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就看到吧,在自己家做什麽還要別人管嗎?楊樵很快結束了那一瞬間的緊張思緒,專心迴應著薄韌的親吻。經過了昨天,薄韌儼然已經是一位有經驗的親親老選手了,楊樵感覺他真的很會親。卻也不對,這無從比較啊,又從來沒跟別人親過。唔,總之是親得很好,值得再發一次獎牌。薄韌也單手撐在大理石台麵上,並覆住了楊樵的手,自然地十指相扣。楊樵的另一隻手頗為無所適從,放在哪裏都覺得很怪,最後抵在了薄韌的胸口,起到一個製止薄韌繼續壓迫他的作用,無心插柳地觸碰到了薄韌的心跳,那是非常激烈而躁動的震顫,仿佛在他心裏住著一個打擊樂團。薄韌忽而停下,皺眉看著楊樵。楊樵的氣息嚴重不穩定,被吻得頭暈目眩,露出疑問的神色。薄韌道:“我還沒有表白呢。”“……”楊樵那表情,分明是:啊?你才想到這事嗎?薄韌又卡了殼。楊樵好笑道:“求你不要再犯結巴了,我一點都不喜歡結巴男。”薄韌道:“我一點都不結巴。”他眉頭一展,好似想起了什麽,說:“有三個人喜歡你很久了,你知道是誰嗎?”楊樵頓時笑不出來了。爛梗大王薄韌還覺得這簡直是個可以爆燈的call back,說完得意洋洋,立刻被楊樵的表情嚇一跳,道:“怎麽了?我不說了,你不要哭啊。”楊樵道:“我哪要哭了?根本沒有。”他隻是短暫地哽了一下而已,隻有一下。“行吧,你怎麽越來越嘴硬了。”薄韌想了下,又說,“親起來倒是很軟的。”楊樵道:“誰想聽你評價這個了?”薄韌也不好再把那“表白”爛梗說下去,有點鬱悶。“反正我喜歡你,”薄韌道,“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你,你知道了嗎?”楊樵道:“知道了。”薄韌道:“我覺得你根本不知道。”楊樵忽然把按在薄韌胸前的手收迴,蒙在自己眼睛上,說:“你別說了,我真要哭了。”薄韌:“……”他這次將雙手都撐在了楊樵身體兩側,更深入地吻了楊樵。春天的陽光像是能從四麵八方曬進來,這是無比溫暖明亮的世界,正在燦爛地展開一場春暖花開的愛戀。楊樵確實滿臉都是淚水,讓這個親吻都變得有點鹹澀的味道,但他給與薄韌的迴應非常的熱情。薄韌吻著他,雙手慢慢抱住他,一手圈抱在他腰間,另隻手把他掖進西褲裏的襯衣扯了出來,手掌從後腰處,順利地攀上了他的背脊。昨晚的許多記憶細節都在兩個人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盤旋。忽然間,一聲不合時宜的輕響。兩個人頓時停下,親密的嘴唇立即分開,他倆同時朝客廳一側、通往客臥的走廊方向看過去。那裏的牆邊隻露出鄒冀的腦袋,一個暗中觀察表情包的真人具象化。薄韌和楊樵:“……”“……”鄒冀的那顆腦袋又輕輕吸了下鼻子,剛剛就是這聲音。腦袋一臉尷尬,又把手伸出來,擺了擺,說:“兄弟們好,我也不想打擾你們,這鼻涕泡快滴下來了,我也沒辦法。”薄韌和楊樵:“……”鄒冀整個人從牆後出來,吸著鼻子道:“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你們倆也真是,昨晚都沒人給我蓋條被子,我好像被凍感冒了。”他居然……剛睡醒啊!薄韌以為他一定上午起床就早早的滾蛋了。而楊樵是把家裏還有第三人這件事,徹底忘得幹幹淨淨。“你怎麽還在?”薄韌簡直氣急敗壞。“這問題問得好,我也想知道。”鄒冀無辜極了,撓頭道,“我怎麽還在?這裏怎麽沒有任意門?”楊樵的恥度遠低於這對狐朋狗友,當下尷尬得要原地爆炸,用力推了幾次薄韌讓他快走開快走開。薄韌根本不在乎被鄒冀看到,隻是氣憤於竟然被打斷了這麽美好的時刻。他更無所顧忌地圈抱著楊樵,耍賴不放,隻罵鄒冀道:“你好不要臉啊鄒唧唧,居然偷看我們親親。”“是啊我好不要臉。”鄒冀勇於自我批評,朝餐桌伸出手,說,“我看你倆忙著親嘴也沒什麽空,能不能把麥當勞給我吃?我快餓死了。”明明是兩個人的電影,最後變成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麥當勞。眾所周知,社畜的午休時間是多麽短暫,而薄韌今天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又是多麽珍貴。薄韌那眼神,赤裸裸地暴露了他現在殺了鄒冀的心都有。下午他還要趕迴去上班,鄒冀當然也要迴市區經營偉大的快遞事業,薄韌非但不能手刃他,還得順路把他送迴去。