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果然在這裏!”秋伏嶽大叫道。


    “還有夏鴻烈!端木大人真是料事如神!”鍾折威也應和著。


    柳夢辰這一次都不與他們說話,從懷裏一把掏出信箭往天空一擲,一道流星衝天而去。


    “嘿!你家師父如今恐怕已經被端木大人給殺了,你放了這信箭他也不會來救你們!”


    “端木衡什麽時候有那麽大能耐了,吹牛也要有個底限!”夢辰駁斥道。


    “就算端木大人與李淨天打成平手,”那一直沉默不語的蛟龍此刻開了口,“加上我們四個,難道他還能有還手的餘地麽!”


    這一句話算是把夢辰給徹底唬住了,連夏鴻烈都已經信了一半。


    “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麽,”那蛟龍的聲音嘶啞卻又威嚴,“快把他倆給拿下,我們也好去向主人複命!”


    “是!”秋、鍾二人答應一聲,一個晃動虎爪一個手持金角長槊向著柳夢辰和夏鴻烈直撲過來。


    夢辰見勢不妙,急忙取出長劍準備迎敵。可猛然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使不上勁。一開始還以為是前幾天的傷未能痊愈,可最終她才意識到,昨晚一時間被****衝昏了頭腦,讓她還未恢複的身體遭到了不易察覺的重創。


    “糟了!這下糟了!”


    鴻烈瞧見師妹的手在發抖,不由分說一把奪過雙劍,可他如今的狀態能揮動這兩把劍已屬不易,要想對付秋伏嶽和鍾折威壓根就是妄想。


    眼看師兄妹倆就要命喪當場,突然間一把巨大的飛劍擋在了他倆身前。這飛劍出現的太過突然,秋、鍾二人壓根就沒能來得及反應。


    就聽“當當”兩聲巨響,十根利爪與一杆槍尖重重砸在了巨劍之上。


    這一下對於秋、鍾二人的傷害絲毫不遜色於之前與李淨天的比試。秋伏嶽原本就已經被震裂的虎口又一次留出了鮮血,而鍾折威也隻能勉強用兩個手腕托著那根長槊。


    “誰!”兩人怒吼道。


    “我跟了你們一路,守了你們一晚,你們直到現在才發覺麽?”


    一個蒼老卻又渾厚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二人一蛟一抬頭,就看半懸空一個白發老人正背著手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們。


    “啊!你……你是……”秋伏嶽認出是葉歸鴻。


    “不可能,不可能啊!你如果在這裏,端木大人一定已經發現了!”


    “你們的端木大人忙著我的徒弟纏鬥,他可沒把老夫給放在眼裏。”


    秋伏嶽和鍾折威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那條蛟龍。就看這蛟龍此刻似乎正在聽著什麽聲音。


    “怎麽?在等候你主人的指令麽?”葉歸鴻微微一笑,“看來老夫的動作可要快一些了!”


    說罷就看葉歸鴻取出長劍當即便施展出了“誅星訣”雷霆劍法的起手式“紫電凝霜”。


    他明白,對付東方的這群神將與神獸,雷霆乃是最為行之有效的法術,同時經曆了李淨天與兩人的交手他對於他們的底細已經了如指掌,所以這一次完全不需要動用“雷勁群峰破”。


    就看瑩瑩紫光從劍柄出向著劍身上慢慢延伸,宛若一條緩緩蠕動的紫鱗長蛇,絲毫沒有其他雷電招數那般迅疾的模樣,就如同葉歸鴻的一舉一動無不充滿了淡定與從容。


    最後,那兩條長蛇交織在了一起,陡然間變成了一條紫電巨龍。


    起先他們三個看葉歸鴻施展招數的樣子拖拖拉拉,所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秋伏嶽暗想:“看來這老東西真的上了年紀,法術招式都已經徒有其表了。”


    於是一時間他們三個的警惕心都鬆弛了下來。


    可是河溝中的小舟如何見過大海的巨浪?他們這樣的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夠領悟這已臻化境劍招的可怕!


    當那條紫電巨龍在空中孕成,留給他們三人防備的時間便已經蕩然無存。


    霎時間,就看這巨龍咆哮著從九天急衝而下。秋伏嶽、鍾折威和那條蛟龍想要躲閃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就聽“哢嚓嚓”數聲巨響,那二人一蛟就這樣從半懸空給生生霹落了下來,“噗通噗通”地掉入了鏡湖昏死過去,身體在湖麵上漂浮著,讓人感覺已經斃命了一般。


    “不堪一擊啊!”葉歸鴻說著按落了雲頭來到了鴻烈與夢辰身邊。


    “老先生是何人?為什麽會使得這招‘紫電凝霜’,”鴻烈驚詫道,“而且,而且老先生這一招的功力恐怕連家師都……都未必能及得上。”


    “難……難道……老先生就是我們的太師父葉歸鴻葉老先生麽?”夢辰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太……太師父!”鴻烈驚叫道,“你是太師父!”


