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穎的照片被他捏在手上,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女孩兒,可得到的迴應無不是搖頭。


    顧彥相信舒穎不會有事,他相信他的女孩兒正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去找她,奈何這個地方他不知在哪,隻能走到哪找到哪。


    而這一找,時間就過去了近倆月,如若不是局裏有要事召迴,顧彥隻怕會繼續尋找下去。


    在此期間,方超和舒蕙成為法律上的夫妻,大院裏的人聞知此事,明麵上沒人說東說西,私底下可不乏對顧、舒兩家,對方超、舒蕙二人猜這猜那。


    作為事件中心的兩個當事人,許是心虛,在婚事一傳開,總覺得不管行走於大院哪個地兒,都會被人不錯眼地盯著,像是要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麽似的。


    於是,礙於個人臉麵,方超不得不履行他在顧父麵前說的話,結婚報告剛一批下來,和舒蕙領證登記第二天,便打包他所有的東西,搬出大院。


    對此,舒蕙心裏是不情願的,但她要臉,知道她和方超的事曝光在兩家人麵前,就已經不容她繼續住在舒家。


    加之她的肚子很快要藏不住,若是不和方超搬出大院,那麽她隻怕連一層薄薄的遮羞布都留不住。


    畢竟顧、舒兩家曾有婚約,現如今卻傳出是顧家的養子和舒家的養女結為夫妻,這太容易讓人想些有的沒的。


    至於說婚約已然接觸,男婚女嫁各不相幹,隻可惜在解除婚約後,兩家不知是商量好的,還是其他原因,不約而同未向外聲張。


    這無形中給舒蕙、方超二人的事曝光,到結婚增添了麻煩,加之顧、舒兩家解除婚約的時間和舒蕙的肚子對不上,


    一旦被人知曉舒蕙是在有婚約期間,懷上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且這個男人還是未婚夫的兄弟,不用多說,舒蕙和方超的名聲必將在大院臭不可聞。


    有這麽個顧慮,舒蕙再不情願,也隻能和方超住到外麵去。m.cascoo


    另外要說的是,領證結婚,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做夫妻,舒蕙其實極度排斥,但奈何她沒得選擇。


    不嫁給方超,她腹中的一坨肉無法處理,別說什麽去醫院拿掉,好吧,以舒家的能耐,要是放在以前,


    放在舒蕙暗戳戳搞出不少事情,被舒父舒母懷疑以前,要找家醫院悄無聲息做個小手術,無疑不是什麽大事兒。


    可世上事沒有如果,舒父舒母在得知舒蕙腹中的孩子是方超的,得知舒蕙在和顧瑾修有婚約期間,和方超有了首尾,珠胎暗結,


    且通過顧家得知舒穎曾接連兩次差點出事,確實和方超、舒蕙二人有關,舒父舒母怒不可遏,不僅和舒蕙斷絕一切關係,


    更是要把人送交公安……不成想,舒蕙跪求原諒,方超又把錯往他身上攬,見舒父舒母不鬆口,


    舒蕙更是用自己的命求原諒(逼舒父舒母原諒),最終,舒父舒母在顧父顧母的一番言語下,放棄報公安。


    為人父母,礙於顧、舒兩家的情分,不能為自己的孩子討個公道,舒父舒母是既憋屈又鬱卒,在顧父顧母當日從舒家離開時,誰都沒給二人好臉,之後也沒再和顧家有來往。


    即便如此,兩人皆覺得愧對舒穎,動用手上所有關係,加大力度在全國範圍內尋找舒穎,可現如今已進入四月,依舊不見有半點關於舒穎的消息。


    “往山裏找。”


    窗外夜色靜寂,舒父靠坐在床頭,擰眉沉思半晌,突然道出一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舒母掀開被子坐到床上,聞言,臉色當即變得難看。


    “老宋,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距離穎兒失蹤時間不短了,咱們……咱們隻能往最壞的方麵想,而且你也知道,穎兒很聰明,如果不是被人蓄意……”


    不等舒父說完,就被舒母打斷:“你別說了!”


    “老宋,你這又是何必呢?!穎兒不單單是你的孩子,她也是我的寶貝女兒啊,你以為我想……”


    “我讓你別說了你沒聽到?”


