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將神識探了出去,很快就察覺到了不遠處有人活動。


    她當即招手帶著兩人直奔目的地。


    果然不出她所料。


    青雲宗和淩劍宗的人服飾簡直不要太紮眼,遠遠的站成兩隊,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麽,一群人一個賽一個的狼狽。


    發絲淩亂,衣襟盡是褶皺,顧瀾意臭著個臉在說些什麽,不遠處的謝白衣原本疏離的清俊麵容上帶了一層薄怒。


    “呦。這是翻臉了?”


    顧夏壓低聲音,貓貓祟祟的躲在樹後麵,借著長而密的灌木叢遮擋身體。


    許星慕也蹲在樹後麵,雙眼亮晶晶的,等著吃瓜。


    風洛城欲言又止,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你們偷聽的動作到底為什麽這麽熟練啊喂!”


    一看就是慣犯了。


    顧夏:“在宗裏上課遲到時扒窗戶練出來的。”


    鍾屹長老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催著他們卷生卷死,簡直就跟她上學時的教導主任一樣。


    顧夏是五個親傳弟子裏的遲到專業戶,每次都偷偷摸摸扒在窗戶外麵半天,讓師兄們打好半天掩護才能溜進來。


    雖然大多數時候根本沒什麽卵用罷了。


    風洛城無言以對:“……”


    誰家好人親傳天天上課遲到啊?!


    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離譜的事。


    “噓~”顧夏豎起食指,示意他看前麵。


    隻見兩波人直接拔劍了。


    顧瀾意眉眼清潤,但是冷下來的時候顯得格外不近人情,他語調帶著嘲諷:“怎麽?你們淩劍宗是想打一架嗎?”


    他對麵的少年氣勢洶洶:“打就打,怕你不成?要不是你們青雲宗的廢物連累,我大師兄怎麽會險些無功而返?”


    “咦?”


    謝白衣神情依舊冷冷淡淡的,隻是顧夏驚奇的發現,他手裏拿了一把閃著寒光的靈劍。


    看起來很是不俗。


    顧夏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看來男主到底是男主啊,即便沒能拿到機緣,都有天道追著給他喂飯。


    她壓根兒沒想到自己芥子袋裏老頭給的那些東西都不是凡品。


    隻是自顧自的感慨。


    顧瀾意語氣氣死人不償命:“怪我咯?誰讓你們運氣不好正巧在附近,五宗之間互相幫助一下也沒什麽吧?”


    “你!”


    淩劍宗的人簡直要氣死了,他們本來在大師兄的帶領下壓根兒沒碰到多少妖獸。


    可是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見青雲宗的人跟被狗攆了一樣往這裏跑。


    身後跟著的是一大波妖獸潮,個個都追紅了眼。


    顧瀾意絕壁是故意拖他們下水的,兩宗距離拉近時他敢打賭他看到了顧瀾意那個賤人臉上陰險的笑容。


    淩劍宗的人當場就裂開了。


    被妖獸無差別攻擊也就算了,問題是青雲宗那個師妹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傻叉,那些妖獸專逮著她啃。


    由於有這麽個攪屎棍在,他們一路上相當狼狽,浪費了不少時間。


    最後還是全靠大師兄帶他們脫離險境,可還沒等他們繼續往裏深入,就被一道白光扔了出去。


    一群親傳往日裏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的,哪裏受過這等委屈。


    幸好他大師兄進去後一開始就得到了一把上品靈劍,這才不至於讓他們淩劍宗輸的太難看。


    想到這,他心裏才略微舒服一點,語氣惡劣:“是是是,我們運氣不好,隻能勉強得到一把上品靈劍而已。”


    “哪像你們青雲宗啊,帶了一堆拖油瓶來打醬油,最後什麽都沒能撈到,我們確實做不到這一點。”


    他邊說邊瞥了一眼空手而歸的幾人。


    被說成拖油瓶的曲意綿臉色難看,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瀾意唇角緩緩拉平,眼睛裏仿佛蘊著一層冰碴,試圖用眼神凍死他。


    “嘖。”顧夏唏噓道:“這位仁兄是他們淩劍宗的嘴替吧,平平無奇的懟人小能手一個。”


