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舒蕙有什麽關係,需要她費神把咱們引到那個孤兒院?而且她怎麽就斷定咱們會直接辦領養手續?”


    舒母心裏疑雲重重。


    “這很好辦,找人查查宋雲秋在舒蕙出生前都做過什麽。”


    稍加思索,舒父說了這麽一句,聞言,舒母禁不住往深想了些,她說:“你莫不是懷疑舒蕙是宋雲秋生的?”


    舒父一怔,繼而搖頭,很快又點頭:“在你開口前,倒是沒這樣的懷疑,可聽了你說的,我覺得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不過,你是怎麽想到這個點上的?”


    “我就是一瞬間想到自打舒蕙被咱們領養迴來,宋雲秋便明顯和我來往頻繁了些,而且她對待舒蕙的態度太過於特別,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女兒似的,很是疼寵愛護。


    再就是,咱們在孤兒院初見到舒蕙那會,發覺她和咱家穎兒長得又五六分像,因此才心生憐愛,通過和孤兒院溝通,將其收養。


    現在迴過頭想想,這未免太巧了些。當然,我相信這世上有不存在血緣關係,卻長得相像的人,但要是把穎兒被胡小草丟棄,與宋雲秋打電話給咱們,說她無意間看到一個和咱


    家穎兒長得相像的小姑娘這件事,及她對舒蕙的那種疼愛程度全部聯係起來,不難推斷出,胡小草背後那個人,是她的嫌疑最大!”


    “照這麽推斷的話,還真是。”


    舒父說著,神色變得異常冰冷:“收買胡小草,指使這個胡小草背著咱們將穎兒丟棄,目的無外乎是創造條件,好叫咱們收養舒蕙。”


    “整件事十之八九就是這樣。如果想證實,隻需查清楚舒蕙到底是不是她生的即可。”


    做出完整推斷,舒母基本上已然知道真相,這一刻,她真恨不得手撕宋雲秋!


    “查清楚是必須的,但根據穎兒打來的電話,我想,明個咱們應該就能知道真相。”


    聽舒父如此說,舒母迅速明白其意:“胡小草。”


    “對,隻要小燁明個撬開胡小草的嘴,整件事便能立刻真相大白。”


    舒父點頭,繼而冷冷說:“既然敢作惡,敢禍害咱們的穎兒,害得咱們與穎兒分開十五六年,甚至差點陰陽相隔,那麽……她必須得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是不能放過她!”


    舒父一臉肅容附和。


    -


    次日中午,大概十一點左右,宋雲秋被公安拘捕。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犯了什麽事,你們要抓我?”


    雙手被戴上銀手鐲,任憑宋雲秋如何掙紮,嘶喊,依舊被公安同誌塞入警車裏。


    其實她不想的,不想像市井潑婦似的,在人前盡顯醜態。


    奈何她控製不住,她心裏害怕到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在公安道出為何要找她,亮出逮捕證,給她戴上手銬的一瞬間,


    腦中轟然間空白一片,隻覺完了,隻覺她要完了,但她又不想就這樣被抓捕,不想就這樣失去後半生的自由,不得不做出掙紮。


    看熱鬧的人很多,宋雲秋歇斯底裏地喊著,她不要被關起來,不要被送往不知道什麽地方進行改造,明明她已經夠殘了,


    為什麽……為什麽命運還不放過她,非得因早年一件舊事,讓公安登門來抓捕她?


    與此同時,宋雲秋想不明白,她怎就翻車了,時隔多年,她怎就翻車了?


    ……


    帝都公安局。


    審訊室。


    宋雲秋坐在審訊椅上,對於公安同誌問出的問題拒不迴答,隻口口聲聲說她什麽都沒做過,要求公安同誌放她迴家。


    直至胡小草被帶進審訊室,兩名負責審訊的公安同誌中的一人問:“你可還認識她?”想都沒想,宋雲秋將頭搖得像波浪穀,殊不知,她這樣簡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事實上,宋雲秋在看到胡小草的一瞬間,便認出胡小草是哪個。


    畢竟她這輩子犯的唯一一件比較大的事,即收買胡小草,指使對方將嫡姐宋雲嵐的寶貝女兒抱出大院,找個來往人群雜亂的地方丟棄。


    有這麽一件事在,宋雲秋就算想忘也忘不了,況且胡小草這個人雖說長相普通,可嘴角右上方有顆黃豆大小的黑痣實在是紮眼得很。


    基於此,哪怕時隔了二十來年,宋雲秋不說百分百確定胡小草的身份,卻也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她心裏驚慌不安,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連連搖頭,宋雲秋矢口否認認識胡小草:“不認識……我不認識……”


    “胡小草,你可認出來她是哪個?”


