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拍舒穎的手兒,韓奶奶笑容慈愛:“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但奶希望你不要因此就讓自個受委屈,不管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都不要委屈自個。”


    “嗯。”


    舒穎重重地點點頭。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春節臨近,這日午飯後,舒穎收拾完廚房,見萌團子韓小昭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直直地望著客廳門外,


    整個人明顯沒精打采的樣兒,不由走上前在小家夥身旁坐下,接著她將其抱起放到自己腿上,眉眼溫柔,笑問:


    “這是怎麽了?有事可以告訴小姨媽,沒準小姨媽就能幫我們家小昭解決呢。”


    韓奶奶已經被韓大伯接迴老家,而韓臻和韓嶼兩個這會兒去了樓上,至於韓副廠長,吃完午飯沒在家多逗留,便去上班了。


    因此,家裏現在隻有舒穎和三小隻。


    要說的是,在半個月前,通過韓副廠長和顧彥兩人共同努力,舒穎的工作關係已由機械廠這邊轉到北河鎮衛生院。


    當然,這離不開孟家屯孟大隊長出具的證明——舒穎有通過縣裏衛生部門考核,拿到行醫資格證。


    這樣一番操作,等舒穎迴到東北,將不再是一個和赤腳大夫沒多大的大隊衛生員,而是北河鎮衛生院正正經經有編製的醫生。


    當然,舒穎知道她在行醫這條路上還有很多不足,譬如:她的中醫水平確實不俗,但有關西醫方麵的知識卻是有所欠缺的。


    不過,在來到這個世界前,在她還年少的時候,在她無比好奇地跟著二哥學習中醫那會,其實也有被二哥同時教導,學習了不少西醫知識。


    好吧,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她在家裏那間獨屬於二哥的實驗室,曾不止一次握著手術刀,給小白鼠、小兔子做手術,且即便是首次拿手術刀,她都沒有掉鏈子。


    用她二哥的話來說,她醫學天賦奇高,一旦學醫,日後的成就絕對在他之上。


    奈何她當時隻是感興趣,於是,自然沒走二哥學醫那條路。


    現如今,舒穎偶爾會不自主想,她的職業就她來到這個世界前做的行當而言,或許會發生改變吧!


    不過,舒穎對此並不覺得有多遺憾,在她看來,無論做什麽,都得著眼於當下,得幹一行愛一行,得盡全力幹好。


    而往後的事往後再說。


    沒準等國家改革開放後,她能做迴老本行,亦或是在業餘時間投稿,繼續一展她在建築設計方麵的夢想。


    “我……我想幫幫狗蛋兒,可我又不知道怎麽幫他……”


    萌團子韓小昭的情緒很低落,昨個狗蛋有來找他玩兒,無意中他看到好朋友在奔跑時左腿不太正常,


    心裏疑惑,他拉住狗蛋兒,悄悄問原因,狗蛋兒一開始不說,直至被他一問再問,才紅著眼睛告知他緣由。篳趣閣


    原來狗蛋兒的左腿有傷,這傷是他後媽趁著他爸爸值夜班,用笤帚把兒抽的……


    聽完好朋友說的,早慧的萌團子幾乎是立時同仇敵愾!


    討厭劉鵬(狗蛋兒)的後媽。


    “那就告訴小姨媽,小姨媽是大人,肯定能幫到你和狗蛋的。”


    輕撫著小家夥的後腦勺,舒穎清亮柔和的眉眼間染著淡淡的笑意。


    “好吧,我告訴小姨媽,不過小姨媽你一定要說到做到,幫幫狗蛋兒。”萌團子韓小昭精致的臉兒緊繃,很是認真地看著舒穎。


    收起笑容,舒穎清清嗓子,做出和萌團子同款表情,保證:“小姨媽絕對不辜負我們家小昭的期望。”


    見親親小姨媽是真心想要幫他,韓小昭抿了抿嘴巴,說起狗蛋兒被其後媽虐待的事來:“事情是這樣的……”


    舒穎聽著聽著,麵部表情漸變冷凝。


    虐待繼子!


    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通過影視劇,她知道有些後媽不是個好的,總是想著法兒可待繼子繼女,


    但小家夥的好朋友狗蛋兒被後媽虐待,這事兒竟然就發生在她身邊,一時間,舒穎心裏不自主火大。


    吳琴,她曾在廠工會的同事,這位的品性怎能如此惡劣?


    既然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做出選擇,選擇嫁給一個有孩子的男同誌,那便說明做好了給人當後媽的準備,現在這樣又算是怎麽迴事?


