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北辰宮內。


    “鴻烈!”


    “哥哥!為何興高采烈的?”


    “兄弟,你聽說過那魔劍鎮天麽?”


    “有所耳聞,不過聽說它不是被封印在神界的禁地麽?”


    夏傲然詭異地一笑:“弟弟,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瞧瞧?”


    “瞧瞧?”夏鴻烈皺了皺眉,“神界的禁地恐怕不宜擅闖吧!”


    “兄弟,這樣膽小可不像你!”夏傲然慫恿道,“如今你是神王之尊,難道去巡視禁地也不行麽?我們一起去開開眼,僅此而已,如何?”


    “好啊!”鴻烈原本對於當年的傳說就很是感興趣,不過一直以來礙於師父和老主人的威嚴他不敢造次,如今既然如傲然所說,那麽去看看又有何妨?


    想罷,鴻烈與傲然悄悄來到了北鬥第八星,神界的禁地。守備的神將不敢攔阻新任神王,兩人不費吹灰之力便來到了封印鎮天的密室門前。


    “哥哥,鎮天就在裏麵麽?”鴻烈端詳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禁室。


    “按照傳說應該就在裏頭,”傲然陪著笑臉,“兄弟,不如你打開看看?”


    “這似乎不妥吧?”


    “來都來了,難道就這樣空手而歸麽?總該飽飽眼福!”


    “好!那就隻看看!”鴻烈經不住傲然一再的誘惑運神力將那密室之門輕輕開啟。可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劍閣。


    “嗯?鎮天並不在裏麵麽?哥哥,這是……啊!”


    鴻烈還在琢磨因由,冷不丁背後遭到了致命的一擊。直到今天他依然記得夏傲然當時臉上的冷酷無情,至今想來都不寒而栗。


    “我的神力……”一天,鴻烈看著自己的雙手和夢辰道,“恐怕還不足巔峰時候的百分之一。”


    經過了半年的相處兩人的關係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如今聽得鴻烈這令人心碎的話語,夢辰聞言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低聲問道:


    “師兄,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怎麽!”鴻烈一激靈,他誤以為這是夢辰在變相與自己告別,急忙道,“你要迴去了麽?”


    “看你……的傷……”夢辰一停頓,頓時意識到了什麽,急忙補了兩個字。


    “傷算是好了吧!”鴻烈苦笑一聲,“不過,我可能太小看鎮天的力量了。”


    說著他做了一個隔空劈物的動作,隻見湖麵上隻是被炸起一朵不大的水花。


    “看!我卻隻能使出‘靈力波’這樣最為粗淺的法術!再要高階半點都做不到。”


    “那力量恢複了幾成?”


    “也就能單手提起三十來斤的石頭而已,實在難以啟齒。”


    夢辰默然。


    好一會兒,“那你還要走麽?”鴻烈打破了沉默。


    “如今的你恐怕要再走一次老主人當年帶你走過的路了!”夢辰並沒有直麵迴答。


    “嗬!道理我懂,可是你覺得可能麽?如今的天界之主乃是我哥哥,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魔界那邊又有魏三陽和魔族虎視眈眈。鬼界和仙界曆來不願意攙和這種事情,剩下的也隻有人族。可要想在人族獲得如天界那樣的精進,恐怕是不可能的!”


    “有一個人,去求他或許還有點可能!”


    “哦?是誰?”


    “不過,這條路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恐怕就算去嚐試也未必能夠成功。”


    “隻要有一線希望就行!”


    “知道倚天峰麽?”


    “當然知道!那是西方人界大陸支撐著天界的山峰,老主人的名字就是以它命名的!難道這山上有什麽高人麽?”


    “我聽說太師父卸職後一直隱居在那裏,負責守護天界這根西方的支柱。那個地方算得上是天界的眼皮底下,可往往就是眼皮底下最容易被人忽視,也最讓人意想不到。”


    “太師父……葉歸鴻?他在倚天峰隱居?”


    “是啊!要讓人幫你,卻又不被察覺,我思前想後隻有這個辦法。可是我對太師父他老人家並不了解,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老人。所以真去了那裏,究竟能不能幫到你我絲毫沒有把握。”


    “不試試怎麽知道!”夏鴻烈急切的心情勝過一切,隻要有一點希望他就不願放棄,“我們去倚天峰,現在就去,現在……”


    說到這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不錯,如果不依靠夢辰的幫助,他恐怕連倚天峰的半山腰都到不了。


    “夢辰,你能陪我去麽?”


    “嗯!”夢辰並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轉身迴了木屋。


    鴻烈知道夢辰已經同意,他不敢說有多麽狂喜,但至少已經感到十分的欣慰。


    “隻要在一起就好了!”他自言自語著,“師妹還是嫂子又有啥關係呢!不都是夢辰麽!”


    他自言自語的時候,手裏一直掂著一塊十來斤的石頭,感覺到有些釋懷後他信手便將石頭拋了出去。由於完全出於無心,所以扔出以後也並給有在意什麽。


    可猛然間就聽到半空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鴻烈吃了一驚,猛一抬頭,就看那塊石頭已經在空中被炸成了碎片,那些碎片如同暴雨一樣灑向湖麵,泛起波紋陣陣。


    他還在納悶究竟發生了什麽,就聽身背後“哐”的一聲。迴頭一看,隻見夢辰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口,看看鴻烈,看看半空,神情可怕到了極致。


    “師妹!發生什麽事了?”