    胡小草本身五十出頭,但看起來起碼有六十,中等個,偏瘦,頭發花白,她聽到公安同誌問話,仔仔細細盯著宋雲秋看了會,邊點頭,邊抬起被銬著的雙手指向宋雲秋:


    “是她,就是她私底下找的我,說給我兩根小黃魚,要我按她吩咐的去做。”


    問訊的公安同誌眼神淩厲:“說清楚她是誰,她又吩咐你做了什麽?”


    胡小草不敢有半點隱瞞:“宋雲秋,她叫宋雲秋,是我那戶雇主家女主人的親妹妹,她用兩根小黃魚收買我,


    讓我背著雇主將雇主家裏的小閨女抱出大院給丟掉……起初她給了我一根小黃魚,事成後,又給了我一根,並塞給我一張去南城的火車票……”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為什麽要在這攀咬我,給我安莫須有的罪名?”


    宋雲秋陡然間截斷胡小草。


    “宋雲秋,保持安靜!”


    被另一公安嗬斥一句,宋雲秋嚇得渾身一抖,低著頭,狀如鵪鶉。


    “你當日將那孩子丟棄在哪了,說詳細點!”


    問訊的公安繼續審問胡小草。


    而胡小草在今日不止一次迴答這一問題,她絲毫沒打絆子,將她知道的一股腦道出。


    “宋雲秋,你可還有什麽話說?”


    問訊的公安同誌將視線從胡小草身上挪向宋雲秋。


    “我沒做過,我什麽都沒做過。”


    宋雲秋堅持否認。


    “帶那個叫舒蕙的進來。”


    沒錯,舒蕙也被公安同誌帶到了局裏。


    不過,是被傳訊,並未給佩戴手銬。


    而之所以會傳訊舒蕙,源於舒父今一早上班給顧彥撥了通電話,將他和舒母的推斷全盤道出,為免宋雲秋抵死不認自己當年做的惡,


    舒父建議顧彥最好能傳訊舒蕙到場,且叮囑顧彥,沒準舒蕙會從宋雲秋口中知道點舊事。


    作為舒蕙這個當事人,是滿懷不安被帶到公安局的。


    當得知她早年能被舒家收養另存有故事,準確些說,是她的生母不僅算計舒家收養她,更是在算計這件事前,


    收買舒家雇的保姆,指使那個保姆將舒家的小女兒刻意丟棄,從而才有了舒家在找不到親生女兒的情況下,因為她的相貌,心生憐憫,決定把她領迴家撫養一事。


    舒蕙有想過一問三不知,畢竟宋雲秋是她的生母,她確實有在宋雲秋針對舒家的算計中受益,怎麽能在這時候火上澆油,


    致使生母的罪名成立……但轉瞬,她又想起宋雲秋這個生母已然和她劃清界限,不幫她的忙不說,還指責她是白眼狼,如是想著,那軟下來的心腸刹那間變硬。


    加之舒蕙本身就心虛,她沒把握在公安麵前麵不改色地撒謊,尤其是在被公安同誌那一雙如探照燈的眼睛注視下,真做不到毫不心虛地作答。


    好吧,其實最關鍵的一點是,她不想再被送去改造。


    緣由?


    公安同誌問話,明明知道和案件相關的信息,卻扯謊說不知道,這等同於包庇。


    一旦被公安看穿,她勢必得以包庇罪被判刑。


    心裏經過再三衡量,舒蕙決定公安同誌問什麽,隻要是她知道的,定如實作答,盡到一個公民應有的義務。


    宋雲秋懵了,她沒想到公安會傳訊舒蕙,一時間,她情緒激動,坐在審訊椅上越發大聲嘶喊,說她什麽都不知道,是她被冤枉。


    “四姨,昨天咱們才見過麵,你當時有親口和我說過,我之所以會被我爸媽收養,都是你算計來的,現在公安同誌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你若繼續否認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一被帶進審訊室,舒蕙開口就說了這麽一通話。


    聞言,宋雲秋目眥欲裂:“白眼狼!你就是個白眼狼!”


