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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咱們是直接去醫院還是先迴姐夫家裏將行李放下再過去?”


    走出火車站,孟喬問舒穎。


    想都沒想,舒穎直接迴應:“去醫院。”


    這次迴安城,由於走得急,她並未帶多少行李,往準確點說,除過分別裝有她和弟弟孟喬換洗衣服的旅行包外,就是她平時上班拎著的包包。


    而現在,也就是一下火車,旅行包便被孟喬拎在手上,舒穎僅挎著她的包包走在孟喬身側,兩人完全稱得上是輕裝簡行。


    “姐,313公交車過來了。”


    孟喬提著倆旅行包在公交站牌邊站著,遠遠瞧見舒穎說的313路公交經過人民醫院,忙出聲提醒。


    循著孟喬的視線看過去,舒穎點頭“嗯”了聲。


    ……


    人民醫院。


    住院部,206病房。


    “二伯母,你幫幫我吧,要不然,等我這肚子打起來你說我該咋整啊?”


    顧二春站在病床邊,邊哭邊懇求曹雲幫她做主。


    “二春,不是嬸子說你,就你做的那事,不想著把獨立那坨肉拿掉,就這樣一天天哭求曹同誌幫你做主,我看你這是純粹給曹同誌添堵來著。”


    說話的是位三十來歲左右的婦女,中等個,皮膚略黑,梳著胡蘭頭,微胖,麵相看著很喜慶,姓蘇,名桔,脾性溫和,幹活相當麻利。


    “我沒給二伯母添堵,我隻是……”


    顧二春心裏惱怒蘇桔這個外人多嘴,但她麵上沒露出半點異樣,隻是淚眼汪汪地哭說:“我隻是想讓二伯母幫我做主,畢竟那事是在二伯母家發生的,二伯母不能不管我……”


    “二春,你這話聽起來很沒道理。”


    蘇桔的性子是溫和,卻不代表嘴皮子不利索,這不,她一聽顧二春的話,當即就冷下臉:“事情雖是在曹同誌家發生的,可具體是如何發生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何況那個人是大春的男人,你但凡把大春當做你姐,都不會一次次求曹同誌給你做什麽主。”


    矯揉造作,怎麽看都不像是大春的妹妹,蘇桔在心裏吐槽,看向顧二春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透著些許鄙夷。


    她今年三十有三,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少,但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好好一小姑娘,長得又不醜,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偏要盯上自己的姐夫,且用那種下作手段,和親姐夫有染。


    這還不為過,最過分的是,竟在事後拿自個肚裏那坨**宮,逼親姐姐和姐夫離婚,好叫他上位。


    呸!


    恬不知恥!


    “小蘇,不用和她多說,直接請出去就好。”


    曹雲靠坐在病床上,對顧二春這兩日一趟趟跑醫院在她麵前哭訴,求她做主讓大春離婚一事,根本就不予理睬,


    可顧二春就像個看不到別人臉色的小白花似的,一見曹雲這個二伯母,二話不說張嘴就哭求給她做主。


    說實話,對於顧二春這樣的行徑,曹雲一開始還作為長輩好言勸導,想著不管怎樣,幫著把事情處理下,


    熟料,顧二春絲毫不聽勸,隻一味地懇求,要嫁給姐夫陳超,否則,就是所有人在逼她死。


    對此,曹雲是又惱又頭疼,與此同時,情緒起起伏伏難得以平靜,從而導致差點病發,不得不住院觀察一段時日。


    然,顧二春半點都不愧疚,眼看著曹雲這個二伯母被她氣得已經住院,仍堅持不懈跑到醫院繼續懇求,簡直是把“不要臉”刻在了額頭上。


    沒什麽表情地看眼顧二春,曹雲為了耳根子清淨,隻能著家裏阿姨,也就是蘇桔趕人。


    “二伯母!二伯母你就算不可憐我,也可憐可憐我肚子裏的孩子吧!”


    顧二春跪地,一手捂著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一手去抓曹雲的手。


    將自己挨著顧二春這邊的手迅速挪離,曹雲眉頭緊皺,冷冷說:“出去,看我不想再看到你!”


    “叩叩叩!”


    就在顧二春張嘴欲繼續哭求時,病房門被人敲響。


    蘇桔請顧二春離開,且快走兩步,拉開病房門。


    “韓同誌……韓同誌你怎麽迴來了?顧同誌和孩子們呢?”


