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渺心煩地抓了抓頭發,不想再跟淩羽過多糾纏,她已經很困了,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人們之所以願意給予孩子和少年更多的包容,是因為他們想問題的模式經常比較片麵和極端,但包容也應該是有限度的。


    她打了個哈欠,調子淡淡的。


    “你覺得我針對你,隻不過是因為你想踩著我立你溫柔通情達理的人設,而我沒配合而已。但我這不叫針對你,我這頂多隻能算是圍觀你出醜罷了。”


    “從今天開始,把你的這種念頭收起來。”


    “我話放這兒了,你從前在離火宗慣用的這種拉我下水的手段,以後再敢用一次,就別怪我揍起你來不留情麵了。”


    淩羽臉色變了又變,她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警告淩渺以後不要再針對她,做出這些對她不利的事情來,結果這小孩倒好,直接放起狠話來了。


    心下不爽到了極點。


    她冷笑一聲,在外人麵前一向楚楚可憐的臉蛋上,此時卻爬上了不屑和懊惱。


    “淩渺,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仗著自己有點力氣,出了幾次風頭,就可以看不起我了?”


    “眼光放長遠一點。我可是極品靈根的天才,是百裏挑一的天才!”


    “我將來,會成為元嬰,會成為化神,而你,你沒有天賦,你會一直都隻是一個徒有力氣的煉氣期廢物而已!”


    明明隻是一個廢物罷了,卻三番兩次地讓她出醜!太過分了!


    “……”


    淩渺禮貌地聽完淩羽的發言,笑了一下,直接一巴掌扣去了淩羽臉上將她打飛。


    淩羽反應不及,隻來得及尖叫了一聲,便栽去了一旁的地上。


    淩渺出手時刻意收了一些力,但淩羽被打的那半邊臉還是腫起來了一點,裙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看著有些狼狽。


    淩羽不敢相信地看向淩渺,“你敢打我!”


    淩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冰冷一片。


    “我分明,方才剛剛警告過你,看來你的記性真是差得離譜。”


    淩羽咬牙切齒,隻覺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從小到大,她何時受到過這種屈辱。


    她的聲線都尖了一點,調子顫個不停,頗有點圖窮匕見的意思。


    “淩渺,你也就敢私下裏欺負我!我說錯了嗎?你分明就是故意在搶我的風頭,想吸引師兄們的目光罷了!”


    “但我告訴你,不論你耍什麽花樣,那些師兄都不會高看你一眼的!他們現在護著你,不過是看你稀奇罷了!你根本就沒法跟我比!”


    淩渺反手又給了淩羽另一邊臉一巴掌,讓她的臉腫得左右對稱。


    “你神經病啊你,我一個十一歲的小孩,你居然還想著要跟我雌競?你腦子是隻有蒜瓣那麽大,裏麵隻剩下想要被眾星捧月這一件事兒了嗎?”


    淩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用最後一絲耐心說道。


    “我已經跟淩風斷絕關係了,所以以後你也別在人前跟我姐妹相稱。”


    “但好歹姐妹一場,我還是給你一點忠告。”


    “淩羽,你的人生目標,不該撲在去追逐他人的寵愛和吹捧上。即使你真的很享受被追捧的感覺,也該有自己的追求,不能隻靠他人的在意和愛慕去證明自己。”


    淩渺迴憶了一下淩羽的種種行為,覺得她也不是壞,她隻是蠢。


    雖然這兩者的界限,有的時候並不明確。


    到底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愛慕虛榮的年紀,本來就是被嬌慣著長大,突然遭了這麽幾下,惱怒也是正常的。


    但話雖這麽說,誰也不比誰高貴到哪裏去,她可沒有義務要一直忍讓她。


    淩羽被淩渺扇得腦瓜子嗡嗡作響,條件反射運行靈氣就想給她一劍。


    但看見淩渺再次朝著她的臉揚起的巴掌,她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畢竟,築基巔峰的白景被淩渺揍成豬頭的場景,她還記得。


    淩羽狠戾地瞪著淩渺,“你現在就且得意著吧,你這般羞辱我,等到了宗門大比,我必定要討迴來!”


    “你這種沒有天賦的廢物,到了宗門大比隻會拖累整個團隊,我就且看,到時候你的那些師兄師姐被你拖累了,還會不會寵著你,且看到時候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淩渺嗬嗬一笑,“好啊,那就宗門大比見。”


    說罷,淩渺沒有再理會淩羽,轉身走進了客棧,再多呆一秒,她都怕自己控製不住一腳踹去淩羽臉上。


    淩羽陰沉地盯著淩渺的背影,恨不得將她的後背瞪出一個窟窿來。


    淩渺走了好一會兒,淩羽才撐著從地上站起來。


    她隻覺得兩頰火辣辣的,委屈一陣一陣上湧,從小到大,連淩風都未曾對她下過重手。


    此仇她必報!


    淩羽轉身,猝不及防與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四目相對。


    她一愣,看著站在原地打量著他的段雲舟。


    段雲舟也愣住了,他跑了幾條街才找到了一個賣宵夜的鋪子,迴來便正巧看見這離火宗的小師妹腫著臉從地上爬起來的一幕。


    “你是……離火宗的小師妹?大半夜的,怎麽站在這裏?”


    淩羽看著段雲舟,本來都已經止住的眼淚一時間簌簌地流得更兇了。


    她嗓音有些沙啞,“段師兄……”


    段雲舟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皺眉,這看著明顯就是被打了啊。


    “是出什麽事了嗎?你們宗可有師兄在附近?”


    淩羽搖了搖頭。


    “我是自己偷偷過來的,宗裏的師兄們都不知道。”


    她抬手捂在自己的一邊臉頰,她臉頰上的紅印子,在她蔥絲般纖白的手指的襯托下,紅得紮眼。


    “我是來找我妹妹的,迴去後,師兄們說過我了,我也意識到錯誤了,因為自己一時糊塗,給大家添麻煩了,所以我心裏也很過意不去。”


    “但我其實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反應慢,笨了些。”


    淩羽抬頭給了段雲舟一個懂事的笑容。


    “我本來是來找妹妹道歉的,但她應該還在氣頭上……不過這樣也好,發泄出來,至少不用把氣憋在心裏。這也是我該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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