楊樵極力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模樣,還鎮定地送他倆到了門口。走出門外,薄韌推了前麵鄒冀一下,鄒冀頭也沒迴就已心領神會,快步先出去了,到院外去等薄韌。薄韌則轉過身來,一手撐著門框,微微傾身,霸氣十足地對門內的楊樵宣布道:“晚上我還來找你玩。”楊樵:“……”鄒冀一走,他的尷尬消解了大半,說:“好啊,隨你便。”“這是你對男朋友的態度嗎?”薄韌又不滿意,說,“要是你不喜歡我來,我就不來了。”“不會。”楊樵笑著說,“喜歡您來。”薄韌道:“你……”楊樵正好把那一大袋m記餐後垃圾,一整個塞給薄韌,道:“垃圾桶在大門外,謝謝。”“……”薄韌隻好接過那袋子,又說,“那晚上我能不能……”楊樵看他那眼神,直覺他要說什麽可怕的話,打住道:“晚上的事晚上再說,你要遲到了。”“好吧。”薄韌明顯是想到了開心的事,又湊近些,在楊樵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下兩個裝作遊刃有餘的戀愛新手都裝不下去,雙雙迅速地臉紅了起來。“走了。”薄韌轉過身跑了,下台階時甚至還有一種蹦跳感,背影充滿了無限的快樂。楊樵還站在門口目送他。鄒冀蹲在花園外的大門口等著,無聊地在薅路邊公共草坪裏的小草,見薄韌完事出來了,他猛地站起來,拔腿就跑。楊樵:“???”他這邊隻能看到薄韌的背影而看不到表情。但見薄韌追上鄒冀就是一頓連環無影腳,想來剛剛是已經露出兇殘的威脅表情。鄒冀唿痛卻也並不痛,還在哈哈大笑,不誠懇地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真不是故意的!”楊樵:“……”薄韌的車就停在旁邊,鄒冀被踢上了車,薄韌也上車,兩人這才走了。楊樵的腦瓜子嗡嗡的。他把家門關上。幾分鍾後,他仍站在門後,全身的力氣一下子仿佛被抽幹了,他把額頭抵在了門上,深唿吸了數次,半晌都沒有動。他的心髒就像被放在出了故障的熱氣球中,顛簸著飛上去,又飛下來,而後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幾秒,又笑幾秒,感覺自己真的快要瘋掉了。迴市區的路上,薄韌沒有了在楊樵麵前的模樣,一臉嚴肅地開著車。副駕上的鄒冀是真感冒了,抽了紙巾呲呲擤鼻涕。昨晚這二位好兄弟必然是隻顧著拉拉扯扯,誰也沒想起他居然還是個活人,睡覺居然還需要蓋被子。“不過我原諒你們了。”鄒冀自說自話道,“你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強。”薄韌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我現在既想哭,又想笑,我是不是要瘋了?”鄒冀驚恐地看他,朝前麵指了指說:“你靠邊停,我看還是我來開車比較安全。”薄韌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車開得倒還算穩,繼續說:“我真喜歡楊樵,我要喜歡死他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鄒冀聽他翻來覆去說了很多很多遍“喜歡楊樵”,終於不說話,才道:“我知道。”薄韌懷疑地瞥他一眼,說:“你知道?”鄒冀說:“我又沒瞎。”薄韌忽然就有點不好意思,也不說話了。“我估計就隻有楊樵自己看不出來。”鄒冀想了下,這麽說也並不準確,打補丁道,“他也不是看不出,他隻是確定不了。”薄韌說:“那你說,他喜不喜歡我?”鄒冀說:“這還用說?就他的條件,能一直單著,不就為等你這狗東西嗎?”薄韌被罵了也沒有還嘴,隻道:“你不懂他的心思。”“是啊我不懂。”鄒冀道,“你懂,你最懂,那你怎麽不迴應他,他真的喜歡你好多年了啊,我不信你一點都沒感覺。”“……”薄韌沉默了片刻,又開始無事生非,說,“他是不是跟你說他喜歡我的事?他怎麽老這麽偏心你啊,為什麽跟你說,不跟我說?”這個問題真是好問題。鄒冀緩緩比了一個“6”。薄韌道:“他什麽時候跟你說的?”鄒冀擺起架子了,說:“我不告訴你。你來求求我啊。”薄韌道:“我馬上開車撞樹,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