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圍白霧茫茫,凱希眯了眯眼睛。


    這種景象她見得多了,現在自然也就不慌。


    “係統,讓我出去。”


    凱希說話的聲音不大,聲音卻在這處空間內迴蕩著。


    等了許久都不見係統的迴答,凱希微微蹙眉,之前倒是沒有這種不理自己的情況,現在確實有點意料之外。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卻發現景象一直是這樣的,像是被困在了這處。


    但她並沒有慌張,神情依然淡定平靜,仿佛隻是平時走在天城的路上一般。


    每次進入這種景象都會有著出口,有時近,有時遠,但隻要往前走就可以了。


    所以,這次凱希也是這般做,向著前方走去,沒有停下。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沒有變化,依舊白霧繚繞將這裏變得不可視,甚至是有意阻攔她。


    停下腳步的凱希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任何的變化。


    右手虛握下巴迴想上一次進入這裏時是什麽時候,但想來想去,時間已經很是遙遠。


    反倒是想起來也沒有什麽有用的。


    在這裏,她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沒有時間的流逝感,像是停止在此刻,隻是要她一直走下去。


    站在原地的凱希抬頭向上看去,仍舊是白茫茫一片。


    入眼的一切都是一樣的,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事物。


    蹙著眉的凱希還是想要得到係統的迴應,畢竟,之前讓她進入這處地方的,便是係統。


    “係統,係統?”


    可不論凱希怎麽喊,始終隻有她自己的聲音。


    喚了幾聲後,也就放棄了。


    雖然在這裏不會覺得累,可沒有人迴應她,也會在越來越長的時間中讓她感到孤獨與失望。


    索性,還是不喚了。


    係統什麽時候想出來了,便會出來的。


    前幾次也有著這樣的惡作劇,凱希有些習以為常。


    隻是在第一聲喚的時候沒得到迴應有些感到意外而已。


    抬手揉了揉銀發,想著是要原地等待還是繼續走。


    畢竟,處在這裏雖然不會有著疲累,但會覺得孤獨。


    她也並不想一直留在這裏,她還有著很多事沒有去完成,也不知道為什麽係統會在這個時候將自己拉入進來。


    就算想要用著自己的身體去遊玩也無妨,隻要不做出什麽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她會同意的。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但是讓她在這裏待著,凱希會將意識逐漸放空,甚至到了最後會停止思考,或站在原地,或一直埋頭向前走。


    而現在,凱希想到的,也隻有向前走這一個想法。


    她要出去,隻有向前才能找到出口。


    抬腿走去,可她又不清楚出口到底離她多遠,隻能一直走,一直走。


    至於要走多長時間,凱希不清楚,隻是在這裏的流速與現實的時間流速不同,這裏太過緩慢。


    所以她並不擔心現實會度過很久的時間。


    可是,即便時間流速不同,這裏的白霧卻容易叫人陷入進去。


    現在的凱希就是如此,不清楚走了多久,但雙眼沒有神色,整個天使的動作都顯得僵硬了些。


    “小殿下。”


    熟悉的聲音響起,仿佛是要將這位銀發的天使喚迴。


    但凱希並沒有因著這一聲而停下,許是沒有聽到,腳步並沒有停。


    一直向著前方走去,想要看看,這裏到底怎樣才是個頭。


    她不信走不到這裏的盡頭,望著前方的雙眼空洞,腳步更像是機械性的邁動著,一步一步。


    “小殿下。”


    再一次的唿喚,那雙空洞的藍眸似乎是有了一絲光,像是聽到了這一聲。


    腳步慢了幾分,但並沒有就此停止。


    “小殿下。”


    第三聲的唿喚,失神的銀發天使才停下了腳步,眼神中的光又多了幾分。


    像是在奪迴身體的主控權,藍眸中有著一絲掙紮,不多時,藍眸轉動了幾下,隨後,緩緩地轉過頭向後看去。


    此時此刻的白霧中,有一道身影若隱若現,藏在厚厚的白霧中叫人看不清。


    別說樣貌了,就連身體都看得不真切。


    但凱希還是憑借著聲音認出來那位藏在白霧中的天使。


    “阿...追。”


    卻並沒有得到那位天使的迴應,像是凱希叫錯了一般。


    可她不會猜錯的,聲音她不會認錯。


    轉過身的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她的樣貌,但白霧遮住了一切。


    “阿追。”朝著身影的方向走去,腳步逐漸加快,可仍舊觸摸不到她。


    明明就在眼前了,可不論如何伸出手,所碰到的隻有白霧。


    不死心,她要見到阿追,哪怕是在這種地方。


    “凱希。”


    另一道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原本還朝著阿追方向走的凱希仿佛被拉拽著停在原地。


    而這道聲音的主人,凱希也知道是誰。


    “蕾娜。”


    有些混沌的大腦加入了一絲清明,她不覺得蕾娜會出現在這裏。


    可在一瞬間出現在身後的太陽又叫她愣在原地,眼中有著不敢置信。


    隨著蕾娜從身後抱住她,凱希才看清楚了身前緩緩走來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看著單膝跪在身前將自己的右手輕握,吻在手上的天使,凱希又不覺得這是虛假的。


    那個表情,那個眼神,那個笑容,都如此的真實。


    不等她細想,再次傳來的聲音讓她將目光轉向一旁。


    “凱希。”


    “彥。”


    明明這裏不該有著她的,可現在,白霧讓她逐漸忘卻了思考。


    甚至於接下來的聲音傳來,人出現在眼前,她也隻是看著,叫出名字。


    “小傻子。”


    “星安。”


    仿佛這就是真實的,哪怕是幾千年不見的天使,在這一刻仿佛都活了過來。


    而凱希,也想要忘卻這是夢境,覺得這樣也不錯。


    至少,她見到了想要見到的。


    即便知道這是假的。


    可是,真實的,就一定是美好的嗎?


    “笨蛋天使。”


    “阿願。”


    感受到撫摸到臉上的手,雖然沒有溫度,但能夠見到便已有了溫度。


    隻不過,感受著身體愈發的沉重,似乎是要陷入泥沼中,唿吸的不順讓她停止思考的大腦頓時有了幾分危機感。


    向下的陷入感實在是令她有些害怕。


    掙紮著想要向上,想要掙脫。


    可是手腳沒有力氣,就像是被灌了鉛般沉重,可意識又有著,想要向上,想要逃離。


    她知道不該在這裏,不能停在這裏。


    猛然睜開眼睛的凱希看著天花板,唿吸都亂了套,額頭上有著冷汗。


    外麵柔和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剛剛好停在了床邊。


    她有些不敢相信剛剛的是不是夢。


    或許是吧,但有些過於...可怕,讓她不敢迴想。


    想要抬手擦一擦額頭的冷汗,卻發現有些動不了,並不是完全動不了,隻是想要活動有點困難。


    看著跟八爪魚一般抱著自己的蕾娜,凱希覺得,自己做噩夢是有原因的。


    畢竟,被這樣的抱著,不做噩夢才怪。


    況且,在夢中,被她們拉扯爭奪,確實令自己窒息,就像現在自己被緊緊抱著唿吸不通順一樣。


    所以,噩夢的罪魁禍首是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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