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朋友,作為準弟媳,也不知是不是她運氣背,每次到這個家裏,就看到兩人爭吵,譬如今日,


    兩人正在爭吵,一看到她,齊齊收聲,但男人隻是和她點點頭打了個招唿,就轉身出了家門,她知道,對方十之八九像以前一樣迴了帝都外的駐地。


    “既然知道自己是多管閑事,你做什麽不把嘴閉上?”


    舒蕙沒給韓夏麗留一點麵子,她冷著臉說:“我們夫妻間的事還輪不到旁人插手。”


    “蕙蕙,我不是插手,我是不止一次聽到你們夫妻因顧瑾修同誌吵架,想著為你好,我不免提醒你兩句,真沒什麽壞心。”


    韓夏麗微自己之前所言做解釋。


    “你少自以為是!”


    舒蕙冷哼一聲,別過頭,不想繼續理會韓夏麗。


    “行行行,是我自以為是,你放心,以後你的事我不說了便是,現在你能不能把孩子抱起來哄哄?”


    韓夏麗說著,見舒蕙坐著不動,終起身,走至嬰兒床邊,彎腰抱起長得白嫩嫩的小孩兒。


    “孩子有什麽錯呢?你們夫妻倆再鬧不和,你也不能不管孩子,由著小家夥哭成個淚人兒。”


    “你能不能別管得太寬?!”


    起身,一把從韓夏麗手上奪過兒子,舒蕙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我還有事要外出,你走吧。”


    韓夏麗聞言,是既尷尬又不自在,半晌都沒做出迴應。


    而舒蕙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將兒子用嬰兒包被包好,並給其戴頂棉線帽,最後收拾幾塊尿片和日常換洗衣物塞到包裏,就拎著包,抱兒子朝門外走。


    韓夏麗見狀,暗恨舒蕙不給自己麵子,不過麵上倒沒露出半點異樣,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跟在舒蕙身後出門,看著對方抱著孩子笨拙地鎖門,完全沒有要伸手幫一把的意思。


    “你這是準備去大院吧?”


    雖是問句,但韓夏麗用的是陳述語氣。


    “你就這麽喜歡多管閑事?”


    舒蕙沒直接作答,她冷眼凝視著韓夏麗。


    韓夏麗仿若沒聽到舒蕙所言,她說:“那誰現如今怕是已經連孩子都生下了,不知叔叔阿姨可還在繼續尋找……”


    “夠了!你今個過來究竟想和我說什麽?”


    語氣冰冷疏離,舒蕙直視著韓夏麗,警告:“不要在我麵前耍你的小聰明。”


    韓夏麗不以為意地笑笑:“蕙蕙,你怎麽能曲解我對你的關心呢?為了幫你,我可是沒少出力,現在我不過是想問問你是否重新得到叔叔阿姨的重視。


    再就是,我想知道舒欣那蠢貨在被你三言兩語挑唆,不顧血脈親情,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如今時隔近一年,她可有後悔?”


    她是惱恨韓舒穎害得她不得不跟著她媽離開韓家,失去優渥的生活,因而在眼前這位三言兩語下,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對韓舒穎做出那樣的事。


    若問她後悔麽?


    答案是否定的,她不後悔,且不覺得是被人當槍使,因為她在做那件事前想得很清楚,一單事發,舒蕙,她的“好友”別想獨善其身!


    然,她不明白的是,舒欣,一個蠢貨,明明沒少得到韓舒穎的關心和愛護,明明是韓舒穎的親姐姐,卻蠢笨如豬,


    被舒蕙這個別有用心之人挑唆兩句,便嫉恨起自己的親妹妹,心甘情願跳入舒蕙布下的網中,絲毫不顧及親情,向親妹妹下手。


    她可知?


    舒蕙的“好心”不過是在利用她?目的隻為除去韓舒穎和她這一對舒家的真千金,好讓自個重新做迴舒家唯一的女兒,享受養父母和兄長們的疼愛?


    話又說迴來,其實用不住舒蕙迴應,韓夏麗都清楚,不管是舒蕙,亦或是舒欣,自打舒穎在去年過年前出事,兩人誰都沒落到好。


    前者倉促結婚,另一半不是想嫁的那個人,且“早產”生下兒子。


    嗬!早產?


    真要是早產,孩子能一生下來就像足月大的?


