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一瞬間就感覺,是天上掉大餅。


    不,餅不足以形容這份驚喜,掉金幣也不過如此了!


    被狂喜衝昏了頭的商鉞不敢確信自己聽到了什麽,整個人愣在當場。


    更讓商鉞不敢相信的是,明明一句謊話都沒說,就得到了他從來不敢期望的發展。


    他大半夜守在拾星門口,並沒有想過拾星會出來,不過是單方麵想要更靠近他一些而已。


    跟那些早已經塵埃落定的往事無關,讓商鉞無法入睡的是拾星的態度。


    拾星的逃避意圖表現得太明顯,讓商鉞不得不反思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


    他的確是卑鄙地用賣慘和示弱換取了拾星施舍的憐愛,對這一點他並不後悔。


    喜歡的人就在麵前,怎麽可能忍得住不去碰觸。


    隻是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親吻和一個安慰的擁抱,就好像淨化了心靈,驅散了記憶裏的陰霾。


    商鉞無比確定,拾星就是他的燈塔,讓他在黑暗沉浮中迷失自己的時候能找到靠岸的方向。


    可親吻和擁抱之後,卻好像把拾星推得更遠了一些。


    躲閃的態度讓商鉞充滿了無力感。


    他以為這份喜歡已經溢於言表,可拾星卻好像並沒有發現一樣,也可能……是拾星對自己沒有一點喜歡?


    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可能被否認的瞬間,商鉞差一點就壓製不住內心那名為“破壞”和“掠奪”的不安定因子,薄薄一扇門,根本擋不住他泛濫的占有欲。


    可如果真的那麽做了,他可能再也無法再靠近拾星了。


    所以他守在門外,盯著那扇門,和內心肆意蔓延的欲望抗衡,卻又享受著每分每秒都侵蝕著心髒的淩遲。


    如果愛不能控製,或者痛才能讓人清醒。


    可那扇能決定他命運的大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門裏的人走出來,對他伸出了手,還對他說出了他想都不敢想的話。


    是夢吧。


    不然怎麽可能連奢望都能實現。


    


    拾星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敢做出這種邀請。


    可看著疲憊到極致的商鉞,拾星又覺得自己做了對的決定。


    這個人看起來好像無堅不摧,卻又好像一碰即碎。


    想成為他的拐杖,撐著他走下去。


    “你需要好好休息。”拾星站在商鉞麵前,四目相對,沒有錯過他眼中忽然亮起來的光芒,“要是你一個人不敢睡的話,我可以分一半床位給你,蓋棉被純睡覺的那種!當然如果你不想的話,我……”


    “想。”商鉞極力克製著,不讓笑容顯得過分囂張,“謝謝。”


    拾星揉了揉發燙的耳朵,明明隻是一起睡而已,參加選秀節目的時候,困了累了他們這些選手們也曾擠在一起睡在練習室裏,那時候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偏偏現在麵對商鉞,就覺得睡覺這件事變了顏色。


    “那,進來吧。”


    拾星打開房門,把自己的世界毫無保留地敞開給商鉞。


    不是第一次進拾星的房間,但受邀而來和闖空門是兩種感覺,商鉞站在那裏,心已經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存在,原本偌大的空間好像瞬間變得逼仄。


    拾星不敢去看商鉞,踩著拖鞋往床邊走,剛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麽,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就在商鉞以為他又要逃跑的時候,拾星抱著一個口袋迴來了。


    “呐,這是送給你的。”拾星蹲下身,拿出口袋裏的東西放在了商鉞的腳邊。


    那是一雙毛絨絨的拖鞋,鞋麵上有一隻黑色的兔子腦袋,跟拾星腳上那雙同款不同色。


    “怎麽想到送我這個?”


    商鉞哭笑不得地問,他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跟兔子有什麽關係,就算是黑的也不太符合他的人設,他可不是小兔子。


    還蹲在地上的拾星抬頭看他:“你上次不是一直盯著我的拖鞋看嗎?我還以為你也想要呢?”


    商鉞想起了拾星說的那一幕,可他當時隻覺得軟乎乎的兔子跟拾星很像,卻沒有覺得自己跟他是同類。


    拾星大概也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拖鞋造型跟霸道總裁不太搭,立刻就要收起來:“不喜歡也沒事,我給小馬哥吧,不浪費。”


    “不行。”商鉞蹲下|身從拾星手裏搶過拖鞋,“說了送我就是我的,不能轉送給別人。”


    商鉞說完也不給拾星搶走的機會,立刻脫掉了原來的皮拖鞋換上了。


    “剛好。”


    商鉞不習慣這麽軟的觸感,但一想到是拾星送的,又覺得喜歡得不得了。


    “謝謝星星,我很喜歡。”


    “不,不客氣。”


    拾星低頭看了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攻受分明的兩雙拖鞋,上麵的兔子腦袋差一點點就要挨在一起了,仿佛要親親一樣。


    “挺配的。”商鉞越看越喜歡,忍不住誇道,“星星真會選。”


    拾星被誇得不自在,越看腳上的拖鞋越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情!侶!款!吧!