    “發生什麽事了?我還要問你發生什麽事了!剛才的巨響是怎麽迴事?”


    眼見夢辰這樣焦急鴻烈明白出了事,但他此刻並沒有意識到情況有多嚴重,就將剛才的事情說一遍。


    “你是不是閑得發慌!”夢辰狠狠推了鴻烈一把,“你是不是閑得發慌!這下麻煩了,麻煩了!看來我們現在就要走了!”


    “等等!”鴻烈一把拉住轉身要進屋的夢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弄出這麽大的聲音。”


    “什麽事?夏鴻烈!大少爺!我的好師哥!你是不是被鎮天刺了以後連最基本的法術都感覺不到了!你自己抬頭看,難道你沒看見麽?”


    “看見……看見……啊!”鴻烈看了好一會兒,不禁一激靈,“你在鏡湖設立了一道靈力屏障,讓魏三陽和我哥哥發覺不了我們的蹤跡?”


    “你終於開竅了!”夢辰狠狠戳了下鴻烈的腦門,“從魔界到西江鎮,一路上我都感覺被什麽人尾隨著,隻是為了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我……”鴻烈被訓的滿臉通紅。


    夢辰繼續說道:“我選了鏡湖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設立了屏障,這才有了半年的太平。現在好了,屏障被你打了一個窟窿!”


    “我的神力可沒恢複幾成啊!”


    聽到鴻烈這句愣頭愣腦的迴答,夢辰真險些克製不住要抽他一個嘴巴,好容易才把她體內那好戰的魔族本性給壓了下去:


    “行了行了,大少爺你神功無敵,本姑娘的屏障脆弱不堪,但是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快點走!如果方圓百裏之內有敵人,剛才那一下他們肯定已經察覺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走?到哪兒去!”


    猛然間,半空中傳來一陣狂笑聲。


    “我還在想,為什麽追到西江鎮你們就失去了蹤跡,原來是設立了這個屏障。姑娘你果然好手段,不愧是李淨天的好徒弟!”


    “放肆!”對於夢辰來說師父和老主人都如同她父親一般,“竟然直唿奎星大人的名諱!你到底是誰,滾出來!”


    “嗬!奎星大人?擅離職守的老東西也配稱作奎星大人麽!”


    “擅離職守?你說什麽!師父不在奎星宮中?怎麽會?怎麽會!”


    “哼!你們還是管管好自己吧!沒準過了今天,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話音剛落,就聽半空中又傳來數聲巨響,繼而金光萬丈,甚至比太陽的光芒還要耀眼。


    夢辰驚恐得不由自主攥住了鴻烈的胳膊。鴻烈眼角瞥了她一眼,此刻的夢辰才是他心目中的師妹。他分明可以感覺到師妹正在瑟瑟發抖。


    伴隨著最後一聲巨響,夢辰的屏障瞬間便化為烏有。繼而從半空中落下一隻黝黑的巨虎,穩穩當當落在湖麵之上,水波不興。


    就看這猛虎背高足有一丈,夾雜的黃紋放射出瑩瑩邪光。


    眉心的王字被頭頂上的一撮黃毛給掩蓋著,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眸虎視眈眈地凝視著前方。在它的身背後,有一條八尺長尾,其上裹挾著滾滾烈焰,散發著灼人的熱浪。火尾落入湖中,頓時方圓數丈之內的泛起了滾滾水泡,騰騰的水汽向四麵八方彌散開去。


    而在那巨虎的頭頂之上,還盤旋著一隻雙翼飛龍,身形與那黑虎不相上下。


    不過說它是龍也並不完全相似,那模樣與巨蜥倒很接近,周身上下金鱗遍覆,背後一對如同蝙蝠的金翅在太陽光的照射下被勾勒出絢麗的輪廓。


    “嗬!我說是誰那麽囂張,原來是你們這兩條走狗!”鴻烈瞪著這對巨獸惡狠狠地說道。


    “夏鴻烈!你神功盡廢還出言不遜!啊對了對了!你身邊還有你的師妹,堂堂昔日北辰宮之主,今天準備要靠一個女人來保護麽?”那黑虎冷笑道。


    “是啊,不過柳夢辰,天界誰不知道你心裏隻有夏傲然,這小子當年怎麽追求你你都不理他。怎麽今天你們倆卻苟且到了一起?你就不怕夏傲然會發怒麽!”


    那飛龍說罷連同黑虎一起狂笑起來。


    “你們這兩隻畜生!”夏鴻烈氣得全身發抖,這二獸一唱一和把他心裏的苦和如今的短處給揭了個遍,性格高傲的他如何受得了這種羞辱,更何況還牽連了柳夢辰。


    “冷靜點!”他剛要繼續怒罵,就覺得胳膊被狠狠捏了一下。扭頭一看,隻見夢辰已經緩過了神,正衝自己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要衝動。


    他強壓了壓怒火,低聲衝夢辰道:“師妹,對付這兩個畜生你有多少把握?”


    夢辰凝視著二獸,認真地道:“原本它倆一起上我都不懼。可是為你療傷這半年損耗了我太多的神力。如今,如果一對一我還有點把握;可若是一起上,我恐怕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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