    “會說就多說點,我在意念上支持他。”


    風洛城小聲給她介紹:“那是淩劍宗的小師弟鬱珩,和咱們一個等級的。”


    “哦~”


    這還沒完,曲意綿自知理虧,但是她心裏脆弱聽不得這話,主動站了出來:“這位師兄,我知道你們心中有怨氣,隻是這事終歸不能全怪我們,是那群妖獸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才會追我們。”


    “況且我師兄是為了保護我才受了傷,都是我實力太弱才拖累了師兄們,你要怪就怪我吧,與他們無關。”


    她這話說的相當有水準,一邊將自己引來妖獸的事情推得一幹二淨,一邊又在眾人麵前刷了一波善意人意的好感。


    顧夏聽了都直唿牛逼,不愧是小白蓮,她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蓮味了。


    鬱珩壓根沒有長憐香惜玉的腦子,他雙手環胸,冷笑一聲:“呦,這不是青雲宗最大的拖油瓶嗎?沒想到你對自己的定位挺準確啊。”


    “你說的對,廢物就應該好好待在一旁少給別人添麻煩,而不是像你這樣到處亂竄給我們增加難度。”


    “真是搞笑,你師兄保護你受的傷又不是保護我們,憑什麽不能怪他拖後腿?”


    鬱珩脾氣暴躁,說話根本不帶拐彎的,直接將曲意綿當場罵哭。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靠在樹上抱著劍的謝白衣,委委屈屈:“白衣師兄……”


    話還沒說完,就被鬱珩打斷了,他瞬間警鈴大作:“幹嘛?你叫我師兄幹嘛?你沒有自己的師兄嗎?”


    他指了指渾身冒冷氣的顧瀾意和臉色蒼白的白頌:“喏,你那好師兄都看著你呢,少來打我師兄的主意!”


    本來一路上這人就是個麻煩精,還時不時和他們套近乎,看起來就一副不安好心的樣子。


    想騙他大師兄?


    沒門!


    他的師兄有他來守護。


    “你講不講理啊?”曲意綿氣的渾身發抖,纖細的手指指著他。


    鬱珩:“我這個人就是不講理,你咬我啊?”


    曲意綿:“……”


    淦!


    怎麽會有這種不解風情又沒腦子的親傳,他都不懂憐香惜玉的嗎?


    “行了。”一直安安靜靜充當壁畫的謝白衣終於發話了,他看了看劍拔弩張的眾人:“既然洞府已經關閉了,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顧夏吃瓜吃到上頭:“哦豁。”


    果然是命定的男女主啊,這就舍不得了。


    “大師兄,可是……”


    鬱珩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著他家大師兄冷淡的臉色終究還是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其他人不了解,可是他們幾個親傳和大師兄朝夕相處的再了解他的性格不過了。


    謝白衣此人,雖然寡言少語,但是他一旦決定的事就不容其他人反駁。


    想到這,鬱珩又暗搓搓瞪了曲意綿一眼:


    都怪你!


    害他惹的大師兄不喜。


    曲意綿被這一眼瞪的莫名奇妙:“???”


    有病吧?


    她顧不得想那麽多,在她看來謝白衣這話就是為了替她解圍,曲意綿笑容中帶著欣喜,麵上浮現一抹紅暈。


    她聲音溫柔:“多謝白衣師兄。”


    謝白衣看了她一眼,依舊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微微點頭:“不用。”


    鬱珩一臉防備的突然插入兩人中間,探出腦袋:“道謝就道謝,你臉紅什麽?”


    曲意綿被他耿直的話噎了一下。


    這人怎麽這麽沒眼色?


    鬱珩扭頭看著謝白衣,語速很快:“大師兄我們快走吧,我覺得這個女人對你不安好心。”


    謝白衣:“……”


    鬱珩不說還好,這下連帶著顧夏在內的所有人視線都轉移到曲意綿臉上了,看到她臉上泛著紅暈,又羞又惱的站在那裏。


    顧瀾意擰眉,對她的表現越發不滿起來。


    “噗——”


    顧夏實在沒忍住,當場樂出了聲。


    這人的腦迴路真夠清奇的,把女主臉都氣僵了。


    “誰在那?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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