    基於此,她用不著多想,便知她的“好友”,舒家養女為何會倉促步入婚姻,為何沒有嫁給喜歡的男人——和旁的男人(現任丈夫)在婚前便已珠胎暗結。


    而後者,在這一年裏她見的次數雖不多,卻不難看出,對方臉上鮮少有笑容,準確些說,是根本沒有笑容。


    同時,她旁敲側擊,從其口中聽說,家裏人待她淡了很多。


    韓夏麗知道,這“淡了很多”八成是有所保留。


    試想想,一個疑似對自己親妹妹做壞事的人,家中父母和兄長的心得有多大,才會毫無芥蒂地寵著,去愛護?


    思緒輾轉到這,韓夏麗在心裏笑了,覺得舒蕙和舒欣能有今日,是二人活該!


    想著兩人的日子如果能再慘淡些,她會更高興。


    至於她現在的生活,很好,她相當滿意,月月領工資,對象貼心,知冷知熱,不出意外的話,她隻等著對方求婚即可。


    “你是不是有毛病?”


    舒蕙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病了就去醫院看看,少在我麵前胡言亂語。”


    “蕙蕙,你就是這麽愛激動,每當我在你麵前說起韓舒穎的事時,你便如炸毛的公雞,恨不得把自個撇得幹幹淨淨。”


    韓夏麗神態自若,嘴角漾出的微笑很是意味深長:“可是你撇得清嗎?”


    “你這是好日子過夠了,對吧?”


    舒蕙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韓夏麗。


    偏偏韓夏麗就是要在老虎身上拔毛,她挑眉:“難不成你想對我做些什麽?譬如讓我丟掉工作,又或者把我趕迴安城?你若真要這樣做的話,就別怪我魚死網破!”


    說起來,若不考慮性別的話,韓夏麗和舒蕙之間的關係用“相愛相殺”來形容挺合適。


    要好的時候,彼此間什麽話都能說,一鬧氣矛盾,兩人是什麽剜心說什麽,絲毫不顧及彼此曾經的情誼,但過上一段時日,又像是把之前的過節都忘了,重新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就好比當下,任誰看到,韓夏麗和舒蕙是明顯翻了臉,互不給留麵子,仿若針尖對麥芒,麵對麵對峙。


    舒蕙冷嗤:“你覺得我會被你嚇到?”


    “那你大可以試試。”


    韓夏麗不見有半點退讓。


    “好得很!你給我記著,我舒蕙自今日起和你不再是朋友!”


    撩下話,舒蕙手腕上掛著包,抱兒子走向院門口。


    圖清淨,方超結婚時直接在外直接買了一處小四合院,免得舒蕙住著不舒服,可饒是如此,


    舒穎依舊不滿意,深覺住在小四合院哪哪都比不上住大院方便,而這也成了她和方超吵架沒少提起的話題。


    “蕙蕙,你這就嚴重了吧!咱們可是好朋友,不能一有矛盾就絕交,今個你既然情緒不太好,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咱們改日再見啊。”


    韓夏麗一點都沒見生氣,微笑著隨舒蕙走出院門,自顧自地說了句。


    “你有完沒完?”


    給院門上鎖,舒蕙怒視著韓夏麗。


    “行了行了你別氣了,我說那些話能有什麽壞心?既然你不願意聽,我大不了以後不說了便是。”


    韓夏麗麵帶笑容,但這笑容在舒蕙看來極為刺眼,她語氣冷漠:“我說了我和你不再是朋友!”


    “你就是這麽喜歡鬧脾氣,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


    韓夏麗嘴裏的話尚未說完,舒蕙抱著兒子已經自行走人,望著她的背影,韓夏麗撇了撇嘴,繼而翻了個白眼兒,這就受不了了?


    那該如何是好?


    她心裏的惡氣可還沒出夠呢!


    韓夏麗自認聰明,她是一心一意要對付韓舒穎,但卻沒想過被人當槍使,熟料,舒蕙,她這位“好友”卻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她,


    好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是明晃晃地覺得她蠢笨不堪麽?


    否則,如何能一次次在她麵前耍小聰明?


    眼底暗芒閃過,韓夏麗嘴角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堅定自己的想法,既要看舒蕙的熱鬧,卻又不能讓舒蕙的婚姻出問題,


    總之,她要看著自己這位好友在婚姻中苦苦掙紮,看著對方事事難順心,唯有這樣,她心裏才高興,才覺得解氣!


    -


    大院。


    舒家。


    “怎麽?不歡迎我迴來住啊?”


