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大漢抓住機會,發出一聲暴喝,再次向著荊武鳴撲去。


    荊武鳴向後急退,並順勢踢出一腳,這一腳正點在迎麵衝來的大漢持匕首的手腕上。


    伴隨著咣當一聲,匕首應聲落地,然而荊武鳴踢出的腳卻再也收不迴來。


    大漢死死扣住荊武鳴的腳踝,於其怒喝一聲後,將荊武鳴整個掄起,然後向著牆壁狠狠地甩飛出去。


    轟!


    荊武鳴的身形撞到牆壁上的一瞬間,牆壁都為之凹陷數寸,落下滿地的碎石,足見大漢的力氣有多大。


    當身軀滑落在地,荊武鳴感覺全身傳來鑽心的疼痛,不僅如此,他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在翻騰,一股滾燙的熱流由胸腔上湧,徑直衝到嗓子眼,一絲絲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


    他咬緊牙關,身形卻是站立不住,一連退出兩步,倚靠著牆壁,致使自己不至於倒下去,且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大漢的同時,亦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若他感受的不錯,大漢應該是淬體境二重的實力,甚至隻是墊底的存在,但有些時候,並非力量決定一切,技巧的把控更為重要。


    此時大漢的目光落在匕首上,而荊武鳴的目光則落在他身上,若無匕首相助,他或許隻能和荊武鳴拚個勢均力敵,換而言之,多一把武器已是他取勝的關鍵。


    不待大漢動身去拾取匕首,荊武鳴雙目之中已布滿血絲,毫無預兆,他突然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向著大漢再次衝去。


    他前衝的身形向下一矮,猛地就地翻滾,直接軲轆到大漢身邊。


    大漢如今已沒有拾取匕首的時間,因為荊武鳴業已到他近前,其聲勢之大駭人心魄。


    大漢看著翻滾到自己身邊的荊武鳴,他麵色微變,二話不說,揮出一記重拳向著荊武鳴的腦袋砸去,然而荊武鳴的拳頭已先一步擊打在他的小腹之上。


    大漢悶哼一聲,身形弓起,而荊武鳴則雙手扣住他彎下來的脖頸,用力向下一拉,借助拉力,他順勢從地上一躍而起,並一腳踹在大漢的腦袋上。


    蓬的一聲,大漢重重地砸在地上,隻覺得眼冒金星,腦袋一陣的眩暈,絲絲的鮮血自鼻孔中流淌出來。


    該死!生死係於一線的搏鬥,任何一個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喪命,這時候摔倒在地,有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


    大漢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甩了甩腦袋,從地上爬起,扭頭向著荊武鳴看去。


    他的目中隻見一道寒光閃過,緊跟著咽喉一涼,汩汩的鮮血噴湧而出。


    再看其人,他的咽喉處隻留下刀柄在外,而匕首的刀身直接從他的咽喉前側刺穿到後側,於後側露出森然的刀尖。


    他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身軀劇烈的顫抖數下後,再沒有絲毫動靜。


    且說荊武鳴,他仍保持著扔匕首的姿勢,見大漢已然斃命,他長出口氣,就地坐下。


    喘上兩口氣後,他自懷中取出一瓶藥,是在珍寶閣換取的專治跌打損傷的藥,本來是之前塗抹手掌的,沒想到今日倒是派上用場。


    將身上的衣帶解開,荊武鳴把藥粉撒在傷口處,頓時間他不由得悶哼出聲,這藥效的暴烈程度,雖不如鐵樹樹皮的汁液,但依舊非常的猛烈,讓極少受過傷的荊武鳴一時間連連倒吸冷氣。


    藥粉塗抹均勻後,傷口流出的血已止住,他在衣服上扯下兩段布條,一一纏在傷口處,將傷口包紮起來,倒已沒什麽大礙。


    他如今的形象太過難堪,翠煙樓顯然無法再迴去,畢竟一旦大漢被害的事情被人知道,再加上他長時間未歸,且歸來時滿身是傷,難免有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於情於理,他都不願冒這個險,隻是可惜了他贏取的那些銀兩,怕是白花了。


    本來他就不是吃虧的主,雖說他對那名絕色美女無感,但是既然花了錢,他也不介意將對方給睡了,隻是可惜如今一切都要泡湯。


    他長籲短歎一聲,看了看死的不能再死的大漢,嘴角一挑,將匕首取下,就此離開。


    他離開不久,一名黑衣人推門進入破敗的房間,四下看了看,取出藥粉分別撒在男酒保和大漢身上,毀屍滅跡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一連兩名捕快無聲無息的消失,浩嵐城的官府震怒,於是上報浩嵐宗,對此浩嵐宗布下任務命人追查,然而接任務的弟子無一不是一無所獲,最終此事不了了之,再無人過問。