    難道就因為有了自個孩子,覺得枕邊人前妻留下的孩子不順眼,想著把孩子折騰得早夭?


    “小姨媽,狗蛋兒的後媽是壞女人,我不能再讓狗蛋兒被她後媽用笤帚把兒打了,那樣很疼的!”


    萌團子韓小昭奶聲說著,小臉始終緊繃著。


    “放心吧,小姨媽會幫狗蛋兒的。”


    把年幼的孩子從被窩裏拎出來,在孩子僅穿著秋褲的腿上用笤帚把兒抽打,即便是大人都會覺得痛,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孩童?


    更可惡的是,為免孩子在夜裏哭出聲,還拿東西塞住孩子的嘴巴,並在打完後,進行語言威脅,這樣的女人,在她看來,根本不配做媽,不配生孩子!


    斂起心神,舒穎將懷中的小家夥放到地上站好,也就在這時,孟喬從樓上下來,聽到腳步聲,舒穎看向對方:“抱小昭去樓上睡會,姐打個電話。”


    “好。”


    孟喬應聲,走過來抱起韓小昭就上樓,絲毫沒有要問舒穎給誰打電話的意思。


    “小姨媽!我不困,我不想睡覺覺!”


    韓小昭在孟喬懷中掙紮,不想被其抱去樓上。


    “你困了,必須得睡一腳,要不然會長不高的。”


    舒穎如是說著,然,韓小昭不聽,繼續在孟喬懷中掙紮:“我不困我不困,我不要睡覺覺,我要看著小姨媽想法子幫狗蛋兒!”


    “等你睡一覺醒了,狗蛋兒的事就解決啦,聽話,乖乖去睡覺,否則,小姨媽會生氣噠!”


    說著,舒穎有意板起臉。


    “小姨媽不騙我?”


    韓小昭問。


    “怎麽,你這是不信小姨媽能辦到?”舒穎雙手環臂,單挑一眉,直直地看向被孟喬抱在懷中,已然上了一半樓梯的萌團子。


    “小昭沒有不信小姨媽,小昭去睡覺,小昭是乖寶寶!”


    韓小昭連連搖頭,不帶半點遲疑。


    他可沒忘記哥哥和小舅舅說的,要是膽敢和小姨媽唱反調,等著被他們胖揍吧!


    腦袋瓜裏如是迴想著,韓小昭驟然間打了個冷顫。


    察覺到懷中萌團子的異樣,孟喬問:“很冷?”


    韓小昭搖頭:“不冷,小昭隻是想上廁所。”這真是一個完美的借口,他可不會說實話,免得孟舅舅黑臉,說他是壞孩子。


    其實……其實他從沒有想過和小姨媽唱反調,在他心裏,小姨媽最好最棒啦,什麽都知道,還會打拳,對他和哥哥也特別好,他喜歡小姨媽,是超級喜歡哦!


    樓梯上的腳步聲逐漸消失,舒穎起身挪坐到座機旁的沙發上,她先撥通韓副廠長辦公室的電話,


    隨後在和韓副廠長通話結束後,撥出另外一串電話號碼,而這個電話號碼無疑是從韓副廠長那問來的。


    保衛科。


    劉仲敏握著話筒,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女聲是在找他,麵上不由露出些許疑惑,但嘴上應著:“對,我是劉仲民,請問同誌是……”


    “我姓韓,是韓昭的姨媽,對了,韓昭是你兒子劉鵬的同學……”


    舒穎做完自我介紹,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將她從萌團子韓小昭口中聽來的說與劉仲民,末了,她說:


    “孩子們雖然年幼,但我相信他們不會撒謊,劉同誌要是不信,我建議你不妨脫下小劉鵬的棉褲,看看他秋褲底下的小腿是否有受傷。”


    劉仲民這會兒腦中一片空白,半晌,他開口:“怎麽會呢?她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是與不是,劉同誌隻要看了小劉鵬的左腿就能知道,另外,我曾是吳琴同誌的同事,說起來,我也不相信吳琴同誌會那樣對待一個孩子,


    畢竟她能嫁給你,就說明她對做小劉鵬的媽媽是有準備的,可現如今發生在小劉鵬身上的事,讓我不得不多想。”


    許是察覺到自己後麵說的有點越界,舒穎禁不住道歉:“對不起,關於你和吳琴同誌之間的的事我多嘴了,還請見諒。”


    劉仲民沒接話,他這會兒腦中異常清醒,向舒穎道謝:“謝謝!謝謝你給我打這個電話,也替我謝謝韓昭小朋友!”


