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拓跋禦抿唇,不忍看她發白的臉頰,將她擁進懷裏,“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但是,他必須預防她不主動靠近他,給他可乘之機。


    而他之所以選擇今日告訴她,便是得知,她前往毓秀宮的路上遇到了齊暮竹,這讓他警惕。


    依她的話說,當時在齊侯府時,她與齊暮竹關係不錯,若是他以此為突破,接近她,迫害她,他雖有信心保護她,但是卻不願意冒一丁點的險,所以他才將所有的利害關係與她講。


    而要理清關係,便必須告訴她,她的身份,以及一切。


    況且,齊暮竹此次迴來,可不僅是為了給他已死的二哥報仇,他要報的仇是齊侯府一百餘口人的仇。


    這其中又包括了齊暮雲一家四口的仇!


    當年齊家一夜滅門,實乃詭異。


    所有人皆是長刀封喉,不會很痛,一刀便斃命。


    天下盛傳,侯府滅門是被江湖上有誌之士所殺,而真正的原因隻不過是赫連景楓破釜沉舟之計。


    他已然知道他的身份已經引起了懷疑,所以便用齊家一百餘口人慘死做障眼法,目的便是讓他相信,齊家無一活口,造成他已亡的假象,金蟬脫殼罷了!


    心下冷笑,他齊暮景確實有做帝王的慘狠和謀略,如果前朝未亡之時是他端坐高位,或許現在仍舊是前朝的天下……鳳眸微微一眯,要怪隻能怪他生不逢時之餘,還偏偏遇上了他!


    不怪他自信,前麵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他自信,他狂,理所當然!!


    沈之喬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明了,難怪如今的小四看著她的眼神兒那麽冷漠,仿佛總帶著恨意,難怪。


    此時的心緒難平,已經攪得她很難去探究他是如何知曉這一切的。


    聯想到之前的夢境,沈之喬渾身又是一寒,往拓跋禦懷裏縮了縮,纖身輕顫。


    那一聲聲的償命,像極了冰涼的符咒,無情的告訴她。


    侯府之所以落得百餘口人慘死,似乎跟她總也脫不了幹係。


    心涼寒氈。


    ……


    建行宮內。


    司爵站在屋簷下,冶麗的眸子盯著從殿門口走進來的男人,他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冷漠的轉開視線,往前走,左拐進了一間殿室,有粉衣輕著的女子迎了出來,臉上遮了青紗,看不見容顏,露出的一雙紅唇,快速的開闔,約莫是著急著什麽事。


    而這個男人,據說是南詔國未來的駙馬爺,不願深究了。


    他轉頭走進屋內,便見他爹悶聲不吭的坐在位置上,一手閑適的拿著茶杯準備飲,見他進來,隻拿眼梢覷了他一眼,便低頭喝著。


    司爵撇了撇嘴,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也斜著眼角看他,不冷不熱道,“小玥和你一同出去,你迴來了,倒是也把小玥帶迴來啊?”


    心想,你一個人也好意思迴來?!


    隻差沒說,你不迴來沒事,小玥你得給我帶迴來才行!


    司天燼沒開口,眼睛都沒抬一下。


    這個話題這幾日在他這兒抑素老生常談,搭理他他越得勁兒,煩!


    司爵鼻尖哼了聲,“你就是矯情,這麽些日子小玥不在,你過得滋滋潤潤的,小茶兒一喝,悠閑著,也不曉得是誰說,除了小玥燒得飯便不吃,我看你每日吃得挺多,也沒見哪裏不舒服!”


    總之,司爵少爺怨念極大!


    司天燼總算抽了抽嘴角,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而後淡定的放下手中的瓷杯,慢慢悠悠的拿著瓷蓋刮著杯子裏的茶散熱,全當他的話如空氣。


    司爵眉頭皺了皺,怒氣尤深,不想對著他,以免把自己活生生氣死。


    霍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凜著氣往外走。


    “你若是那麽喜歡她,他日迴獸霄穀,我便娶了她,當你後娘!”


    司爵一隻腳踏出房門,便聽見他幽幽的嗓音飄了過來。


    語氣散漫得哪像是再說婚姻大事,不就是跟他喝個茶一樣平常不過。


    司爵狠實抽了把嘴角,扭頭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人都沒了,還娶個鬼!”


    說完便揮揮衣袖出去了!


    司天燼淩亂了一秒,繼續喝他的茶。


    依他看來,娶個人和娶個鬼沒什麽兩樣!


    ……


    建行宮另一間殿室內。


    齊暮竹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司爵走了出去。


    目光落在斜前側的房間,抿了抿唇,轉頭走了進去。


    “阿竹,你問過皇上了嗎?他欲如何?”粉衣女子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的問。


    齊暮竹前走的步子猛地一頓,眉梢嚼了不耐,扭頭冷盯著她,“沈書知,我之所以答應帶你進宮,無非是念在你對我二哥一往情深,但並不代表,我事事都要告知於你!”


    提到他甚至未見過一麵的親生哥哥,齊暮竹唿吸一緊,看著她驟然慘白的唇,眸內閃過不忍。


    吸了口氣,緩和了嗓音,上前幾步坐在主位上,盯了她一眼才道,“現如今赫連景楓逃逸到西涼國,有西涼國護著,牽扯到兩國,拓跋禦總歸有些忌諱,所以遲遲未動作。”


    沈書知一聽他與她解釋,心下閃過安慰,朝他走了兩步,又在他蹙眉之際主動停了下來,有些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改而轉到了左側的凳子上,想坐下,最終又沒坐,看著他道,“可是西涼國為什麽要護著赫連景楓?!”


    齊暮竹眸子一沉,搖頭,“誰知道,據說西涼國君向來不按常理做事,誰也不知他葫蘆裏裝的什麽藥!”


    說著,他看了她一眼,“在赫連景楓一事未有結果之前,你不可輕舉妄動!”


    輕舉妄動?!


    動什麽沈之喬嗎?!


    沈書知慘然一笑,麵紗下的杏眸閃過怨毒的光,“在宮內我無權無人,我能做什麽?”冷笑,透著麵紗緊緊盯著他,“阿竹,你護著沈之喬,幾年前我便知道,那時候我不怪你,因為你什麽都不知情。可是現在,你即以知曉她便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兇手,你為何還要護著她?!


    大了說,你念情,她五年前是你的嫂嫂,對你不錯,你心軟,你對她下不了手。那好,我來,五年前那樣她都不死,禍害遺千年,我認了。但是如今,她既然還活著,那她就必須和赫連景楓一樣,死無葬身之地,否則你我兩家的滅門之仇,那些惘死的人,在泉下如何得以安寧?你我這些年所受的苦,也不能白受!”


    苦?!


    齊暮竹睨著她,“你苦嗎?”


    沈書知麵上又是一白,抿住發白的唇瓣,伸手撩開了遮臉的麵紗。


    眼角一側蜿蜒覆蓋住了太陽穴至顴骨的同肉色疤痕鼓著小山狀的暴露在了空氣。


    她眼底含淚,嘴角刮著淒慘的笑,伸手指了指那塊傷疤,“這道疤在我臉上,我不苦,在西北妓院的時候我不苦,被拓跋森變態一樣玩了幾年我不苦。”


    唇,巨顫著,指了指心口,“我最苦不過想他的時候,卻不能去陪他,還要咬著牙活下去。我生不如死,憑什麽那些害我至此的人還活得好好兒的,他們都該死!”


    最後一句話,如尖銳的齒輪刮過地麵,淒厲而痛恨。


    齊暮竹隻是淡淡的盯著她,似乎察覺不到她嗓音的痛苦,漠然如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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