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就養出了個白眼狼兒?


    是,她承認在五個兒女中,不是很看中倆閨女,可她也沒餓著她們姐妹倆不是?何況在姐妹倆的親事上,


    家裏老太太可是從沒有想過她們結婚後日子會過得如何,一心隻想著賣個好價錢,是她這做娘的,


    不顧老太太的雌威,一力護著她們,給她們姐倆爭取找門好親事,現在倒好,她竟然被怨上了?


    被一手拉扯大的閨女給怨上了!


    當然,相比較小閨女這白眼狼,大閨女桃花還算是個知事的,知道心疼她,知道她這當娘的不管做啥子,都是為了她們做兒女的好。


    因此,結了婚,哪怕婆家距離孟家屯有些遠,哪怕一天天地忙著在夫家過日子,卻仍不忘抽出空,帶包糕點或是白糖,或是割一二斤肉迴孟家屯看望她。


    而小閨女……罷了,這沒良心的,竟然怨她把春生那小癟犢子送公安,看樣子都是她給慣得。


    既如此,她就冷死丫頭一段日子,也好叫其知道她這做娘的苦心。


    “你那樣對春生哥,真是為了我嗎?”


    孟梨花忍著臉上傳來的火辣辣同感,嘶聲哭著質問,絲毫不覺得她有錯。


    “你是咋和你娘說話的?!”


    孟大隊長冷眼看向孟梨花:“你娘要不是以為你被春生真的欺負卻不認賬,她能一氣之下跑去派出所?”


    “可春生哥她本來就對不起我!”


    孟梨花哭說。


    “到現在你還騙我們?”孟大隊長很是恨鐵不成鋼:“走出去聽聽,聽聽屯裏人都是咋說你的,又是咋說春生的……”


    不等孟大隊長繼續言語,就被孟梨花期期艾艾的哭聲打斷:“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咋說……是我能管得著的嗎?”


    “老大啊,這梨花就是個不通人性的,既然說好要你媳婦盡快給找婆家,你大可不必再為她生閑氣。”


    女娃娃是賠錢貨,這在孟老太太心裏早已根深蒂固,加之孟梨花剛才差點鬧得她侄孫兒失去媳婦,她自然不會對孟梨花有好臉色,若是可能,她恨不得將其掐死,以解心頭惱怒。


    “我不嫁!我說了我不嫁!不能嫁給春生哥,我寧願做一輩子老姑娘!”


    孟梨花哭喊。


    “你想在這個家做老姑娘,那也得這家裏人答不答應!”


    孟老太太斜瞪孟梨花一眼:“在你娘給你相看好親事前,你在家裏最好安分點,要是被屯裏人繼續看咱家的笑話,你就給老婆子我滾出去!”


    “娘……”


    孟梨花望向其母痛苦,結果,王翠翠轉身直接出了堂屋,沒理會這個被她一手養大的閨女。


    “迴你自個房間去,少在家裏鬼哭狼嚎!”五個兒女,其中就這最小的不省心,但也礙於她年歲在兄妹中最小,


    家裏人無形間都多多少少寵了些,可誰能想到,這閨女的性子竟然不知不覺長歪。


    日常啥也不幹,就知道滿屯子閑轉,倘若是個男娃娃,鐵定得成為屯裏人口中的二流子!


    孟大隊長失望得很,他向來是個好臉麵的,熟料,小閨女這次鬧出的事……暗歎口氣,看著孟梨花哭著跑迴自個屋,孟大隊長背著雙手走出堂屋:“我去大隊部轉轉。”


    他這話是對孟老太太說的,聞言,孟老太太迴應:“去吧,記得到點迴來用午飯。”


    孟大隊長“嗯”了聲,不多會,人已出了院門。


    -


    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公安帶走,耿秋芳心裏異常痛苦,想著去鎮派出所,親自幫兒子再次作證,證明兒子和大隊長家的閨女毫無瓜葛,


    奈何這沒用……在孟春生被公安帶走前,耿秋芳就有向公安同誌說明,說孟春生和孟梨花沒有任何關係,但公安的迴應是要確鑿證據,不是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啊!”


