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皇家機密,淳於康並未讓無關人等參與,就連菟夭夭,也被淳於康攆走了。


    給她安了個美差,照顧淳於曄。


    臨走之際,半是威脅地讓她不要說出去。


    畢竟這件事一旦傳開,於皇家的威信來說,將是莫大的挑戰。


    菟夭夭苦哈哈扶著淳於曄離開了,沈公公看著自己的差事被菟夭夭搶走,還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而邳縣的褚晚清,卻在大半夜收到消息。


    得知具體情況,她怒不可遏地找到項煬。


    項煬作為享譽天下的神醫,一看到褚晚清的神色,便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


    他兩道濃黑的眉毛微微動了動。


    “清兒,大晚上的何事?”


    褚晚清握了握袖中的拳頭,壓低了聲音問道:“二皇子呢?”


    “為師怎麽會知道二皇子的行蹤。”項煬端起桌上的茶杯。


    這件事,他們是瞞著褚晚清的,因為知道以褚晚清的性格,是不會同意的。


    “師父!”褚晚清一巴掌拍在桌上,提高了聲音:“不要騙我了,你與二皇子的謀劃我都知道,你們還要瞞我到幾時?”


    她眼神中有幾分失望。


    “清兒,隻要二皇子勝了這次,對於爭奪皇位便大有希望。為師能當上國師,而你,會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區區死幾個人,何足掛齒?”


    項煬猛地站起來打斷了褚晚清的話,語氣中多了幾分警告之意。


    “嗬,所以你們就製造了這次瘟疫,並且利用我來研製解藥?想不到,我竟被我敬重的師父與心愛的男子聯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褚晚清不無嘲諷。


    “夠了清兒,事已成定局,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保全二皇子,不能功虧一簣。”


    項煬怒道。


    褚晚清抿了抿嘴,閉上了眼睛。


    半晌後,她睜開雙眸,眼中已然多了幾分狠意與柔情。


    “我知道,我不會讓人傷害他。”


    “對。現在你我與二皇子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況且,為師也一直希望你們二人能修成正果,那淳於康,就是攔路虎。”


    項煬終於鬆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他這個徒弟對二皇子,是心中有情,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


    並且,他也是真的希望褚晚清能夠幸福,至少,淳於康是給不了褚晚清幸福的。


    他看好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另一個徒弟,淳於烈。


    “攔路虎是嗎?形勢所逼,逼得人不得不做一些原本不打算做的事情……”褚晚清眼神微微一閃,苦笑說道。


    隻要淳於康一眾人在迴京路上全部被消滅,這件事情,就永遠傳不到京城。


    她相信,為了保全皇家顏麵,淳於康不會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而她的人隻需要偽裝成敵國殺手,便是天衣無縫。


    因為她的暗衛,本身就是母親給她留下的異國人,偽裝成殺手,無人知曉。


    這些年來,也終於要動用那股神秘力量了。


    菟夭夭沒想到淳於曄的傷勢那麽嚴重。


    傷口並不深,但是,毒素卻迅速深入心脈,單單這毒倒也不嚴重,要命的是,這毒素與他體內的病產生了反應。


    不過一小會兒時間,淳於曄體內就被毀壞得不成樣子。


    這種情況,菟夭夭隻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淳於曄這病,根本不是先天帶來的,恐怕,也是人為。


    究竟是誰,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菟夭夭不了解皇家秘密,所以無從猜測,隻能用盡手中一切力量為淳於曄解毒。


    她迅速寫下藥方,吩咐沈公公去熬藥。


    沈公公猶豫了一陣,選擇相信菟夭夭。


    至於井裏的毒,菟夭夭交給了張太醫。


    有了解藥,相信很快就能解決。


    她現在要做的,是徹底摸清淳於曄體內的情況,如此複雜地情況,恐怕不是單一的毒藥可以做到。


    定然是多種毒藥混合,並且精確到一定的劑量,讓一個嬰孩不會喪命,又能保證他身體遭受創傷,並且造成先天不足,身體衰敗的假象。


    這種假象,蒙騙過了無數名大夫,他們都一致認為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


    如此精妙絕倫的手段,普天之下,怕是隻有一個人能做到。


    那就是,神醫項煬。


    菟夭夭眼神猛地冰冷。


    如果真的是項煬,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現如今,淳於曄體內的糟糕程度,恐怕項煬自己都解決不了了。


    “冷,四福。”


    菟夭夭心思百轉之際,淳於曄悠然轉醒,冰涼的手抓住了菟夭夭胳膊,軟乎乎地呢喃。


    菟夭夭看著眼前受傷的小狗一般的淳於曄,心裏有些愧疚,要不是她估算錯誤,也不會造成淳於曄受傷。


    “我一定治好你。”菟夭夭反手握緊了淳於曄的手,頭輕輕靠在了淳於曄胸口上,聽著他虛弱的心跳。


    熟悉又陌生。


    淳於曄眼中有一抹亮光,就連臉色都變好了,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擁住了菟夭夭的腦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隻是想。


    然而,菟夭夭卻突然抬起了腦袋。


    “我聽出來了,心率時快時慢,這其中,定然有損傷心脈的毒藥,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心脈。”菟夭夭雙眸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原來,是在聽他的心率啊。


    淳於曄癟了癟嘴。


    “四福,你再這樣,我把你頭擰下來抱著了。”


    “……”


    “咱們不要這麽殘暴,乖啊。”菟夭夭拍拍淳於曄的腦門。


    隨即,唰唰地寫下了一張張的藥方,那些世人聞所未聞的藥方,在菟夭夭筆下,躍然紙上。


    廢話,她乃虞山老祖,醫術是由敖申親自所受,又經過幾萬年的捶打,要調理淳於曄的身體,還難不倒她。


    淳於曄看著這一切,一雙瀲灩的眼睛,首次出現了驚駭之色。


    四福,到底是什麽人?


    寫完了藥方,菟夭夭抽出了腰間鋥亮的銀針。


    “來,紮針排毒。”


    菟夭夭嘴角的笑容,在淳於曄看來格外恐怖。


    “四福,可不可以不要紮針?”他軟軟撒嬌,眸子bulingbuling閃著光。


    “不!可!以!”菟夭夭露出潔白的牙齒。


    說罷,銀針直接刺入了淳於曄的穴位,下手毫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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