    看到舒穎在病房門外站著,蘇桔先是一怔,旋即笑問,同時請舒穎和孟喬進病房。


    “顧彥工作忙走不開,孩子們在上學。”


    舒穎微笑著迴了句。


    “媽(曹姨)。”


    無視跪在病床邊的顧二春,舒穎和孟喬與曹雲齊聲喚了曹雲一聲。


    “是哪個給你們打的電話?”


    兒媳婦突然間出現在麵前,曹雲無疑是高興的,可她更惱不知是哪個將她住院這件事捅到顧彥和舒穎耳朵裏,害得她兒子兒媳不能安心工作,大老遠跑迴來看望她。


    “媽你別管誰給我們打的電話,我這都已經迴來了,你總不能立馬趕我走吧?!”


    舒穎笑說著。


    “趕自然是不會趕的,但這多耽誤你的工作啊!還有小喬這孩子,他陪你跑這一趟,等迴去後,工作不會出現什麽狀況吧?”


    曹雲眼裏含笑,看眼舒穎,又看向孟喬,目中難掩歉疚。


    都沒用舒穎暗示,孟喬特會說話:“曹姨放心,我的工作不會有任何影響。”


    三人閑聊了會,期間,舒穎和蘇桔也大了兩句話,而後,她給婆母曹雲把脈,很快掌握其身體狀況。


    “沒大問題,但媽你平日裏真不能情緒起伏過大,要不然很危險的。”


    聽舒穎這麽說,曹雲不由笑了笑:“我就說我沒什麽事,不需要住院,可小蘇和大春不放心,一個勁勸我到醫院做檢查……”說起自己為何會住進醫院,曹雲是真得很無奈。


    “蘇姐和大春妹妹也是為了你好,要是我和顧彥當時在家,肯定也會這麽勸你的。”


    家裏有心髒不好的病人,是得時刻注意著,免得出現突發狀況,來不及送醫院搶救,基於此,舒穎對家裏保姆阿姨和大春將婆母曹雲送醫院做檢查這事兒毫無疑義。


    “堂嫂……”


    顧二春忽然間喚舒穎,一聽到這像是掐著嗓子說話的聲音,舒穎不由皺了皺眉,看向對方,語氣淡漠疏離:“有什麽話等我迴家再說,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察覺到舒穎不喜歡她這個夫家堂妹,顧二春無疑頗感難堪,她知道,她其實早在親姐大春結婚那年那日,


    就發現眼前這堂嫂不怎麽喜歡她,當時,她的心情很是糟糕,想著等她有一天也成為城裏人,看誰還瞧不起她!


    城裏人,要成為一個城裏人,對她這樣生長在窮鄉僻壤的農家女孩子來說,特別不容易,但她親姐顧大春,卻是個幸運兒。


    明明隻比她年長三歲,卻好命到被二伯家的堂哥挑中,到安城來照顧二伯母。


    印象中,二伯母是個溫柔漂亮,好說話的女人,能在這樣的二伯母身邊,日常陪著說說話,再做兩個人的飯,洗洗衣服,她覺得她也能行。


    然而堂哥沒挑中她。


    後來每每看到姐姐顧大春寄迴家的東西,她就忍不住嫉妒,隻覺姐姐大春討厭死了,搶了她的前程不說,還往家裏寄這樣那樣的東西,害得她眼熱。


    於是,她下苦功學習,熟料,好不容易考上初中,卻怎麽都跟不上老師的教學進度,最終勉勉強強初中畢業,與高中無緣。


    不過,讀高中又能咋樣?


    無法參加高考,高中畢業和初中畢業還不是一樣,都得在家務農?!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對沒考上高中一點都不覺得遺憾。


    時光荏苒,仿若白駒過隙,轉眼她十七歲。


    在見識過姐姐大春在城裏過著怎樣的生活,看到姐姐大春皮膚白皙,頭發烏亮,身段前凸後翹,且嫁了一名長得高高大大,


    相貌雖無法和堂哥相比,卻也帥氣的男公安時,她心裏的嫉妒如同雜草一般瘋狂在滋生。


    日常好吃好喝,不缺營養,哪像她,成天不是啃三合麵饅頭,喝玉米粥,就是吃野菜疙瘩、紅薯一類的粗糧。


    更別說身上穿的,不管是上衣還是下褲,看不到一個補丁。


    反觀她……營養跟不上,個頭雖談不上矮,但整個人瘦巴巴,膚色暗黃,頭發如枯草,身段……沒什麽身段,前後幾乎是一樣平。


    這樣的對比,要她如何不嫉妒?