    舒母再次打斷舒父,與此同時,眼裏淚水滾落,聲音哽咽,連連搖頭:“不會的,你說的那種情況不會發生在穎兒身上,


    她那麽聰明,絕對不會……絕對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


    舒父抬起手,幫舒母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目中難掩痛色:“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除過我說的這種情況,


    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種情況能讓穎兒失蹤這麽久,連個電話……連個電話都不能給家裏打一個。”


    微頓須臾,舒父續說:“還有,我覺得穎兒失蹤百分百和欣欣有關,你好好迴想下,按照韓同誌說穎兒從安城動身,到達帝都的時間,欣欣那會是不是有兩晚沒在家住……”


    舒母怔住,直直地看著舒父,就聽對方又說:“小穎會點拳腳功夫,你是知道的,這要不是熟人對她動手,


    在她沒有任何戒備的情況下,對她動手,你覺得她會在火車站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出事?”


    舒母:“穎兒是天沒亮到站的。”


    “這個我知道,可也正因為天色尚黑著,又是熟人接站,你說她能有什麽警惕心?走出火車站,欣欣隨便找個人少的地方,耍點手段,導致穎兒人事不省,然後……”


    舒父如是說著,舒母越聽越難以接受,一是難接受一個女兒算計另一個女兒,再就是難接受她的寶貝小閨女……極有可能被人販子賣進大山,


    想到這,舒母抓住舒父的雙臂,眼裏寫滿恐慌和不安:“怎麽辦?那該怎麽辦?穎兒肯定是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被……”


    後話舒母不敢道出,她怕,怕她所想真成為事實,這樣的話,要她如何再麵對她的小穎兒?


    無法反抗,她的穎兒隻怕吃了不少苦,甚至被毆打……


    舒母忍不住顫抖,一想到寶貝女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又是挨餓又是挨打,沒有自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就心如刀絞,痛得難以唿吸。


    “欣欣目前的情況,咱們不知她是真忘了一切還是裝的,但她不說……咱們還真就沒法子撬開她的嘴,


    再者,咱們雖和欣欣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你想必也看得出來,以她的腦子和膽量,是不可能把事情做的沒留下任何線索。”


    舒父不知,他此時說的近乎是真相。


    “她有幫手,這個幫手……是舒蕙?”舒母說著,卻又搖搖頭:“不對,那兩日晚上舒蕙是住在家裏的。”


    “舒蕙不是咱們看到的那麽單純,這一點,你現在應該是知道的。”聽到舒父這話,舒母眼裏的厭惡毫不掩飾:“是我眼瞎,養出個滿腹心機,不知羞恥的東西。”


    輕拍拍舒母的手予以安慰,舒父說:“穎兒失蹤,舒蕙雖有可能沒直接參與,但她肯定有出了一份力,畢竟她有前科在,難保不會在接連兩次失手後,對穎兒再度出手。”


    “你說我們怎就養了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


    止住的淚水又一滴滴落下,舒母麵部表情是既痛苦又憤恨。


    “或許是她覺得沒安全感吧。”


    舒父歎息了句。


    “她還想要怎樣的安全感?是咱們對她不夠好,是老大他們兄弟幾個對她不夠愛護?”


    語氣裏夾帶著明顯的怒意,舒母隻恨時間不能倒流,否則,她絕對不會再爛好心,引狼入室,從而給自己寶貝閨女一而再再而三招來禍患。


    “要是真如我說的這樣,要怪就怪我們生了個沒腦子的閨女,被人三兩句話挑撥,便……便加害自己的親妹妹,可如果歸根究底,錯還是在我們身上。”


    舒父一臉苦澀:“是我們當年疏忽,導致欣欣落到張家人手上,從而遭了近二十年罪,有過那段不堪經曆,她很容易被有心人鼓動,對穎兒生出芥蒂……”


    說實話,舒父不想把長女往壞處想,可自打舒穎這個小閨女失蹤,長女的反應讓他不得不多想。


    忘記告訴家裏人,撞破腦袋,失去記憶,將這些串聯起來,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事有蹊蹺。


    “你說這麽多,接下來該如何做?”


