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麝香、山楂、甲魚……皆是落胎之物。


    沈之行送來,不過是身為長輩,有些話明說不雅。


    但萬嬤嬤心知肚明,朝鮮李貴人那一胎,絕對留不下。


    宮中慣會捧紅踩黑,李貴人曾經起勢多快,現在便跌得有多狠。


    此前有沈之行念及後宮女子不易,壓製那些陰私齷齪之事。


    否則憑那女子的性子,如何能成功懷上龍嗣。


    無須沈之行出手,他隻需收起保護傘,那李氏女自能體會人間疾苦。


    這些話沈之行不好對趙鯉明說,但送來東西萬嬤嬤便懂。


    沈府管家見她明白,也不多話,隻道:“這次的東西裏,有上好的鱘龍魚筋,昨夜事發突然,那道燴龍筋阿鯉小姐沒吃完。”


    “沈公怕阿鯉小姐心中惦記,今日命我送來些,萬嬤嬤記得命人做了。”


    萬嬤嬤笑著應下:“好。”


    昨天那上元宴,趙鯉弄了一身狗毛迴來,迴來洗澡折騰,現在還在補覺。


    萬嬤嬤與沈府管家寒暄,一邊想著待會便叫灶上煨高湯。


    卻聽沈府管家咦了一聲:“那是?”


    話未盡,一個身影從他跟前急匆匆走過。


    萬嬤嬤和沈府管家看著那人的背影相視一笑。


    趙鯉的小暖閣裏,火牆燒得熱,她不安分地從被子裏伸出一隻腳。


    烏密長發散在枕上。


    工作原因隨時準備熬夜,趙鯉早練就一身在哪都能快速入睡補充體力的好本事。


    在絕對安全的地方時,更是睡得沉。


    有人坐到她身邊也沒有發現。


    不安分探出的腳第三次被人塞迴被窩,她才微微蹙眉。


    “熱。”


    睡夢中她含含糊糊念叨一聲。


    身子一滾,叛逆無比地探出整條腿將被子夾住。


    “渴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問。


    睡得迷糊的趙鯉沒幾分思考能力,隻覺一隻手在她發上摩挲,掌心寬厚暖和。


    聽得詢問,她也不知人家問了什麽,胡亂點頭。


    頭上暖唿唿的手抽走,腳步聲出了門去,少時又迴來。


    趙鯉肩背被托起,一盞還溫著的茉莉清茶喂到嘴邊。


    趙鯉背後靠著寬厚的胸膛,眼睛都不睜飲了半盞茶水。


    隨後迴身抱住身後散發熟悉木香的身子,打著哈欠道:“謝謝沈大人。”


    她閉著眼睛,勾著來人脖子便要去親。


    隻臉湊到半道,突然清醒:“沈大人?”


    一張眼,她男人依舊俊朗無比的臉便在眼前。


    一手不知何時摸到她腰上攬著,一手還端著那半盞茶。


    “你迴來了?”


    “嗯,迴來了!”沈晏答道。


    本早該迴來,奈何運河結冰,若是征發民夫伐冰拉纖倒可趕迴,但未免勞民傷財。


    因此拖拉著,到了今日才迴來。


    趙鯉看著他,商量道:“不然,先將茶盞放下?”


    禦窯廠燒製的茶盞,摔了可惜。


    沈晏頓了頓,不但起身擱下了茶盞,還順手關上了門。


    再迴身來,剛走到榻邊彎下腰。


    便被一雙手拽著領子扯了去。


    他忙用手撐著床榻,這才沒讓自己身子沉甸甸砸人身上。


    趙鯉卻不領情,扯著他脖領,腳一勾。


    小蛇一般纏在了沈晏身上,硬生扯亂了整齊的衣襟,露出他半截頸子。


    “想你想你想你!”


    頸邊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蹭,姑娘直率述說著想念。


    沈晏胸口鼓鼓脹脹,每一跳都酥癢。


    “我也想你。”


    正是情濃時,小別愈發催化思念。


    隻耳鬢廝磨哪裏夠。


    趙鯉雙手硬掰著沈晏的腦袋,閉目貼了上去。


    二人都善學習樂學習,技術同時進步。


    濃情之下唿吸交纏,暖閣中香味融成最曖昧味道。


    窗外園中,梅樹枝上一團白雪突墜,露出白雪遮蓋之下的豔紅花朵。


    花芯吐蕊,暗香浮動。


    許久,暖閣窗中傳出男子喑啞聲音:“阿鯉。”


    暖榻床邊流蘇,搭在男子大氅的長絨上。


    隨意拋在地上的大氅上,搭著兩條碎布條。


    卻是被暴力撕扯開的中衣。


    沈晏仰躺榻上,衣衫淩亂露出半片結實胸膛。


    一邊喘著氣,一邊按住趙鯉越發麻利熟練的手。


    不能再繼續了!


    沈晏捉住趙鯉兩隻忙碌的小手,翻身將她按在床板上。


    輕聲哄道:“該停了。”


    趙鯉眼神都飄忽,聽這話有些不樂意。


    膝蓋提起,輕輕蹭了蹭,男人一聲悶哼,一下輕顫。


    趙鯉長發披下,抱腹散開,少見露出媚態。


    她微眯著眼睛:“真的要停?”


    沒吃飽的貓一樣,舔舔唇角:“可我不想。”


    沈晏哪受得住這個,沉重喘息著將頭挨在她鬢邊,討饒道:“阿鯉,饒了我。”


    這句沙啞討饒,叫得趙鯉骨頭都酥掉。


    忍不住惱了,掙脫手去擰他腰側,隻是想到自己的手勁,硬生停下,改畫了一個圈兒。


    質問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莫不是還念著那些狗屁禮數?”


    趙鯉帶著薄繭的手在沈晏腰側勾過,他登時緊繃了身子。


    沉聲解釋道:“我已命人研製男子用的避子藥物。”


    沈晏處心積慮將趙鯉圈在身邊,從一開始便棄了那些禮教禮數,打定主意作這世間最無恥之人。


    但計劃不如變化,趙鯉的運勢實在微妙。


    沈晏不敢想,兩人胡來一發入魂的幾率會有多大。


    要是趙鯉懷上身孕,再遇上那些兇險之事該怎麽辦。


    至於女子用的避子藥物,從不在沈晏的考量範圍。


    沈晏輕托著趙鯉的後腦勺,薄唇摩挲吮去她臉邊一粒汗珠。


    “再等等,再等等。”


    趙鯉愕然:“你擔心那個?”


    她看著沈晏,神情突然微妙。


    “又不是……隻那般才行。”


    趙鯉覺得自己有義務,叫沈晏知道什麽叫花樣。


    否則都對不住自己曾畫的那麽些本子。


    她勾住沈晏的脖子,咬住下唇,在他耳邊輕聲道:“沈大人……阿晏可要好生受著!”


    沈晏微喘兩聲,察覺趙鯉軟和的唇,在胸口一沾即走。


    他緩緩閉上眼睛。


    腦海裏卻想起,棗樹借陽夢境中被一簪子刺死的自己。


    想著,希望這次不會再挨一金簪。


    不料這時,院中傳來阿詹打顫的聲音。


    “沈大人,趙千戶!”


    “兩位談好工作了嗎?外……外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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