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痛的吧?


    凱希目睹男人的驚恐以及慘痛的現狀。


    手握著刀柄,隨後狠狠轉動,刀刃摩擦著堅硬骨頭的聲音,其實並不算美妙。


    聽著他的叫聲,帶著難以隱忍的顫抖。


    其實凱希知道,折磨並不符合正義秩序。


    可她忍不住心中的憤怒。


    然而這樣簡單的殺死他,卻又少了些什麽。


    瞥一眼痛到抽氣的男人,抽出了沾滿血液的刀,在他髒亂不堪的褲子上擦了擦。


    就在凱希還想要將刀插入他另一邊的膝蓋中時,略帶著驚訝的聲音響起,才讓凱希稍微冷靜下來。


    【你...你在做什麽】


    原來係統還記得自己,凱希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清明。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麽。


    凱希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是對她訴說嗎?還是應該斥責?又或是請求?


    她不知道,刀尖停在距離膝蓋五厘米的上方。


    這個小巷很黑,但係統看的一清二楚,髒亂的環境,有著慌忙逃竄的老鼠。


    如果能夠嗅到這裏的氣味,凱希認為這個係統可能會吐出來。


    就連凱希自己都要忍受不了,可星安卻在這裏待了那麽久。


    係統雖然有些震驚,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便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可幾個月的時間能夠讓這孩子性情大變?


    雖然在凱莎她們的世界中,殺人這種事很常見,畢竟戰爭不斷,她也早就習慣了。


    可這個世界是不一樣的,這裏有著明確的法律,有著各種治安製度,卻還是發生了這種事。


    凱希是天使,她不應該做這種事。


    殺人,甚至是一個普通人。


    這裏的人不是天使的對手,他們沒有能夠對抗另一個世界人的手段與能力。


    然而凱希做了,信仰正義秩序的天使卻違背了正義秩序。


    【你在殺人?你在殺人!】


    【你怎麽能這樣做!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沒有能夠抵禦你的能力】


    【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顯然已經生氣的係統不過前因後果,絲毫沒有調查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卻一昧的指責凱希。


    握著刀的手有了一絲輕顫,但被凱希隱藏的很好。


    對於係統的斥責,她臉上沒有表現出哪怕一點惱怒。


    星安說過一句話,不知者無罪。


    凱希不怪係統不知道,她隻需要將這個人送到死神手中就好。


    沒有再猶豫,尖刀直直刺穿了男人的另一邊膝蓋,再次聽到他的慘叫,可下一秒卻昏死過去。


    是因為太痛苦了麽?


    可星安也這樣痛,他應該感受一下不是嗎?


    看著不停勸阻的凱希再次做出傷害地球人的事,係統甚至想要施加給她懲罰。


    【住手!聽到沒有!】


    不管係統怎樣警告凱希,她全然當做沒有聽見。


    為什麽要管自己做什麽?


    壞人不應該得到應有的懲戒嗎?


    天使不就該維護正義、幫扶弱小嗎?


    她從小就接受的這些教育啊。


    而且,這個係統也這樣說過,天使就該維護世界乃至宇宙的正義。


    可她這樣做了,係統卻訓斥她。


    為什麽?


    不願去想這些耗費腦子的問題,凱希厭惡的鬆開手,起身朝著星安的地方走去。


    路過手機掉落的地方,順便撿起,雖然上麵沾滿了血液。


    凱希沒有露出一點嫌棄的表情,放入口袋中。


    來到還在沉睡的星安身邊,蹲下身看著慘白的麵容。


    其實星安應該挺白淨的,隻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顯得麵色不太好。


    伸手替她將黏在臉龐的發絲拿開,動作很是輕柔,像怕打擾到她一般,與剛剛完全不同。


    看著絲毫不理會自己的凱希,係統本就因為她傷害了地球人而感到生氣,現在看到又有著一個遭受傷害的人,更是無可忍耐。


    【我真不該選擇你!】


    【他們隻是很普通的人類,而你呢?一個天使,即便用不了暗能量,可你也比他們要強大】


    【但你卻傷害他們,你還有心...】


    “她叫星安。”


    凱希不想聽係統的訓斥,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事。


    打斷了她的話,神色沒有一點改變。


    係統覺得,她應該對這些普通人有著愧疚。


    然而,凱希可不會去在乎係統想什麽,那與自己有何幹係。


    她又不是自願來到這裏的,為什麽她執行正義卻還要這樣對自己。


    手指碰到冰冷的肌膚,她記得之前的星安不是這般冷冰冰,她該是熱情的、歡樂的。


    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柔軟。


    就連沙啞的嗓音都輕柔了不少。


    “是我的...朋友。”


    聽到這些的係統愣住,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


    係統沒有接話,沉默下來。


    凱希不想去管她,輕輕抱起睡著的星安。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警笛聲,隨後便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瞬間被照亮,十幾位警察看著這裏的情況有些駭然。


    任誰見到這種情況都無法冷靜下來。


    一位稱得上十分冷靜的金發女子抱著一個冷卻的屍體站在那裏,身後不遠處還躺著一個男子,甚至還不能確定是否還活著。


    可職業的素養還是讓他們快速進入狀態,將此處拉上警戒線。


    或許是因為男子的慘叫引起了周圍住戶的懷疑,所以報了警。


    凱希被警察包圍起來,臉上卻是不懼神色。


    為首的警察見她沒有拿著武器,想要上前被一旁的警察拉住。


    而調查清楚的係統有些低沉。


    或許不該因為他們是地球人而有所偏袒。


    【凱希,迴家,現在就迴家】


    然而凱希隻是抱著星安走向了一旁的女警,即便他們對自己有所警惕。


    知道他們有些怕自己,便不再向前走。


    微微蹲下身將星安放在較為幹淨的地麵上。


    起身向後退兩步,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係統利用到手的虛空微粒,為凱希開啟了一道傳送門,在她身後。


    看到這一幕的警察都認為自己眼花,露出驚訝甚至於不敢置信。


    或許是他們人生中最為震撼的一幕。


    凱希有些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或許是在對那個女孩做出無聲的告別。


    這個世界不歡迎自己。


    轉身進入傳送門後,消失在地球人眼前。


    再見,善良的女孩。


    願你來世能夠幸福。


    不會孤獨與痛苦。


    來自天使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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