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淡漠到疏冷,舒穎絲毫不在意電話另一端的人、聽出她語氣不好會作何想。


    “穎兒……對不起,之前對你做的事是鬼迷心竅,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想對你說句對不起。”


    蘇昭蓉這會兒是滿心嫉恨和惱怒,她聽出來了,僅僅是從話筒中傳出的嗓音聽出電話線另一端,她這具身體的孿生妹妹……和現在的她一樣,是換了芯的。


    因為對方說好的語氣於她來說相當熟悉。


    好!


    很好!


    原本她還想著通過韓夏麗證實她在住院那會的猜測,沒想到,這一刻,一通電話,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然幫她證實……已然幫她證實她的猜測完全正確。cascoo


    難怪呢?


    難怪她發現筆下的故事情節一團亂,難怪……女主沒能和男主在一起,反倒嫁給舔狗男配,並和男配淪落到采石場勞動改造的境地。


    眼瞼低垂,蘇昭蓉遏製住自己的情緒,就聽到話筒裏出來:“大可不必。”


    什麽大可不必?


    這是不接受她的對不起,不願和她多說嗎?


    蘇昭蓉咬了咬唇,語氣故作受傷:“小穎,我真知道錯了,對不起!你說一輩子不原諒我,這是對的,你就該這麽做,畢竟……畢竟我很壞,


    明明你對我很好很好,我卻狼心狗肺……夥同別人一起迫害你,小穎……等你迴帝都,你想怎麽打我、罵我全由著你……”


    “我很忙,沒閑工夫去針對一個人,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掛了。”


    舒穎的語氣愈發淡漠、疏冷。


    “小穎,有件事我必須得和你說說,媽不是有意沒去參加你的婚禮,是我當時出了點事,媽才臨時改了主意的。”


    蘇昭蓉口中所言茶味兒十足:“得知你要辦婚禮,媽卻因為要照顧我留在帝都,說實話,我很是過意不去呢!”


    “欣欣!”


    舒母陡然間出聲,她一臉肅容說:“穎兒忙著呢,不要耽誤她的工作。”


    蘇昭蓉聞言,表情立時變得有點失落:“我還有很多話沒和妹妹說……”如是說著,蘇昭蓉對舒母口中之語半點不以為然。


    她知道舒母的意思,不外乎是要她止住話頭,免得電話另一端的人,聽著來氣。


    “行了,你在打什麽主意我知道。”


    拿過話筒,舒母沒再看蘇昭蓉,她溫聲又叮囑一遍舒穎多主意身體,便結束了這次通話。


    “媽……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蘇昭蓉眼裏淚光縈繞,她無比傷心、難過地看著舒母:“就算你和爸還有家裏其他人對我有意見,


    可我都成了現在這樣,你們就不能……就不能原諒我以前犯下的錯,不能多給我一點關愛?”


    淚水順著臉頰滾落,蘇昭蓉神色間流露出滿滿的委屈:“對小穎做出那種事我也不想的,但……但我忍不住想要去做啊,


    而追根究底,是因為我羨慕嫉妒小穎……明明都是爸媽的女兒,小穎卻能得到你們真心疼愛,我呢?


    你們對我客氣有餘,疼愛不足,每當我看到你接小穎電話時的樣兒和說話的語氣,我就覺得不公平。可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你不能那樣親昵地對我?”


    哽咽聲不止,舒母暗歎口氣,現如今她是真不知道拿什麽態度對待大女兒。


    靜默半晌,她方啟口:“你的小心思太多了,記得在安城第一次見到你,以及你隨我和你爸剛迴帝都那會,你是一個相當純樸的好孩子,


    且和穎兒的感情很深厚,可我怎麽都沒想到,你身上的純樸會逐漸發生變化,就像今日,我明明對你說的話持懷疑態度,


    卻還是幫你聯係上穎兒,熟料,你隻是在利用我這個媽,利用我和穎兒通上電話,然後拿我年前沒能參加成穎兒的婚禮說事。


    欣欣,你說你為何就變得讓我這做媽的越來越陌生?滿腹小心思,難道你就不累?”


    蘇昭蓉不可置信:“媽……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淚珠子大顆大顆掉落,蘇昭蓉搖頭:“我能有什麽小心思呢?我不過是想要你和爸多一點的愛啊!”


    舒母麵上看不出絲毫動容。


    “在我從張家逃出去前,我不曾吃過一頓飽飯,即便是半飽……都沒有過,這個你知道嗎?而我遭受的不光如此,我還動輒挨打挨罵,


    日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吃的比貓少,這種日子在你知道有我這個女兒,認迴我之前,你可能想象得到?”


    “你在張家那麽多年,是我這做媽的有錯,沒能在生你那會察覺到不對,但這不是你用來迫害穎兒的理由!”


