?”


    一邊說,他一邊盤算著把這邊有沙金資源的事報上去,會是多大的功勞。


    簡悅懿笑眯眯地問他:“要是我沒搞錯的話,河道辦的職權職能裏,並沒有管人淘不淘金這一塊吧?”


    “……”馬主任語塞,又強行解釋道,“河道辦就是管河道的!這個不是從字麵上就能解釋清楚的嗎?你們淘金的地方難道不是在河道上?”


    簡悅懿認真思考一番:“像你這麽解釋,公安部門和水務局好像也能管這事兒。你剛剛不就想把我們移交派出所嗎?要不然,您請這兩個部門的人也一起過來,你們三堂會審好了。”


    三堂會審?那不就搞得人人皆知了?那功勞最終歸誰?


    不行不行!“一件小事而已,還用得著驚動他們?你們是不是不想走?不想走,我就把你們拘起來了!”馬主任威脅道。


    “對呀,我們就不想走啊。”簡悅懿迴頭望了望隊員們。


    隊員們並不清楚她要幹嘛,隻是出於對她的信任,全都叫嚷著:


    “不走不走,今天我就睡這裏了!”


    “這裏還有電風扇誒,我的個乖乖!今天我也來享受一下領導的待遇!”


    “爺今天還就在這兒打地鋪了!”


    把馬主任氣得不行。“說吧,你們到底想幹嘛?”他吼道。


    簡悅懿不緊不慢地道:“我說過,我們可以合作共贏。我國自建國伊始,在國際上就屢受西方國家打壓,蘇國老大哥也三番兩次地向我們提出侵犯我國主權的要求,在被拒絕之後,他們背信棄義強行中止與我國的合作項目,致使我國損失過巨。在還清外債後,一直到今年,我國的外匯儲備用於平衡國際收支和穩定匯率都還比較勉強!”


    “在這種形式下,對於沙金這種可以增加黃金硬通貨的資源,馬主任,你的目光難道就隻到把它往上匯報就結束了?你對祖國的愛,就隻有這麽多?”


    她一番大道理壓下來,壓得馬主任差點說不出話來。他怔忡了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不這樣,還能怎麽做?聽你說話的口氣,你好像比我還愛國啊。那我倒要洗耳恭聽一番,你這個愛國主義人士能講得出什麽具體實施方案出來!”一群違規淘金的,還一口一個愛國呢!


    “我們發現的這處沙金,應該就是自xx江上遊盤龍鎮金礦風化剝落,遇水衝擊而漂流至此的。它的規模跟那處金礦肯定是沒法比的。馬主任,你要是把沙金資源報上去了,上麵肯定會讓負責采金礦的國營企業派人下來,到這邊采金。但金礦工人多在礦區作業,不熟水性,很容易發生危險。到時候金沒淘到多少,反而出了人命,那不是得不償失?”


    “難不成我就不上報?放著沙金資源不管?”馬主任覺得她簡直是莫名奇妙。


    簡悅懿用手勢,示意他看看在場的農民朋友們:“為什麽你不直接聘用他們?他們一個個的,水性都很好,又對淘金作業相當熟練了,有足夠的耐心應對這項單調枯燥的工作。”


    “隻是發現沙金資源是不夠的,你要是還能幫上級領導解決沙金開采問題,增加地方財政和中央財政的收入,你的功勞就更大了。而且,這支專業淘金隊伍還應該設立在河道辦轄下,這樣河道辦的職權範圍也會增廣,您手裏的實權也會更大。”


    “讓國營礦廠的人來采金,對河道辦有什麽好處嗎?甚至對縣一級財政都沒有好處。”


    馬主任所在的這個河道辦是縣級單位,而盤龍鎮的那處金礦已經位處另一個縣了。


    馬主任恍然大悟,他剛剛咋就沒想到?這個是增加手中權力的大好機會呀!


    他又有些不服氣地看著她,這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比他還精明……


    他清咳兩聲,掩示尷尬:“小姑娘,你想得太簡單了。你們這些人沒有專業資質,市裏麵是不會同意的。”心裏想的卻是,隻要他報上去就行了。縣領導才不舍得把肥肉讓給別人,肯定會想方設法保住資源開采權的!


    簡悅懿卻輕輕鬆鬆地看穿了他。不過,看破不說破,說破就難辦事了。


    她拋出一根更大的橄欖枝:“其實光隻是一處沙金資源,要聘這麽多人還是太勉強了一點。不過,我最近查了本縣的縣誌,發現xx江流經我縣的江段,有一處暗礁頗多,自古以來便有不少商船和官船在此處沉沒。這些船隻運送的物資應該頗豐,要是能找到沉船打撈起來,這就又是一筆極巨的財政收入。”


    “馬主任,這些天我不斷在跟碼頭的老船工、老師傅們打聽相關消息,自己也多番實地勘探,已經找出了這批沉船的大致位置。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


    馬主任嗤之以鼻:“我就是河道辦的,哪兒暗礁多我還能不知道?我跟你說,這條江裏暗礁多的地方可不少,哪兒那麽容易找沉船位置啊!”


