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依舊在奮力表演的白頌有些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但是顧夏說了,最好讓師兄他們注意到自己,雖然親傳都在裏麵關著,但好歹還是有幾個聰明人的。


    隻要注意到這邊,大師兄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拉走魔族的注意力。


    人在上頭的情況下很容易忽視周圍的細微動靜的,況且魔族對自己有迷之自信,壓根兒想不到這群親傳還會玩“聲東擊西”這一套。


    對於顧夏振振有詞的“歪理”,白頌還能怎麽辦?


    當然是隻能選擇相信她了。


    “砰——”


    無形的屏障泛起一絲水波紋路,巨大聲響使得幾個魔族下意識循聲望了過來。


    然後猝不及防和許星慕來了個深情對視。


    見魔族神情驚疑不定,許星慕扒在屏障前,咧唇:“嗨~”


    幾個魔族:“?”


    “商量個事唄,你們把我們放了,到時候我小師妹來了,我會讓她給你們留口氣的。”


    魔族:“???”


    幾個魔族剛平複下來的心緒,再次狠狠一跳,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其中一個冷笑出聲:“大言不慚。”


    “你師妹在哪兒呢?有本事就讓她來啊,到時候剛好將你們一網打盡,讓整個修真界都知道。”


    “你們五宗,不過爾爾。”


    這話說的,平等的攻擊了在場所有親傳,瞬間眼神都化作了小刀子,嗖嗖嗖的直往對方身上紮。


    “嗬。”


    顧瀾意唇角微扯,反唇相譏:“你以為你們魔族又好到哪去?一個個修為在我們之上,卻隻會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陰溝裏的老鼠,是你們的老本行了吧?”


    噗。


    幾個魔族隻感覺自己的膝蓋好像中了一劍,臉都綠了。


    這是哪宗的親傳,說話也太特娘的毒了。


    江朝敘看著他們五彩斑斕的臉色,輕笑:“你們來之前都沒提前打聽一下嗎?顧瀾意這個人,可是會平等的攻擊所有人哦。”


    他好心補充:“無論修士還是魔族。”


    許星慕側頭,難得附和一句:“這話沒毛病。”


    “所以——”他拉長聲音,慢悠悠地說:“你們趕緊把我放走就好了,作為交換,就讓顧瀾意留下來陪你們談談人生理想吧。”


    “不要太感謝我哈,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謝白衣原本認真打量著外麵的魔族,聽到這貨洋洋得意的話,頓了頓,看向沈未尋。


    “你們太一宗,真的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嗎?”


    少年這話絲毫不帶委婉的,沈未尋微笑,“你猜。”


    “……”謝白衣不太想猜,他現在看著沈未尋也不太正常的樣子,還是少交流比較好。


    莫名其妙被當成交換的顧瀾意麵無表情,火速一腳踹出,許星慕捕捉到他的動作,身形一閃,兔子一樣蹦走了。


    “你急了你急了。”


    “……”


    魔族被這幾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親傳氣的火冒三丈,一拳照著許星慕笑得燦爛的下巴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許星慕眼皮都沒眨一下,透明屏障被這股力道砸的劃過一道流光,隨後將對方直接彈飛了出去。


    被彈飛到半空中的時候,那個魔族臉上的錯愕依舊沒能消失,身形化作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在遠處地麵上砸出一個大字型。


    “嘖。”葉隨安一手遮在額前,得出結論:“他臉上的驚訝不像是假的。”


    許星慕:“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蠢。”要打架起碼先把他放出來啊。


    交易還沒談攏呢,這個魔族他怎麽就先下手為強了呢。


    其他親傳眼神複雜,看著滿臉寫著無辜的許星慕,陷入了沉默。


    還不是因為你把人氣瘋了。


    岑歡冷靜總結:“或許魔族壓根兒不知道,把太一宗這群人一起抓來是他們最大的錯誤。”


    這群家夥太知道該怎麽氣人了。


    總而言之,這次沒有提前對五宗做足功課的悶虧,魔族是吃定了。


    ……


    趁著魔族人沒有注意到,白頌和幾個嫡傳眨眼間便離他們近在咫尺。


    他們這次主打的就是一個‘快’字,在心裏大致估算好距離後,白頌捏著符修們貢獻的符籙,沉聲吐出兩個字:“動手!”


    下一秒。


    四周劍氣無形湧現,十幾道雪白劍影朝幾個魔族頭頂落了下去,瞬間攪碎了周圍的枝葉藤蔓。


    這麽強烈的靈氣波動,魔族人要是再察覺不到就是傻子了。


    感知到突然冒出來對著他們就是一頓削的陌生氣息後,為首那個元嬰中期的魔族簡直驚呆了。


    他神識遠超在場所有人,隻是略微一掃便摸清了對方所有人的修為。


    “你們瘋了嗎?”


    一個元嬰期都沒有,竟然搞這麽大動靜出來,他們是覺得反正也輸定了,所以想不開幹脆來找他們一起自殺式偷襲嗎?


    白頌手腕一轉一道劍氣削向他肩膀:“把我師兄他們放了。”


    原本屏障內還在絞盡腦汁拉話題的親傳們也驚呆了。


    一個個找好位置貼在上麵睜大眼睛,吃驚:“瘋了吧?正麵剛魔族,他們是覺得自己能一打五嗎?”


    葉隨安歪頭,看向顧瀾意:“你這個師弟,看來真的對你愛的深沉啊。”


    金丹後期對上元嬰中期,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


    顧瀾意被他這話惡心了一下,想要摸腰間的靈劍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芥子袋被白頌帶出去了。


    他冷著臉,咬牙:“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那不行。”葉隨安道:“我長了嘴當然是要說話的,你管不著。”


    顧瀾意:“……”


    他索性扭過頭,不再看這個讓人糟心的家夥。


    場麵形勢很嚴峻,正如魔族所說,白頌這群人雖然不少,但卻沒有一個元嬰期,隻能勉強支撐和魔族周旋。


    靈氣和魔氣相撞,雖然被法器抵消掉了元嬰期魔族的威壓,但角度刁鑽的魔氣頃刻間壓製了幾個劍修。


    修為差距太大,他們勉強咽下喉嚨中的血腥氣,各種劍招翻飛,五花八門的攻擊倒是讓魔族無法盡快拿下他們。


    這讓本就被親傳們挑釁積壓了一肚子火氣的魔族越發惱怒起來。


    顧瀾意淺色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緊緊盯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謝白衣也看著外麵的戰況,語氣淡淡:“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若是不盡快離開,到時候魔族騰出手來一個也別想跑掉。


    “那怎麽辦?”


    鬱珩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衝出去加入戰局。


    “還能怎麽辦?”許星慕不知何時趴在地上,戳了戳不動如山的法器屏障:“等唄。”


    反正現在他們再怎麽著急也沒用,出也出不去,隻能等等看了。


    到時候他們是成功逃跑還是迎來新的“獄友”,就看外麵那群嫡傳還有什麽辦法了。


    他撥弄著地麵,腦子裏突然閃現一個神奇的想法:“魔族把這玩意弄的跟烏龜殼一樣,要是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整個法器。”


    到時候他們就能自己逃出去了,順便群毆一下把他們關進來的魔族。


    哦耶!


    冷不丁冒出來一句這樣中二氣十足的話,舒月眼角抽了抽:“你是對法器有什麽誤解嗎?”


    還沒等她好好給這個文盲科普一下法器的用法,就聽到許星慕鬼叫起來:“來了來了,支點來了。”


    在場親傳:“???”


    什麽玩意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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