    舒母硬下心腸說:“錯都在我這,你盡管怨我恨我這做媽的,對此,我不會為自己辯駁一句,可你卻把你遭受過的一切全歸結到穎兒身上,


    不顧你們是一胞雙胎的姐妹,不顧穎兒對你的好,把她交到人販子手上,差點及毀掉穎兒一輩子,甚至險些要了穎兒的命!”


    在舒母眼裏心裏,秉性發生改變的大女兒,純粹是來向她討債的,否則,多純樸一孩子,如何就成了現今這樣?


    ——心眼多的像篩子似的。


    “我都說我知道錯了,媽……你一直揪著之前的不放,到底是有多不喜歡我?”


    蘇昭蓉壓根就沒真心悔悟,沒覺得舒欣有做錯什麽,反倒在這會兒倒打一耙,頂撞舒母。


    “不喜歡你?對,你說的很對!我確實不喜歡有一個心術不正的女兒,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舒母覺得必須得給大女兒一個重擊,好叫其腦子清醒點,別再總想著怎麽去算計他人。


    然,蘇昭蓉可沒感受到舒母的好意,退一步講,即便蘇昭蓉有察覺到舒母的真正用意,八成也不會放在心上。


    緣由?


    因為她本就三觀不正,又如何能清楚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媽!佴就是這麽看我的?我心術不正?既然覺得我心術不正,你為什麽還要管我?為什麽不讓我死在采石場,為什麽要把我送往醫院救治,並且在我出院後,將我接迴家照顧?”


    蘇昭蓉坐在輪椅上,渾身顫抖,她嘶吼出聲:“讓我死了吧,這樣你們就能擺脫我這個心術不正的女兒,擺脫我這個心術不正的妹妹!”


    捶打自己的雙腿,蘇昭蓉哭得歇斯底裏,舒母見狀,慌忙上前抓住其雙手,氣得瞪眼怒斥:“你瘋了?不知道你的腿是個什麽情況?”


    “我不要你管!我哪怕是瘋了,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讓我去死吧,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活了……”


    蘇昭蓉故意發瘋,她就是要舒母發急,要其心生愧疚,從而對她百般包容,習慣她時不時耍性子,


    而隻要習慣,日後她再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於這個家裏的人來說,將是見怪不怪。


    畢竟一個因雙腿殘疾,受到重大打擊的人,偶爾發瘋不顧後果,這要歸咎起來,大家勢必會想到源頭。


    有源頭在,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勢必不會太多。


    蘇昭蓉認定她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腿,也就是舒欣出意外導致殘疾,根源在舒父舒母不是一對稱職的父母,明明生下一對孿生女兒,卻因粗心大意,被張家在眼皮子底下偷藏一個,時隔近二十年,知道了這個女兒的存在,


    不知多多彌補,用心疼愛、嗬護,終導致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得不下狠心除掉妹妹。


    要論錯,蘇昭蓉覺得首先錯的是舒父舒母,所以,一對姐妹花有今時今日這局麵,源頭無疑在舒父舒母身上。


    “啪”一聲脆響!


    蘇昭蓉發瘋,舒母見勸說不下,不由甩手就給了一巴掌,說:“你鬧夠了沒有?”她眉眼間盡顯疲憊和鬱氣,臉色冷得很: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是不會因為你現在的樣子就心生愧疚,就對你諸多遷就,你爸和你哥哥們也不會!”


    舒母坐到沙發上,冷凝向蘇昭蓉:“想要繼續待在家裏,就給我安靜點,要是想再拿你的現狀鬧事,攪得這個家不安寧,我會親自送你重迴采石場!”


    蘇昭蓉的哭聲戛然而止,也不再繼續發瘋,她直愣愣地看著舒母,麵上看像是被其所言嚇到了,實則,心裏在猜測舒母說出口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


    “困了就迴你屋裏歇著,如果沒把我剛才的話聽進去,我保證說到做到,屆時,什麽母女情分,在我這,沒有!”


    舒母毫不拖泥帶水,音落,起身上了二樓。


    為方便蘇昭蓉坐輪椅出入,舒母將其臥室布置在了一樓,而為了近距離更好地照顧大女兒,舒母一到晚上睡覺,會拉開放在蘇昭蓉屋裏的鋼絲床。


    然,她不知,現在的舒欣,她的大女兒,已然換了芯,根本不值得她為其付出。


    好吧,退一步說,即便是舒欣的芯沒換,以其偏激的性子,估計也多半不會因舒母的付出而動容。


    腳步聲消失,蘇昭蓉抓著輪椅雙手的手不自主用力,其力度有多大,從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不難看出。


    麵部表情猙獰,蘇昭蓉將目光落向座機,盯著話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舒、穎!我、定、會、要、你、好、看!”


    在原世界,就處處壓著她,如今在她寫的小說裏,依舊要狠狠地壓著她,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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