    “可我就是找到了。”她把衣兜裏掏出一錠金元寶來,往桌上一擲,嚇得在場所有人腿都一軟!


    那可是金元寶啊!


    黃有德失聲問道:“你什麽時候撿到的?我咋不知道?”


    “你們在淘金的時候,我就到處去查找沉船的位置去了。今天剛找到的,就隻撿到這麽一錠。”


    一隊隊員們快哭了,為啥剛好就是今天被逮到了?要是晚上那麽一兩天,讓他們先撿撿金元寶也是好的啊!


    馬主任哪裏還顧得上其它,抄起元寶左瞧右瞧。他對文物是一竅不通,但是不是金子,那還不是一口咬下去的事?他張口就咬!


    簡悅懿製止道:“這個是文物!是國家財產,咬壞了,可要賠錢的。”


    “……”馬主任訕訕放下了金錠。


    “怎麽樣,馬主任?要不要聘請他們到河道辦轄下的采金隊工作?”


    馬主任沉吟片刻,終於表情認真地道:“這事我確實做不了主,但我可以馬上向上麵匯報。小姑娘,你想聽消息,明天就再過來一趟。”


    “我又怎麽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給我明確答複?”簡悅懿反問道,“這樣吧,我是東方紅公社第一生產隊的,我姓簡,你有消息了,就到我們公社來找我吧。”


    魚上鉤了,她還需要跟他客氣什麽?地址她也不怕留給他。他要動壞心,她就直接通過牛書記找縣領導暢談“本縣未來發展策略”。讓他半點功勞都撈不到。


    馬主任:……


    臨出他那間主任辦公室之前,她還笑眯眯地跟他說:“忘了說,你一下子就提供了這麽多就業崗位給農民兄弟,解決了這麽多人的吃飯問題,年終寫總結報告的時候,也是大功一件呢。”


    馬主任:……


    雖然很想懟她,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這件事還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啊,他這又想摔東西,又想開慶功會的複雜心情呐……


    他鬱悶地坐了一陣,突然發現:咦?剛剛那錠金元寶咧?


    出了河道辦之後,走到僻靜處,一隊的隊員們就忍不住了。他們大多數都是沒有文化根底的文盲、半文盲,剛剛聽到小老師跟那個河道辦的馬主任舌戰,雖然聽得暢快淋漓,覺得小老師幫大家把那個當官的官威給壓住了,但……他們根本聽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講什麽呀!


    唯一搞明白了的,就是小老師撿到金元寶了!那個河道辦主任看到金元寶就坐不住了!


    “小老師,你剛剛到底在跟馬主任講了什麽呀?有金元寶可撿,你咋要告訴他咧?你帶著咱們一起去撿金元寶唄。”


    “我掏了這麽多天沙金,掏出來的連那塊金疙瘩一個小角的重量都不到。要是能撿到那玩意,那不發達了?”


    “就是啊,小老師,就算咱們淘沙金被逮到了,換個地兒撿金元寶總行啊。打一槍換一炮,他再逮到咱們,咱們已經撈夠本兒了。”


    “要不,你這會兒就帶大家夥兒去撿寶貝唄!”


    簡悅懿麵帶為難:“我是很想帶你們去撿寶貝,可這些寶貝都是在躺在觸礁而沉的船裏的。要是它沉得靠近岸邊,早就有人打撈了,哪兒還輪得到我們。而且能運送大筆財富的船,必定是大商號或是官船,船上雇傭的船員也必定是經驗豐富的老手。這種情況下,他們都避免不了沉船,可想而知航道有多兇險。”


    她真誠地道:“賺錢是很重要,但我不希望你們把命搭進去。要是由政府來組織打撈,它一定會出動相應的儀器設備、大型船隻,在做好必要安全措施後才進行打撈。”


    黃有德插話道:“小老師說得很對,咱們誰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真出什麽事兒,全家老小都得跟著遭罪。再說了,你們誰有能耐憋住一口氣潛到江底?怕還沒潛下去,人就被江水衝跑了!”


    “那小老師怎麽撿到金元寶的?在哪兒撿的?”有人好奇地道。


    簡悅懿很無辜:“我運氣好啊。我都不知道這麽重的金子,是怎麽被卷到岸上來的……”


    眾人趴。


    果然是有逆天氣運的天命福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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