    “對,我是個白眼狼,昨個你便不止一次說過,可我為什麽會成為白眼狼,說到底都是你造成的。”


    舒蕙的話沒明說,但她相信宋雲秋這個生母能聽懂。


    如若當年沒被舒家收養,沒有享受舒家提供的那十幾年好生活,沒有被舒家人寵愛的那十幾年,


    沒有因舒家認迴親生女兒,她被拒絕再舒家門外這些種種,她能變成生母口中的白眼狼?


    不能親自養她,卻偏要生下她,這是誰的錯?


    靠算計,給她一個家,難道是對她好?


    舒蕙對宋雲秋是有怨恨的。


    就因為身世,她錯失了本屬於她的婚姻。


    倘若她是舒家真正的千金,顧瑾修能說解除婚約就和她解除婚約?


    不會的,他一定不會的,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有整個舒家做依仗,隻要她這個舒家真正的女兒不願意,家裏人肯定會為她做主,讓她順順利利嫁給顧瑾修。


    然,事實是,她非舒家真正的千金,她不過是個養女,是舒家從孤兒院領養的養女,單單就身份而言,顧瑾修絕對是輕視她,否則,不會把事情做的那麽絕!


    宋雲秋默不作聲,她眼裏一片死灰。


    被親女兒在公安麵前指證,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舒蕙收迴落在宋雲秋身上的視線,看向公安同誌問了句。


    問訊的公安同誌對帶著舒蕙進審訊室的公安說:“帶她下去吧。”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很快又被關上。


    有胡小草指證,有舒蕙作證,宋雲秋知道,即便她再否認下去,罪名也已成立。


    她嘴角翕動,在問訊的公安同誌又一次審問時,很老實地作答。


    說起來,宋雲秋很難承受住被問詢公安的眼神注視。


    就好像她所有的秘密,在對方眼裏都無所遁形。


    ……


    數日後,顧彥下班迴到家,開口就對剛從學校迴來的親親媳婦兒說:“案子判下來了,七年。”


    舒穎微微一怔,旋即說:“對於那種滿腦子自私自利,一心作惡的人,就算是判十七年,估計也難起到真正的改造作用。”


    “眾叛親離,她的年齡已經不小,七年後出來,生活怕是都得成問題,怕是沒心思再度作惡。另外,你可別小瞧七年的改造力度。”


    婚生子女無一人在身邊,婚外情生的,是個白眼狼,做人做到如此地步,很難看到生活的盼頭,顧彥覺得,就宋雲雲這樣的人,七年後即便恢複自由身,也掀不起半點風浪。


    舒穎:“我沒小瞧,我隻是覺得那樣的人是惡在了骨子裏,想要其端正三觀,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有我在,不管是怎樣作惡多端的人,都別想傷害你們娘幾個。”


    握住媳婦兒的手緊了緊,顧彥漆黑如墨的黑眸中寫滿認真。


    “那就拜托顧副局做我們娘幾個的保護傘咯!”


    舒穎清澈明亮的杏眸裏溢滿笑意。


    “盡管放心吧。”


    敢傷害他的妻兒,除非他死!


    顧彥眼底鋒芒一閃而過。


    “對了,爸前時有在電話裏和我說過,舒蕙去療養院找過舒欣,根據爸媽的猜測,舒蕙多半想利用舒欣給我找事呢。”


    在舒穎眼裏,舒蕙和蘇昭蓉就是兩隻臭蟲,直接除去吧,法律不允許,可放著不管,膈應得很。


    顧彥沉思片刻,問:“那誰真患有精神病?”


    “經醫生診斷,是偏執型精神分裂。”


    舒穎相信舒欣是不會患有什麽精神病的,但問題是,現在的舒欣已非本人,而是來自她原來那個世界,和她曾做過大學同學,一個可憐可歎,名叫蘇昭蓉的女人。


    明明她是一片好意,且為了照顧其自尊心,給予幫助,卻反被當做仇人給恨上,簡直不可理喻!


    有想過在舒家人麵前戳破對方的身份,可這麽一來,她的真實身份同樣會曝光。


    瞬息間得知失去了兩個女兒,舒家人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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