    見婆娘坐在堂屋以淚洗麵,見兩個小兒女同樣滿臉是淚,孟大山抱頭蹲在地上,抓扯著自己的頭發,驀地給自個臉上一巴掌。


    “他爹你別這樣!咱春生是被人有心算計,和你有啥子關係……”


    耿秋芳忍著心痛,流著淚,求孟大山不要自虐。


    “是啊,爹,我哥是被孟梨花給算計的,你……你不要自責。”


    孟秋實是孟春生的弟弟,年十四,紅腫著雙眼勸慰親爹。


    “娘,咱去找孟梨花,要她證實我哥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孟冬梅是孟春生的小妹,十二歲,女孩兒睜著一雙兔子眼,憤憤地說:“孟梨花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就抓花她的臉,讓她變成徹徹底底的醜八怪,一輩子沒人要!”


    “她能那樣攀咬你哥,你覺得她會把事情說清楚?”


    耿秋芳流著淚搖頭:“不會的,她不會去公安麵前證實你哥和她沒瓜葛,反倒會在公安麵前咬定你哥有和她好過,卻突然變卦,提出和她分手……”


    “那咋辦啊?”


    孟冬梅帶著哭腔問。


    “我們……我們隻能盼著公安把事情查清楚,還你哥一個清白。”耿秋芳如是說著,可公安真能把事情查清楚麽?耿秋芳心裏沒底。


    畢竟在男女之事上,通常人們都認為女孩子是弱者,隻要孟梨花不改口,即便有那給她兒子傳話的小娃娃作證,證明她兒子是被孟梨花約到打麥場的,誰又能真相信?


    況且,孟梨花若是再亂說些啥子,她兒子隻怕更難證明清白。


    ……


    鎮派出所。


    孟春生在公安麵前堅決否認他和孟梨花不曾處對象,更不曾對孟梨花做過什麽,不管公安同誌如何問,他的迴答都是一句話——和孟梨花之間清清白白。


    為查證孟春生所言是否屬實,派出所所長派出兩名公安下午到孟家屯,挨家挨戶走訪調查。


    臨近下午五點鍾,舒穎家的院門被敲響。


    門是孟喬去開的,等他領著兩名男公安走進堂屋,不等親娘和姐姐問詢,就說:“娘、姐,這兩名公安同誌來咱家、就春生哥和梨花姐之間傳的閑話來了解些情況。”


    “打擾了。”


    兩名男公安年歲都不大,約莫二十來歲,其中一人禮貌地朝秀玉點點頭。


    “沒事,公安同誌想問什麽便問吧,隻要我們娘仨知道,一定如實迴答。”


    秀玉說著,招唿兩名公安同誌坐到竹椅上。


    時間點滴流逝,倆公安中的一人在問問題,一人在做記錄。


    作答的基本上都是秀玉,舒穎和孟喬在旁隻不過偶爾對秀玉所言做出附和,點點頭。


    “昨個我就聽到這些,我不知道梨花作何要和春生那孩子在我家院門前吵架,不過,我確實沒聽到春生的聲音,


    隻聽到梨花又是哭又是喊,很生氣的樣子,但說實話,在昨個下午前,屯裏真沒傳出有關春生那孩子和梨花處對象的事兒。”


    隨著秀玉音落,孟喬忽然說:“公安同誌,我和我姐昨個從市裏迴來,一開始隻看到春生哥一人在我家院門外不遠處站著,


    並沒有看到梨花姐的身影,還有……還有春生哥一看到我姐,提到有話和我姐說。”


    視線挪向舒穎,少年眼神澄澈無垢,他說:“姐,我相信春生哥是無辜的,對不起。”


    “傻!幹嘛要和姐說對不起?你說的屬實,孟春生確實有和我說了一句話。”


    舒穎笑笑,她明白少年為何要向她說“對不起”,而她又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豈會責怪這傻小子?


    何況她的傻弟弟隻是想幫幫那叫春生的男孩子,且並未扯謊,有何錯?


    暗自搖搖頭,察覺到兩名公安的目光全落到了自個身上,舒穎神色坦然,都沒用兩人問什麽,直接說:


    “在我弟弟進了院門後,孟春生向我表露心意,問我願不願意和他處對象,我迴答他目前不考慮個人問題。”


    聽到她說的,那兩名公安皆是一怔,旋即就聽到舒穎又說:“兩位公安同誌,你們覺得孟春生能向我表露他的心意,他會喜歡上孟梨花?”