    抱著兒子一進客廳,抬眼就看到舒欣麵無表情地望向自己,舒蕙當即臉色一變,冷冷說:“你別忘了,這裏也是我家。”


    偌大的家裏這會兒除過舒欣外,其他人都不在。


    “媽不止一次說過,讓你別動輒過來。”


    舒欣從樓上下來本打算練琴,沒想到一個他不喜歡的人突兀地出現在家裏,一時間沒迴過神,不由冷眼看著對方。


    “我迴自個家你管不著!”


    舒蕙自尊心受挫,這在她婚後迴大院,迴舒家,在舒欣,乃至其他家人麵前不止一次,但每次她都有挺過來,沒讓自己一扭頭,轉身離開。


    “你知道的,家裏早已沒了你的房間。”


    舒欣說這句話時,眼裏忍不住染上一抹得意。


    不料,舒蕙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禁不住冷冷說:“你得意什麽?不過是個在山窩窩裏長大的土包子,就以為自己真是爸媽寵愛的寶貝女兒?


    我告訴你,你不僅是個土包子,還是個爛貨,我要是你,早就已經自我了結,免得丟爸媽的臉,丟這個家的臉!”


    “你……你說誰爛貨?”


    舒欣臉色蒼白,目露驚恐,直直地看著舒蕙。


    “少在我麵前裝蒜。”


    舒蕙眼裏寫滿不屑:“有句話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迴到這個家以前,曾結過婚,


    這樣的你,不是爛貨是什麽?還有,爸媽和哥哥們或許相信你是失憶,而我從未相信過,你若有本事,就裝一輩子,要不然,你就等著被爸媽他們趕出去吧!”


    “你太過分了!”


    舒欣指責舒蕙:“失憶我也不想的,你怎麽能汙蔑我是在裝失憶?而我失憶前有遇到過什麽事,我一概不知,你憑什麽要說我……要說我嫁過人?”m.cascoo


    “懶得理你。”


    和一個蠢笨如豬得到土包子多說一句,舒蕙都覺得浪費唇舌,她抱著兒子上樓,熟門熟路來到自己之前住的房間,


    看著光溜溜的床板,心裏不是不難受,但在現實麵前,由不得她置氣。


    壓下心頭湧起的不適感,舒蕙將兒子放到床板上,打開櫃子取出鋪蓋卷,不大工夫,就將床鋪好,


    而後,又端盆水進屋,拿著抹布擦桌椅,等她忙活完,暗舒口氣,卻不知樓下,舒欣正在向舒父告狀


    “她說我是土包子,說我是爛貨,說……說我會你和媽媽趕出去!”


    眼裏淚光閃動,舒欣要哭不哭地看著舒父。


    在舒蕙上樓沒多久,院裏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幾乎是眨眼間,舒欣就紅了眼眶,很是委屈地坐在沙發上發怔。


    無須懷疑,她是有意如此的,為的就是給舒父看。


    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一年時光,家裏人的腳步聲,舒欣基本上都能分辨清楚,加之她從舒蕙身上學到的一點伎倆,


    於是,這一年裏,時常表現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兒,但凡家裏人臉色有變,但凡哪個大聲說話,立馬委屈得泫然欲泣。


    然,她如此做派,並未得到家人多的疼愛。


    舒欣想不明白,同是女兒,她又和妹妹舒穎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麽家人對她們兩姐妹的態度會有不同?


    在沒做那件事前,家人雖對她很好,像是要把虧欠她的全部補償給她,可她並不覺得高興,


    因為她總感覺到自個和這個家格格不入,尤其是在有個雙胞妹妹作對比,這讓她愈發難融入家人中間。


    她不知道是她過於敏感還是旁的什麽緣由,她隻看到家裏一旦有人提到妹妹舒穎的名字,一旦妹妹舒穎打電話到家裏,


    爸媽或是兄長們,皆發自內心高興,眼裏流露出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一切都是那麽得自然,不像是在她麵前,仿若隔著一層紗,觸不可及。


    感受不同,她不自主心生嫉妒,再加上想起自己曾經的過往,她嫉妒妹妹舒穎的同時,恨上了對方。


    就想著……就想著要是妹妹沒了,爸媽和兄長們會不會就像對待妹妹那樣對待她……結果,她把不該做的做了,


    不僅沒等來她想要的,反倒……反倒被家裏人當成是普普通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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