    是,她承認當年在生產時,沒完全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沒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使得其中一個被張家老婆子偷藏,


    可那會她實在是有心無力,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的是雙胎——渾身疲憊,意識不是很清醒,一生產完便陷入沉睡。


    又沒人告訴她生的是雙胎,等醒過來時,人在愛人背上,追趕隊伍。


    而她家老舒,她的愛人,身後背著她,胸前綁著小閨女的繈褓,強撐著體力趕路,也不知道她在生產時生的是雙胎,就這樣的情況,他們做父母的在離開張家那會,隻帶走小閨女,有什麽錯?


    何況張家人是有意欺瞞,要不然,她家老舒無論如何都會背著她,帶著倆閨女一起離開趕路。


    再說,得知大女兒的遭遇,他們這做父母的一直在努力彌補,彌補對大女兒的虧錢,舒欣,這個他們夫妻倆的長女,還有何不滿,需要迫害自己的親妹妹?


    舒父:“找舒蕙好好談談。”


    “我看你這隻會白費功夫!她要是願意說,能堅決否認和穎兒失蹤這件事有關?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養的白眼狼和咱們的大閨女,都想著穎兒不要再迴來。”


    白眼狼做什麽她都不覺得奇怪,畢竟白眼狼沒心,隻想著自個,不顧他人感受,可舒欣,她的親閨女……竟然不管不顧,迫害自己的親妹妹,那麽她除過痛心還是痛心!


    “你有更好的法子?”


    沒確鑿證據,他隻能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舒蕙那丫頭沒有良心泯滅,思緒輾轉到這,舒父忽然暗自苦笑,可能麽?


    一個人做了惡,她能好心到把這個惡道出口,送自個去勞動改造?


    -


    東北。


    孟家屯。


    失去的記憶舒穎至今都沒想起來,好吧,在舒穎看來,她不是失去記憶,她是在年前重生到這個世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孩子身上,現如今的名字叫劉甜,是幹爹幹娘給起的。


    相比較“穎”字,舒穎覺得“甜”字不是一般的俗氣。


    但她知道,以她初來乍到這一境況,可沒她任性的地兒,況且名字不過是個稱唿,真沒必要多在意。


    舒穎這麽想著,慢慢的習慣了“劉甜”這個名字,也習慣了在孟家屯的生活。


    近多半個月來,隻要天氣好,舒穎就會背著竹簍帶孟喬上山采藥,她對孟家人的說辭和她懂廚藝、識字一樣,是一看到藥草潛意識中就認識。


    且在一次偶然間,舒穎看到孟家屯的赤腳大夫給一鄉親看病時,出於好意,對赤腳大夫把脈診斷出的結果予以補充,


    她是通過觀察那位鄉親的麵部病態做的補充,幾乎是一瞬間,在場諸人都將目光落到她身上。


    舒穎神色坦然,絲毫不見怯場,甚至還主動給那位鄉親搭脈,並將其病灶完整道出,隨口又道出該如何配藥。


    待她音落,年過半百,被孟三魁夫妻喚作“永安叔”的赤腳大夫,無比激動地連連點頭,稱讚舒穎醫術好,且當場向舒穎請教一些疑難病症該如何用藥。


    要說一開始舒穎隻是出於好意,幫忙補充那位鄉親的病症,後麵她給這位鄉親搭脈,及道出完整病灶,及解答赤腳大夫口中的疑難病症如何用藥,就是有意露一手的。


    當然,等舒穎迴到孟家,對孟三魁夫妻說的依舊是出於本能。


    之所以要露這一手,舒穎不過是想幫幹娘秀玉和弟弟孟喬調養身體,好叫二人能健健康康的,不再是一臉病態,被屯子裏的人暗地裏指指點點,說什麽病秧子,無底洞。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舒穎懂中醫,且醫術精湛,又怎能看著關愛她的家人被病痛困擾?


    是的,在舒穎心裏,孟家三口,是她的家人,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家人。


    知曉閨女懂醫,孟三魁夫妻絲毫不懷疑,孟喬亦是,聽舒穎說要幫家人調養身體,欣然點頭,由著舒穎給診脈,采藥,幫著晾曬藥草,服用舒穎煎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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