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那麽多體質點加成後,力氣非同小可,這一按,直接讓趙開陽白日見了星星。


    大股大股的鼻血湧出,反嗆進趙開陽的嘴裏,他滿嘴血腥,再說不出話。


    “哥哥,你怎麽了?”趙鯉嘴裏唱做俱佳,手卻摸著趙開陽的狗頭。


    趙鯉湊到他的耳朵邊,輕聲道:“狗東西,想不到你還有今天吧?”


    而後抬起頭,喊道:“快給我哥哥請大夫。”


    單就給趙開陽一個人請大夫,包紮。


    再讓包紮得妥妥帖帖的他,和這些被打得血淋淋的儒生一起被送迴去。


    白鹿書院霸淩風氣,趙鯉是知曉的,侯府次子尚且被人欺淩。


    有她這靖寧衛的妹妹,趙開陽的書院生活,想來會添些樂趣的。


    趙鯉想著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捂臉強行憋住,隻給眾人留下顫抖的肩膀:“哥哥,哥哥……”


    趙鯉還想繼續加一把火,她的表演就被打斷。


    沈晏沉著臉,將趙鯉拎到身邊:“你叫得倒是親熱。”


    趙鯉不明所以,不過她的警覺提醒她,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見好就收,她也不再繼續讓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表演。


    想要加強節目效果,她應該用鄙視不屈的眼神看著沈晏,罵上兩聲,但她不敢!


    最終大喊了一聲:“給我哥哥請大夫!”


    就被沈晏拉入了公堂。


    留下一些校尉力士,不知沈晏趙鯉這白臉紅臉的,是鬧什麽。


    但趙鯉憑借蔥花餅搓出來的情誼,在靖寧衛頗有人緣。


    餘下的校尉力士相互看看,還是遣了一人去請大夫,並且將趙開陽從刑凳上扶了起來。


    趙開陽滿臉都是血,腦子還沒緩過勁。


    他雙腳觸地,雖第一下被打的傷處一酸,但隨即就站住了腳。


    等他捂著鼻子,暈乎乎的抬頭,迎接他的,就是褲子上全是血的同窗們,質疑疏遠,乃至於怨恨的眼神。


    他心中一突,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便被兩個校尉一左一右的挾住:“趙大公子,請旁邊稍歇,我們為你請大夫。”


    趙開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蠢貨,他依然意識到問題所在,和趙鯉的險惡。


    但他拗不過這兩個校尉的力氣,就這樣被攙扶著,按在了一張不知道哪裏尋到的木榻上。


    麵對同窗們的眼神,他最終無力辯解的垂下頭去。


    趙開陽遭遇什麽,正在思考如何擺脫困境趙鯉不知,入了公堂,她正想笑上兩聲,便看見了沈晏的臭臉。


    那張好似別人欠了他八百萬的臉,讓趙鯉迅速將麵上笑容一收,做出嚴肅模樣。


    “哥哥?”沈晏重複了一聲,他垂眸,摩挲扳指的動作加快。


    “不是,是狗東西。”


    看見他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莫名不祥的氣息,趙鯉果斷改口。


    “我趙鯉跟趙家勢不兩立!”


    “嗬嗬。”沈晏不想聽她滿嘴跑火車,沉默看她半晌。


    趙鯉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他這才悠悠開口道:“下次別叫了。”


    “噢!”趙鯉麻溜點頭。


    這出短暫的鬧劇,很快過去。


    兩人調整好狀態,開始商議正事。


    趙鯉先是將蔣進的發現和遭遇說了一遍。


    “基本可以確定五聖就是五通猖神。”


    趙鯉和沈晏在公堂後的小夾室內對坐。


    “五通……”沈晏皺起眉毛,似在思索。


    而後,他開口道:“三十年前,江南道曾有奇案,一整個村的村民,聽信妖邪謠言,集體自盡。”


    “當時的卷宗中,便曾提及,村中人都信奉五通神,為了去往極樂,最終集體自裁。”


    沈晏的腦子裏,裝著滿滿的卷宗,有些時候,問沈晏比去查卷宗還要效率。


    趙鯉已經習慣把他當作搜索引擎。


    聽他提及三十年前的舊案,趙鯉也並不驚訝。


    正說著,沈晏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這是馬亮秘密潛入白鹿書院,在袁孟之床下尋找到的東西。”


    趙鯉接過一看,一排碩大的字,印入眼簾——《請神錄》


    趙鯉翻開,一行粗糙的雕版印刷字體印入眼簾,趙鯉頓時蹙眉:“留下這書的人很謹慎。”


    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在大景大規模刊印的,大抵隻有幾本流傳。


    但留下這書的人,寧使用成本極高的雕板,也不願意手抄留下筆跡。


    “不但謹慎,還很狡猾。”


    沈晏讚同的點點頭後,示意趙鯉繼續看。


    趙鯉仔細去看內容。


    這本冊子,極有煽動力的講述了幾個故事。


    故事中充滿了意淫,窮酸書生們不好生念書,而是通過請神這般邪門歪道,迎娶高官或是恩師的女兒,走上人生巔峰。


    通篇趙鯉隻看出了謊言兩個字。


    冊子中的請神法,隻有兩種,一個叫做請神吃糧,一個則是橋上聽馬。


    這兩種請神法,即便是趙鯉,也第一次聽聞。


    其中請神吃糧需選一偏僻荒墳,去燃白蠟,點白線香,供奉一方白肥豬肉。


    再準備一隻白瓷碗、內盛生米一碗。


    然後在子時十分,殺黑貓一隻,用貓血將生米浸透後端上供桌。


    之後便誠心閉目,在心中默念三遍所求之事。


    期間絕不可睜眼。


    一炷香後,張開眼睛,若是供桌上黑貓血米被吃光,則代表請來了神,所求之事心想事成。


    看到此,趙鯉十分肯定,弄出這本冊子的人,絕對不懷好意。


    書中所言的請神法,哪一樣不是針對陰神詭物?


    真的照做,請來的隻能是詭物。


    她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繼續看了下去。


    第二條請神法,比起第一條,更加簡單。


    但卻更有詭異色彩。


    這種請神法,需要請神人單獨一個人去到一處通行的大橋。


    走到橋中間,口含一把墳頭濕泥。


    白瓷碗倒扣在地上,將耳朵貼在碗底聽。


    在這橋下,可能會聽見正常江河水流淌的嘩啦聲。


    可能會聽見像是軍隊行軍的隆隆腳步聲。


    請神者墳頭濕泥填嘴,絕不能動彈。


    聽見任何聲音都不能說話。


    直到請神者,隔著瓷碗,聽見集市叫賣聲,這才能吐掉口中墳頭濕泥,小聲的念出自己的要求。


    自會有聲音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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