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四皇子吩咐。”


    沈公公垂頭淡淡說道。


    而他的指甲,此刻還在滴滴答答滴血。


    方才就是這鋒利的指甲,挖掉了宮女的眼睛。


    淳於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拍了拍菟夭夭的腦袋:“四福準備怎麽懲罰他?”


    菟夭夭嘴角剛動,還未來得及吭聲,又聽到淳於曄自言自語道:“算了,不重要。”


    菟夭夭:……


    不重要您還問?


    就很無語。


    這旁若無人的對話,也終於讓掌事公公嗅到危險的氣息。


    恍惚之間,掌事公公感覺這個少年是真的敢要了他的命。


    就在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他真的敢。


    “原來是四皇子,不知道雜家怎麽得罪了您?”掌事公公後退了兩步,給旁邊人使眼色,趕緊去通知蕭妃,


    淳於曄在宮裏的特殊地位大家都知道。


    殺了人,殺了就殺了,隻要不殺王公貴族,陛下壓根就是睜隻眼閉隻眼,不會過多苛責。


    淳於曄好脾氣地搖搖頭:“公公不曾得罪我。”


    掌事公公一口氣還沒鬆完,淳於曄又說道:“但是今天天氣好,正好殺了公公來助興。”


    菟夭夭:“……”


    尚衣宮眾人“……”


    掌事公公:“╭(°a°`)╮”


    淳於曄旁若無人的繼續道:“沈公公,要不就砍了四肢,再挖了雙眼,最後拔了舌頭吧。”


    沈公公點點頭,歎息道:“四皇子,您變溫和了。”


    這是變溫和了嗎?菟夭夭聽著沈公公的話眼角一陣抽搐。


    沈公公是真的在感慨。


    “沈公公不是說我已經長大了嗎?當然不能像以前那樣殘忍了。”淳於曄認真答道。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答。


    而掌事公公三魂七魄隻剩一魂一魄了。沈公公可不給他喊救命的機會,


    拂塵一甩,裏麵頓時露出鋒利的尖刀。


    身子快如鬼魅,猛地襲近,刀法更是快得眼花繚亂。。


    菟夭夭還沒反應過來,掌事公公的四肢已經整整齊齊擺放在地上了。


    血流如注啊。


    伴隨著的是掌事公公厲鬼般的哀嚎,聽起來覺得心都在顫。


    “還有眼睛跟舌頭。”淳於曄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怪罪沈公公動作慢了。


    “老奴有罪。”


    沈公公稍微停頓了一下,迴頭應了一聲,隨即再次動手。


    “救……救命……”


    掌事公公隻剩個軀幹,仍在求饒。


    然而沈公公隻知道聽命行事。


    本是暖秋,在場之人被嚇得一動不敢動,一股子寒意自腳尖蔓延。


    漸漸的,隻能聽到掌事公公那破風箱似的喘氣聲。


    菟夭夭圍觀了全程。


    隻有一個感覺,透心涼,心飛揚。


    終於完工,沈公公在地上撿了一件洗淨的衣物擦了擦手。


    “四皇子,已經完成了。”


    淳於曄揉了揉眉心:“好累啊,四福你看,可還滿意?滿意的話我們走吧,我好累啊。”


    他語氣溫軟,還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若非看見了他方才的做法,誰又能把殘忍二字與這個少年聯係起來?


    但是,菟夭夭一點不覺得恐懼,畢竟掌事公公也算是罪有應得。


    本想借太子之手教訓掌事公公,卻不曾想淳於曄插手進來了,且更狠更囂張。


    “你不說話,是還覺得不滿意嗎?”


    淳於曄歪了歪頭,有幾分疑惑似的。


    看向掌事公公,還躍躍欲試。


    菟夭夭連忙搖頭:“可以了可以了。”


    要還不滿意,鬼知道淳於曄還會怎麽幹。


    沒準將掌事公公切片切絲兒都做得出來。


    “那便好。”淳於曄笑彎了眼睛。


    “我們走吧沈公公,累了,”


    沈公公幾步上前攙扶住淳於曄,給了菟夭夭一個眼神。


    菟夭夭隻能攙扶住淳於曄的另一邊。


    怎麽來的怎麽迴,徒留尚衣宮一片血腥。


    菟夭夭在前往金鑾殿的岔路那裏停住了腳步:“四皇子,奴才先告退了,太子殿下快下朝了,我得去迎接。”


    可以預想到,尚衣宮的事情傳開了,將是怎樣的震動。


    淳於曄頓住,若有所思。


    “也好,今日玩得還算開心,改天希望四福能主動來找我,我走到外麵真的好累啊。”


    菟夭夭抖動著臉龐,幹笑一聲。


    主動去找他?


    幾個眼睛啊?不怕被挖嗎?


    “好,奴才一定來找四皇子玩。”


    說罷,撒丫子就跑了。


    淳於曄看著那逃跑似的背影,有些不滿地看著沈公公問道:“我有那麽嚇人嗎?”


    “怎麽可能?四皇子最是惹人喜歡。”


    沈公公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說道。


    “嗯嗯,那就好,我們迴棲鳳宮吧,改天又找四福玩。”


    淳於曄彎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是。”


    沈公公應道。


    菟夭夭迴到金鑾殿下方,正好是下朝時間。


    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淳於康的身影。


    他模樣有些疲憊,而一同的還有淳於烈,不同於淳於康的萎靡,淳於烈看起來意氣風發,眼角眉梢都透著得意,


    菟夭夭雖然不知道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麽,但是想來也是對太子不利,他才會這副模樣。


    “皇兄,那便提前預祝你成功。”淳於烈看了菟夭夭一眼,對淳於康淡淡說道。


    淳於康卻隻是冷冷看著淳於烈,冷哼了一聲。


    “迴去。”


    他對菟夭夭說道。


    跟著淳於康一路迴到徳善宮,淳於康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渾身透出那生人勿擾的氣息有些許的嚇人。


    菟夭夭守在一邊,也沒吭聲。


    算算時間,尚衣宮發生的事情應該快要傳過來了,


    該怎麽解釋呢?


    菟夭夭摳著下巴思考。


    連淳於康的視線什麽時候落在她身上了都沒發現。


    “四福。”


    直到淳於康喊了一聲,菟夭夭猛然迴神。


    “做奴才的竟然敢開小差。”


    淳於康不滿地皺著眉。


    菟夭夭急忙認罪。


    淳於康卻無心問罪,揉了揉眉心:“罷了,你退下吧。”


    菟夭夭剛轉身,又聽到淳於康說道:“站住。”


    “溪口發生了瘟疫,在對方有神醫相助的情況下,怎麽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淳於康似喃喃自語一般。


    菟夭夭一愣,瘟疫?


    難道淳於康就是為這事愁眉不展嗎?


    項煬選擇幫助二皇子?


    難怪淳於康臉色如此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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