    “你就是夏鴻烈吧!”葉歸鴻眯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鴻烈,“看來你真的是被鎮天所傷,不過似乎那把邪劍留在你體內的餘毒已經祛盡了。”


    “是的!”鴻烈就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你是被夏傲然所傷麽……你的親哥哥……”葉歸鴻之前知道鴻烈被鎮天所傷,卻並不知道是傷在自己的胞兄手裏。如今聽聞這個消息顯得無比惆悵與遺憾。


    此刻師兄妹二人已經對葉歸鴻的身份再無懷疑。


    就聽夢辰問道:“太師父!你怎麽會來這裏?聽說你一直都隱居在倚天峰,雖然那地方不屬於天界所轄,但是因為緊鄰天界,駐守之人又都是從天界隱退的前輩,所以一直都有不成文的規定,沒有要事不能擅離啊!”


    “你就是柳夢辰麽?”葉歸鴻的語氣很是溫和,“我聽說你心思縝密,為人極是體貼,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一開口便替老夫擔心,難得啊難得!”


    雖然葉歸鴻這句話沒有提及李淨天,但是柳夢辰完全可以從這說話的語氣裏聽出葉歸鴻對於李淨天的微詞,不過夢辰並不點破,而是喜滋滋地低下頭。


    “不礙事的,”葉歸鴻道,“這會兒倚天峰那裏應該是有人鎮守的。隻要我及時趕迴去,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太師父,是師父請你來的麽?”柳夢辰問道。


    “他?他是去拜訪了我一次,不過我是跟著湖裏的這幾位過來的,可不是受了他的邀請。”


    這番話把師兄妹倆說得一頭霧水,不過還不等他倆發問葉歸鴻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倚天峰的方向道:“但願你師父一切都好!”


    “師父……師父難道出了什麽事麽?”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遇到了一個老對頭,就是角宿的那個端木衡!兩人比拚了一晚上。我離開倚天峰的時候還打著,不知道結果如何。”


    雖然葉歸鴻說得風輕雲淡,但鴻烈和夢辰都能聽出他話語間對李淨天的擔心與關切。


    “師父不會有事的!”夏鴻烈肯定地說道,“那端木衡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不過如此!師父就算贏不了他那端木衡也不可能勝他!他們都是那魏三陽的弟子,這家夥手下沒一個好種,如果我的神力恢複,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鴻烈話音剛落,半懸空忽然間傳來了一陣可怕的笑聲。剛剛平靜下來的鏡湖被這聲波再一次震得波紋粼粼。而昏睡在湖麵上的秋伏嶽、鍾折威和那條蛟龍也慢慢醒了過來。


    剛剛恢複了些許意識,他們三個驚懼地從水裏一躍而起,繼而不顧身上被雷電燒焦的痛楚齊齊飛到了半懸空,繼而用最為恭敬最為謙卑的姿勢高聲道:“拜見神君!”


    “神君!”夏鴻烈聞言就是一驚,猛一抬頭,隻見半空中不知何時已經聚攏來了一大片濃雲,頃刻間便將太陽給完全遮蔽,大地又一次陷入了昏暗之中。


    片刻之後,就見那濃雲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縱橫穿梭,就如同海中的巨獸正在翻江倒海一般。


    雲浪一層接一層,裹挾著濃雲向著周遭擴散,漸漸幾乎都要與鏡湖四野的地平線完全相接,就如同一個黑色的罩子,與大地契合得嚴絲合縫。


    “魏三陽!”夏鴻烈自言自語道。


    “放肆!竟敢直唿我家尊主的名諱!”


    濃雲之中有六個聲音同時斷喝,那悠遠的音波向著四野擴散,鏡湖的湖麵似乎也永無平靜的一天。


    “哼!名諱?”夏鴻烈反唇相譏,“在他之前有誰如此在意過這東西!”


    “夏鴻烈,不給你點苦頭看來你是不知道厲害!”


    就看那濃雲忽然間裂開了一個口子,從中探出了一個巨大的龍頭,周身上下遍覆青色鱗甲,縱使在幽暗之中也一樣放出瑩瑩的光輝。


    那巨龍一張嘴,頓時從口中噴射出一道純青的烈焰。


    這天底下的火焰依照修為的不同共分八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黑。顏色越深威力越是可怕。而千萬年來,對於這八色火焰的威力一直有一首歌謠流傳著:


    “焰色赤黃,流金熔岩;


    及其青藍,四海鼎沸;


    若其呈紫,萬年妖魔,一擊而焦;


    至於黢黑,遠古玄冰,化雲氣於須臾。”


    如今這青龍口噴純青烈焰,若是真的落到了地下,那別說鏡湖周邊的千頃林木將化作焦炭,縱使是這方圓幾十裏的鏡湖都會一瞬間化作水氣。


    駭人的熱浪相去幾十丈遠已經灼燒得夏鴻烈痛楚不堪,一些高大老樹的幹枯枝條早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


    葉歸鴻微微一笑,衝柳夢辰道:“照顧好你的師兄,老夫去會會這位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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