    以上當然都是後話,然而荊武鳴在得知驚動宗門之後,還擔心好一陣,生怕一個不好查到他頭上。


    翌日,荊武鳴來到功法閣,無他,三月來他醉心於賺取貢獻幣,倒是還沒來過功法閣,就連第一次免費翻閱一樓書籍的機會還沒用,如今抽的空閑,他倒是決定好好利用一番。


    看守功法閣的那名老者姓徐,眾弟子都喊他徐長老。


    排過不長不短的隊伍,荊武鳴來到老者麵前,說道:“徐長老,我來使用第一次免費翻閱的機會。”


    “第一次?”老者有些驚訝,畢竟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一次都沒來過的可是極少。


    “是的,這是我的身份牌,另外,我叫荊武鳴。”荊武鳴奉上身份牌,並上報姓名。


    老者略一查詢,便找到荊武鳴的名字,確認他確實尚未使用過後,便給他登記上,說道:“朝九晚五,過時,我就要關門,記得注意時間。”


    “我會注意的。”荊武鳴恭恭敬敬的應上一聲,進入功法閣。


    功法閣分兩層,一樓是武道奇誌等雜書,二樓則是功法秘籍所在,且占地麵積極廣,裏麵的空間也很大。


    進入其中,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一列列的書架,書籍的種類之多之繁雜,讓初來乍到的荊武鳴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而這也才僅僅是一樓。


    在小山村時,他的母親就是他的導師,教導他識字、寫字、寫詩、寫文等,自小他就喜愛看書,隻是那時的書少,他看的不多,也就有所荒廢。


    如今功法閣的一樓對他而言和天堂沒什麽兩樣,自打他踏入功法閣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在不停的放射出光彩。


    他一排排書架的走,一列列書架的逛,感覺自己隻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小會兒,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已經過去。


    荊武鳴不敢再浪費時間,來到一處角落的僻靜處,拿取一本本草綱目便看了起來。


    這本奇誌足有五寸厚,一尺三寸長,拿在手中掂量掂量,不下五六斤重,而且還分為上下兩卷,上卷是草藥,有藥性分析,還有配圖,至於下卷,則是毒草,同樣的也有毒性分析,也有配圖。


    對於荊武鳴而言,找到這本奇誌好處太多,對他日後行走江湖有著極大的利處。


    他一頁一頁的翻閱,一頁一頁的認真記下,無論是藥性分析或毒性分析,還是配圖,他都深深的記在腦海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荊武鳴沒什麽感覺,天色已至傍晚。


    正在他翻閱奇誌,看得入神之時,在他麵前傳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


    “這位師兄,這本奇誌能借給我,讓我先看嗎?”


    荊武鳴聞言一愣,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向說話之人一瞧,隻見自己麵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


    看罷,他當即咧嘴笑了,問道:“好巧啊,你也要看這本奇誌嗎?”


    他麵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給他送鞋來的那位少女。


    少女一看是荊武鳴,也不由得怔了怔,有些害羞的問道:“這本奇誌我就剩下幾頁沒看,師兄,你能借給我,讓我先看嗎?”


    師兄?荊武鳴心中暗笑,也沒解釋,說道:“當然可以,給你。”說著,荊武鳴遞出手中的奇誌。


    “謝謝師兄。”


    少女喜不自禁的接過奇誌,在一旁坐下,便認真的翻閱起來,仿佛一下子就進入奇誌中。


    一旁的荊武鳴看在眼中,搖頭而笑,這少女倒是可愛的很,直接把他這個借書之人撇在一旁不管。


    左右無事,他起身來到書架邊,又尋得一本奇誌,迴到少女身邊坐下,靜心翻閱。


    這本奇誌是本人物傳記,講述的是浩嵐宗的一位老祖,此人武道修為極高,為浩嵐宗打下千年基業,但最終為情所困,離開宗門,至今不知所蹤。


    “至情至性的雲裳老祖,也不知她是不是還活著?”


    聞言,荊武鳴扭頭一笑,說道:“至情至性我不敢苟同,但是她有些執拗,我倒是看得出來。”


    “無情寡義,冷血。”少女撅了撅櫻唇,說道:“這本奇誌我已經看完了,還給你。”


    她將奇誌塞入荊武鳴懷中,狠狠地瞪他一眼,將身子扭向一側,不再理會荊武鳴,仿佛是在賭氣。


    荊武鳴看著她的後腦勺,眨眨眼睛,不知自己哪裏得罪她,在他看來雲裳老祖因情傷而心灰意冷,離開宗門去尋所愛,本身就是執拗,換而言之,別人都不要她了,她還死皮賴臉的去糾纏,不是執拗是什麽。


    當然,他自然不會傻到將心裏話說出來,於是輕言輕語的說道:“好啦,是至情至性總行了吧。”


    “敷衍!”少女不滿的嘟噥一聲,起身來到書架旁,尋得一本奇誌,迴到角落處坐下翻閱,但卻下意識地離荊武鳴遠上一些。


    可以看出少女對他的偏見頗深,荊武鳴無奈的摸摸鼻子,上次隻是個意外,若他知道有人會尋來,定然不會赤身睡覺,至於這次更是讓他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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