    語氣真誠,舒穎聽得出來,於是,她說:“你不用對我道謝,我給你打這個電話,隻是因為我家韓昭想幫他的同學,事情就是這,你忙,我掛了。”


    緊攥話筒好一會,劉仲民才將其放迴座機上,而後,他和保衛科主任打了聲招唿,騎車徑直迴了西區家屬院。


    不是劉仲民非得上班中途迴家,是劉仲民知道妻子吳琴今個請病假在家休息,他怕,怕妻子吳琴因自個生病,又得照顧倆孩子心情煩躁,從而在這大白天拿他兒子劉鵬出氣。


    事情就是這麽巧,在劉仲民放好自行車正欲走向家門之際,抬眼間便看到兒子小小一團,臉上掛滿淚水,雙手提著棉褲褲腰,眼裏滿是驚懼和害怕,從家裏衝了出來。


    心中瞬間揪痛,痛得劉仲民甚至感覺到唿吸困難,他這一刻什麽都顧不得了,大步上前,抱起兒子就往家走。


    “你放我下去,我不要迴那個家,壞爸爸,你快點放我下去,我再也不要迴那個家了……”


    小劉鵬一發現是爸爸抱住他,


    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地傾瀉了出來,他討厭爸爸,討厭爸爸給他找後媽,討厭爸爸看不到他被後媽用笤帚把兒打腿腿,


    討厭爸爸看不到後媽掐他胳膊,掐他大腿,討厭妹妹一哭,後媽就拿他出氣!


    掙紮著、拍打著,小劉鵬在劉仲民懷中委屈哭鬧著,就是不願意被劉仲民抱迴家。


    屋裏,吳琴見小劉鵬知道反抗她了,又見小劉鵬在她眼皮子底下跑出家門,且她自個被小兔崽子猛不丁推倒在地,


    本氣得差點吐血,誰知,門外傳來小劉鵬的哭鬧聲,這無形中告訴吳琴,劉仲民迴來了,可是吳琴想不明白,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好端端的,劉仲民為何會在這會兒迴家?


    好吧,不管吳琴此刻是如何想的,隻見其迅速抱起坐在床上自個玩的女兒,接著變臉如翻書,坐床邊邊抹淚邊裝模作樣哄懷中閨女。


    然,劉仲民從門外進來,並未迴他們夫妻的臥室,哪怕臥房門開著,哪怕吳琴正對著臥房門坐在床邊,劉仲民像是沒看到似的,抱著兒子劉鵬步入胳膊房間。


    “好了,不哭了,是爸爸壞,爸爸不好,讓鵬鵬受了委屈,現在鵬鵬讓爸爸看看你身上的傷好不好?”


    忍著心痛,劉仲民在小劉鵬極度不配合下,終還是脫了小孩兒的棉衣棉褲,他用被子裹住兒子,


    接著晚起秋衣秋褲,入目便看到小劉鵬胳膊上、大腿上青紫一片,看到小劉鵬左小腿明顯腫脹……淚水不受控製滴落,劉仲民緊緊抱住小劉鵬好一會,他說:


    “等穿好棉衣棉褲,爸爸就抱你去醫院讓大夫看看。”


    手微顫,劉仲民小心翼翼地幫兒子穿迴棉衣棉褲,又給小孩兒戴上火車頭帽子,圍上圍脖,當他看到小劉鵬有點被凍傷的雙手,再次心痛得無法唿吸。


    家裏不缺毛線,不缺棉花、碎布,有工夫幫自己生的孩子織毛衣毛褲、織手套,縫棉衣棉褲,縫棉手套,


    卻沒有時間幫他兒子織一雙手套,或者縫一雙棉手套,亦或是給他兒子買一雙手套……好得很,終於裝不下去了麽?所以背著他虐待他兒子,這是想要他兒子的命不成?


    劉仲民穿著棉大衣,他沒扣扣子,這會兒他直接將小劉鵬裹在他棉大衣裏麵,好讓兒子的手不被凍著。


    走出房間,他站在客廳,正對著主臥門,冷眼看著吳琴:“我先帶鵬鵬去醫院,迴頭我們去辦離婚手續。”


    音落,劉仲民沒去管吳琴的神色變化,收迴目光,轉身毅然出了家門。


    主臥和次臥一牆之隔,在這年代,房子都不怎麽隔音,因此,吳琴有聽到劉仲民對小劉鵬說的話,


    知道劉仲民有脫下小劉鵬的棉衣棉褲,後麵會發生什麽,不用多想,吳琴心裏一清二楚,且就在她隱約聽到劉仲民要脫小劉鵬棉衣棉褲那刻,


    她臉色煞白,像是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整個人徹底呆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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