    見倆公安半晌不語,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舒穎彎起唇角:“不是我自誇,先不論旁的,單就我的相貌,孟梨花和我可有一比?”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倆公安同誌還真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們在挨家走訪時,有到當事人孟梨花家找孟梨花當麵了解過情況,


    說實話,即便沒有眼前這位小姑娘作對比,換作他們是孟春生,也不會對孟梨花生出什麽特別心思。


    不是他們對孟梨花有成見,是其麵相打眼看就很難讓人生出好感。


    而孟春生樣貌俊秀,且長得白淨,且是孟家屯唯一的高中生,自身條件真沒得數,要想找對象,完全不用發愁,何須偷偷摸摸和孟梨花交往?


    更不用說,他們現在知道孟春生愛慕的是眼前這個容貌秀麗出塵,氣質不俗的小姑娘,又怎會喜歡上孟梨花?


    成日什麽事都不幹,喜歡閑轉,脾氣不好,長得一般,要說孟春生喜歡這麽個人,並提出要娶人進門,卻忽然間反悔,兩名公安一致認為,不可能!


    再者,女孩子的名聲有多重要,他們一清二楚,眼前這叫劉甜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撒謊——為了一個不熟的男孩子,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


    斂起心緒,倆公安互看彼此一眼,其中李姓公安說:“三位可還有要補充的?沒有的話,請在這簽上你們的名字。”


    手指舒穎三人的口述,李姓公安如是說著。


    輕搖頭,從秀玉到舒穎,再到孟喬,娘仨分別寫上自己的名字,看著李姓公安合上硬皮筆記本,與王姓公安齊站起身。


    “謝謝三位配合,今個多有打擾,抱歉。”


    李王倆公安對著秀玉娘仨敬了個禮,繼而告辭。


    就在二人快要走到院門口之際,孟喬眼裏閃過一抹遲疑,終問:“公安同誌,我春生哥很快就能迴屯子,是不是?”


    少年很聰明,在聽了舒穎這個姐姐所言後,便知道孟梨花算計孟春生這件事有了結果,但他不放心,還是決定問問公安同誌,好心安。


    “這個我們現在不能迴答你,要想知道結果,你在屯裏等著就是。”


    李姓公安笑了笑,招唿同伴繼續提步前行。


    目送兩人漸行走遠,舒穎和孟喬跟在秀玉身後迴了院裏。


    “娘,你和喬喬幹嘛這麽看著我?”


    一進堂屋,秀玉眸中含笑,目光靜靜地落在舒穎身上。


    孟喬亦是。


    “春生倒是有眼光,竟對娘的寶貝閨女動了心,不過,你眼下真不考慮自個的終身大事?”


    在認下舒穎做幹女兒那日,秀玉就已和孟三魁說好,他們可以在舒穎的個人問題上做參謀,絕不借幹爹幹娘的身份過多去幹涉。


    總之,舒穎喜歡,那就嫁,否則,他們很願意把這個幹女兒一直養在身邊。


    孟喬笑嘻嘻:“我之前就說春生哥保準是找我姐告白,娘你還生我的氣,覺得我在瞎說。”


    “就算你春生哥有向你姐表露心意,但你姐也幹脆利落拒絕了,你可別在外麵瞎叨叨,給你姐和你春生哥招閑話上身。”


    秀玉嚴肅臉,出言叮囑兒子。


    “我又不傻,在外麵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雖然他挺喜歡春生哥,也覺得春生哥很好,但要說讓他姐和春生哥成為一對,孟喬覺得,他春生哥有點配不上他姐呢!


    -


    走出派出所,望著已然漸暗的天色,孟春生隻覺雙眼酸澀,唯有抬起頭,才能讓眼裏的濕潤不湧出眼眶。


    他本以為……他本以為自己真要栽在孟梨花的汙蔑上,本以為會很快被送往不知那個嘎達進行勞動改造,


    誰知……誰知就在一刻鍾前,公安同誌問了他幾句話,聽完他的迴答,就說他沒事了,問他是直接迴家,還是在派出所待一晚,明一早再迴屯裏。


    能迴家,能離開派出所,他自然不會多留一刻……不過,在他臨走前,有問公安同誌一句話,得到迴答,他心裏幾乎是瞬間被酸澀填滿。


    劉甜……他沒想到他暗自愛慕,表白卻被對方婉拒,這女孩兒竟在公安同誌麵前證實了他是無辜的,證實他和孟梨花不可能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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