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修複倉中的天使。


    凱希即便知道她不會再醒過來,可依舊要這樣做。


    她相信,有一天終會再見到她睜開眼睛,用著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雙眼睛中隻有自己,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伸手將阿追粘在臉頰的一縷發絲拂去,看著緊閉雙眼的天使,心中泛起苦澀。


    隨後又想起她問自己的問題。


    自己喜歡過她嗎?


    可是,喜歡與不喜歡,她早就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了啊。


    或許,是喜歡的吧。


    但是她為什麽不要聽自己說呢?


    嘴角不免露出一絲苦笑。


    “阿追,你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對你的感覺是怎樣的。”


    “可我不想要你離開,一旦想到你會離開我,我就覺得很難過。”


    伸手將阿追的手拿起,放在心髒處,讓她去感受這裏。


    強有力的心跳是她還活著的證明。


    “感受到了嗎?”


    “此時的心為你而跳動。”


    即便如此,凱希也知道,阿追不會迴答自己了。


    明明從前自己的任何問題都會得到她的解答,但是現在不會了。


    甚至不會再陪著自己躺在草地上,花海中,看漫天的繁星。


    也不會再有天使在自己累時讓自己躺在她的腿上,為自己獻上一絲水果的香甜。


    她的阿追明明那樣的好,好到不為了她自己著想。


    怎麽會有天使那麽傻啊。


    凱希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手指輕輕描繪她的眉眼,卻不會再見她醒來。


    她喜歡她對著自己笑的模樣,也喜歡她抱著自己時候的溫度,更喜歡她事無巨細寵溺自己的時候。


    “阿追,你可以自私的。”


    “你甚至可以要求我,讓我說喜歡你。”


    得不到迴應,因為不會再得到迴應。


    溫熱的指腹觸到冰涼的唇,細細摩挲著。


    隨後低頭吻上那冰冷的唇。


    就像是地球童話故事中王子親吻睡美人,將那詛咒解開。


    可這不是童話故事,也吻不醒永遠沉睡的天使。


    而凱希也從未覺得阿追這般冰涼過。


    不再是有著溫暖懷抱,也不再有著溫柔笑容。


    仿佛一下子從自己的太陽墜落進冰冷的湖底,將那所有的熱情都冰封。


    睜開湖藍色的眸子,沉靜的可怕。


    離開她的唇,臉上的神情有著麵對其她天使時所沒有的溫柔深情。


    即便她看不懂自己的心,也不知道喜歡與愛到底是什麽滋味。


    可她願意去尋找。


    輕輕撫摸著阿追的臉頰,最後再撫摸一次。


    “我等你醒來。”


    她不知道阿追什麽時候會醒,但神的壽命無限,不會消亡。


    所以她有的是時間,她可以一直等下去。


    哪怕最後她不會醒,她也會等。


    總有一天,她會將她的基因修複,讓她能夠再次站在自己的麵前。


    那時,或許自己能夠問她,是不是喜歡自己。


    即便現在她還不懂的如何喜歡與愛。


    但是,總會讓她尋到的。


    探索與追尋,或許是她往後一生所要的答案。


    她甘願去做這些,讓自己的心能夠為名為喜歡與愛的字跳動。


    有些不舍的收迴手,將空間隔離罩關閉。


    看著緩緩關閉的透明壁壘,凱希的神情又恢複了從前的淡漠。


    轉身離開實驗室,這裏被凱希設置了重重禁製。


    空間壁壘也隻有凱希能夠打開。


    沒有她的允許,即便是凱莎與鶴熙用著神聖知識寶庫、天基運算群都無法破解。


    她能夠讓她足夠安全,卻也沒有讓她真正的安全。


    來到天基宮,凱莎與鶴熙也知道實驗室的一幕。


    但她們沒有對此說什麽。


    隻是看著有些過於冷靜的孩子坐在沙發上,眼神中沒有往日的光。


    鶴熙坐到凱希身旁,能夠感到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淡氣息。


    可她不會因為這股氣息而退縮。


    這是她的孩子,即便做了什麽錯事,她也不會怪罪她。


    伸手將天使擁在懷中,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但她又知道,自己孩子現在並不會因為她左右情緒。


    隻是像她小時候一樣,抬手撫摸著她的頭發。


    “凱希,媽媽會讓她醒過來的。”


    對於基因這塊兒,鶴熙很有把握。


    卻也有讓她無奈的時候。


    畢竟,虛空的能力還是超出了現在天使所掌握的科技範圍。


    反虛空的能力即便有,卻也無法真正對付虛空生物。


    一旦主世界被虛空生物入侵,還是會遭受到難以承受的傷害。


    而且,很多天使都不具備這種能力。


    若是碰上虛空生物,是逃不掉的,隻能被殺死。


    就像阿追一樣,被摧毀天使基因,無法修複。


    坐在對麵的凱莎雙手有些無措的握緊,看著孩子的消沉,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做。


    她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做母親,其實很多時候她都無法去理解孩子真正的內心是怎樣的。


    有時候她隻能憑著自己的所想去猜測,難免會有做錯的時候。


    “我很抱歉,凱希。”


    “阿追她...也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對於阿追,凱莎很難說明感情是怎樣的。


    如果不是故人所托,她或許對於阿追的死亡隻是對一個普通的天使那般。


    或許,隻是一個不斷變強的天使進入她的視線,然後為了正義戰死。


    很多天使的一生就是這樣的。


    凱莎或許都不會傷心,也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抬起頭的天使看著對麵的金發天使。


    能夠看到她眼中的悲傷,與難以言說的情感。


    凱希覺得,自己的母上也是喜歡阿追的,但是不同於對自己媽媽的那種喜歡。


    “您不需要這樣,這也不完全是您的錯。”


    “虛空生物是我也沒有想到的。”


    麵對虛空,就算是凱希也會怕。


    她現在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對抗虛空生物。


    “原本我以為將天守給阿追,她就會沒事。”


    “是我沒有考慮好所有的事,更加忽略了卡爾這個死變態。”


    如果不是看了阿追上傳的信息,卡爾的本體並不是主世界,她真的很想衝去將卡爾碎屍萬段。


    現在還要再變強一些,變得更強。


    要有這抵抗虛空生物的能力,要有著真正強大的反虛空能力。


    鶴熙也知道,她了解一部分虛空的知識。


    甚至她就有所武裝反虛空能力。


    “媽媽會幫你的。”


    “竭盡所能幫你做你想要做的正義的事情。”


    凱希看著自己的手心,隻有能力掌握在自己手裏才行。


    “我隻想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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