    “我要睡了!”


    落荒而逃的拾星踩著拖鞋跑到床邊翻身躺下,用薄被把自己蓋了個嚴實,連頭發絲都沒露出的那種,真實演繹了什麽叫做“掩耳盜鈴”。


    商鉞沒有揭穿小兔子欲蓋彌彰的行為,甚至被他這樣的反應取悅了,那些沉積在心底的陰暗晦澀一掃而空。


    輕輕朝床邊走去,心髒幾乎要被喜悅擊沉,在掀起被子一角的時候,商鉞清楚地看見了躲在被子裏裝睡的小兔子瑟縮了一下,拽著被子的手指都繃緊了。


    商鉞沒有取笑拾星的心思,事實上他自己也快緊張死了。


    可欲望占了上風,他舍不得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所以商鉞選擇麵朝拾星所在的方向躺下,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身邊人的唿吸變得平緩,商鉞才伸出手,將遮在拾星頭上的薄被掀開了一些,望著那個毛絨絨的腦袋又看了很久,伸手勾起一縷發絲繞在手指上,也隻有在這時候他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動手動腳。


    熟睡中的拾星毫無意識,他撓了撓臉,忽然轉身麵對商鉞,拱了拱被子向更溫暖的方向靠近。


    商鉞瞬間停止了動作,看著離自己不到半米的拾星,懸在半空的手不受控製地輕輕落在了他腰上。


    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沒有把人攬進懷裏。


    “好夢。”


    商鉞閉上眼,許願他愛的人今夜能安睡。


    


    拾星睜開眼就看見了自己違規的手緊緊抓著商鉞的睡衣衣襟,從褶皺程度來看,顯然不止抓了一會兒。


    這會兒迴想起來,好像昨天的夢裏都有清幽的檀香味。


    再看看身後離床邊的距離,拾星滿頭黑線。


    是我先動的手,所以我到底是什麽時候靠過來的?


    那時候商鉞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明明昨晚楚河漢界分得無比清楚,就差掛在床邊了,為什麽睡了一晚上他就“叛國投敵”了!


    怎麽從來沒發現自己的睡相是這麽差的呢!


    就這還敢邀請人家一起睡?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應該是在商鉞醒來之前,掩蓋自己投懷送抱的事實!


    拾星默默往下挪動,試圖在不驚動商鉞的情況下,逃離他的包圍圈。


    “醒了?”商鉞沒有睜眼,帶著笑意開口問道,“睡得好嗎?”


    “挺……挺好。”拾星根本不敢抬頭,也就沒有發現商鉞臉上的心滿意足,“你呢?做噩夢了嗎?”


    “沒有,一整晚都沒有做夢。”


    因為最美的夢已經實現了,所以夢裏的虛無已經影響不到他了。


    “時間還早,你接著睡吧。”商鉞十分自然地揉了揉拾星的腦袋,像是已經預想過無數次一樣,“我去上班,今天公司還有事。”


    正好拾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起床後的尷尬,聽了這話又縮了迴去裹緊了薄被:“那,路上小心。”


    “好。”


    其實公司並沒有什麽事,去不去都沒什麽關係。


    可商鉞知道急不得,他能在結婚當天以出差為借口,暫時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是知道對待拾星最好的辦法是循序漸進。


    不能逼得太緊,也不能完全放開手,得給他適應的時間。


    商鉞下了床就看見放在腳邊的黑兔子拖鞋,心一下子就軟了。


    “我今晚還能過來嗎?”商鉞知道自己輸給了欲|望,“就隻是像昨晚那樣借我半張床,我可能還會做幾天噩夢。”


    躲在被子裏想要裝作昨晚什麽都沒發生的拾星:“……”


    “……恩。”


    得到滿意答案的商鉞,克製著想要抱一抱小兔子的衝動,沒有再畫蛇添足多做什麽。


    聽見商鉞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拾星掀開了蓋在腦袋上的被子,不斷深唿吸試圖調整自己的心跳頻率。


    啊啊啊啊啊我答應了什麽?


    我為什麽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


    今晚還要跟他一起睡?


    這是要考驗我的道德和良知嗎!


    清醒的我或許還能抵抗美色的誘惑,可睡著的我根本控製不了寄幾啊!


    拾星裹著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沒一會兒就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卷餅。


    什麽叫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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