    尤其在沒見到姐夫前,她覺得找對象就得找村裏的知青,甚至暗自發誓,絕對不嫁給和她出身相同的農家小子。


    不成想,姐姐大春找的對象,她親姐夫的出現,讓她驟然間發現,她到底眼皮子淺了,竟覺得知青是好對象人選。


    一個跑到他們農村插隊落戶的知青,即便是城裏人,可這一到農村落戶,幾時才能迴城,誰知道?


    再說,村裏那些個男知青根本沒幾個是能幹活的,要是嫁給這樣的人,搞不好還得她掙工分給養著。


    那她嫁給對方圖了個什麽?


    如是想著,她不由日盼夜盼,能像姐姐大春那樣進城過日子,奈何等啊等,始終等不來進城的機會。


    怨念湧上心頭,她暗暗埋怨二伯母,為何不給村裏打電話,不叫她前往安城照顧她……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不知道她到底哪點比姐姐大春差,


    以至於……以至於二伯母又是幫著顧大春找對象,又是幫著給找工作,且在身邊沒了顧大春照顧後,寧願請保姆都不要她去身邊照顧,這究竟是為什麽?


    想不通,她便沒再去想,打定主意自個找到安城,找機會做城裏人。


    心懷目的,不管二伯母和姐姐顧大春如何驚訝,她反正出現在了二伯母家裏,日常手腳勤快,絕對不讓自己吃白飯,


    於是,二伯母在和老家那邊通了電話後,也就沒提讓她立刻迴去,隻是對她說,在安城玩夠了再返家。


    一心要做城裏人,奈何想成為真正的城裏人,這個機會真得很難找。


    沒得法子,她將主意打在了姐夫身上,許是天都在助她,二伯母突然生病,姐姐顧大春和姐夫陳超從陳家住迴二伯母家,方便照顧二伯母……


    記得就在姐姐顧大春兩口子住迴二伯母家的第二晚,窗外雨聲嘩啦啦響,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約莫到淩晨兩點鍾,


    起身悄悄走出房門,她知道姐姐顧大春為方便照顧二伯母,夜裏索性睡在二伯母屋裏……二伯母家住的房子稱得上是座四合院,


    她的房間和姐姐顧大春兩口子住的那間屋都在院子左側,俗稱左廂房。


    放輕腳步,她先無聲無息趴在二伯母的窗外看了會,見姐姐顧大春確實在二伯母屋裏睡著,心中不由竊喜,按著自己的謀劃,進了她隔壁的廂房……


    事情發展得還算順利,姐夫陳超在保住她的時候,迷迷糊糊喊了聲姐姐顧大春的名字,她為免露餡,學著顧大春的聲音低應了聲。


    發現她不是姐姐顧大春,姐夫陳超慌了,全然一副不知所措樣兒。


    防止露陷,她同樣裝作恐慌、害怕,捂著嘴小聲哭了會,最後強裝堅強,說都是她的錯,不用姐夫陳超負責,說她不該夜裏迷迷糊糊上廁所,又迷迷糊糊進錯房間。


    她有看到,姐夫陳超聽了她的話,明顯鬆了口氣。


    但事情真就這麽簡單過去了?


    當然不。


    她在等,等她的肚子傳來好消息,如果一個月後一切正常,大不了她再找機會程式。


    總之,她要姐夫成為她顧二春的男人。


    苦心謀劃沒白費,一個月後她有了,但她沒有急著把事情過到明路,直至差不多兩個月後,也就是前兩天,


    她當著二伯母和姐姐顧大春的麵演了出好戲,又暗中逼迫姐夫陳超一番,想著她很快就能如願,嫁給姐夫,成為真正的城裏人。


    但現實和她想的卻存在著差距。


    姐夫陳超被她逼得為保住工作不得不向姐姐顧大春提離婚,可顧大春咬住口不答應,不管她如何相求,顧大春就是不改口。


    氣得她沒少在暗地裏詛咒!


    擔心再拖下去,肚子藏不住,她隻能求二伯母幫幫她,幫忙勸顧大春離婚,給她腹中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卻沒料到,二伯母就是個偏心眼,張口閉口說的不是,要她拿掉腹中的孩子,說她可以幫忙找醫生,做一個小手術,不會影響她而後找對象……


    半晌不見顧二春做聲,舒穎禁不住刻意冷冷說:“你這麽跪在地上是做給誰看?還有,你沒聽到我剛才有和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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