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嚐到甜頭了。


    “我得提個醒, 最近某位醫生要稍微禁欲。”


    徐柏樟:“最近有出差?”


    “不是我,是你。”於清溏說:“迴去的日子快到了。”


    三年了, 夜不能寐。


    徐柏樟婉拒了科室的歡迎儀式,也不想搞華而不實的形式主義。他迴心外的目的就一個,拿起手術刀,站在手術台。


    既然如此,就從手術開始。


    手術當天,早上六點。


    於清溏被鬧鍾叫醒,床邊沒有人,徐柏樟在廚房忙碌。


    於清溏貼過來,從後麵抱住他,“不是說好早飯我來準備?”


    徐柏樟攪拌鍋,去握圈在他腰上的手,“睡不著,順便起來做。”


    “總不能是緊張了吧?”


    徐柏樟關火,轉過身抱他,“你覺得呢?”


    於清溏往後錯,認真在他臉上研究了一圈,“緊張沒找見,興奮倒是不少。”


    翹首以盼,心心念念的興奮。


    於清溏:“看來某人很期待。”


    徐柏樟蹭蹭鼻尖,“還好。”


    吃過早飯,衣帽間裏,衣櫃旁。


    於清溏站在他麵前,幫忙打領帶。


    這身是於清溏專門定做的款式,他在這方麵總有過人天賦,不論是襯衫的搭配還是領帶的選擇,總能碰撞出最完美的視覺效果。


    於清溏稍微垂著眼,今天打得格外認真。


    徐柏樟:“進手術室前會換掉,不用這麽隆重。”


    “第一天迴去,準備總要有。”於清溏收緊領帶扣,“而且,萬一呢。”


    今天於清溏休息,主動承擔了專屬司機職務。


    手術上午九點半開始,不到八點,車停在醫院門口。


    徐柏樟解開安全帶,“我走了。”


    “別急。”於清溏轉頭看窗外,又四處尋找。


    徐柏樟:“找什麽?”


    “找到了。”於清溏從座椅背袋裏掏出份晚報,“果然派上用場了。”


    徐柏樟偏頭,“什麽?”


    “跟你學的。”於清溏速度很快,用報紙遮住了擋風玻璃與他們之間,在徐柏樟嘴角留下很淺的吻,“徐醫生,加油。”


    徐柏樟握住了捏報紙的手,又把它擋了迴去,返還了長達三分鍾的吻,“嗯,等我迴來。”


    *


    心外在六樓,離開的三年多,這裏並不陌生。重要會診、手術指導、或者需要徐柏樟的地方,他總會出現在這裏。


    沒能握起手術刀,但這顆心從未離開。


    “叮”


    電梯門打開,先是“嘭嘭”兩聲禮炮,緊接著,是閃光燈、鼓掌聲和簇擁而來的人頭。


    “徐主任來啦!”


    “徐主任,歡迎迴家!”


    “徐主任今天好帥!”


    大多是熟悉的麵孔,都是曾一起共事的搭檔,還有些後浪推前浪的新人。


    徐柏樟和大家說了“謝謝”,視線轉到全場最顯眼的那個。


    鍾嚴端著酒杯,彈了一下他肩膀,“嘖,這審美,一看就不是你的水平。”


    鍾嚴把人從頭看到腳,“結了婚就是不一樣,穿得可真騷。”


    定做西裝,盛裝出席,意料外的小型歡迎會。很顯然,有人和清溏密謀了什麽。


    徐柏樟彎起嘴角,“祝你早日加入已婚行列。”


    “我?”鍾嚴自嘲,“他今天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背地裏少罵我兩句,我就謝天謝地了。”


    徐柏樟:“你也老大不小了,成熟點。”


    “你指哪方麵?”鍾嚴自問自答,“你要是指這場歡迎會,我得提前說明,我專門向老頭和楊院長申請過,他們雙手同意,更何況……”


    鍾嚴轉向斜後方的男人,“咱們梁主任也來了。”


    徐柏樟轉向梁頌晟,無奈笑道:“你怎麽又跟他瞎折騰。”


    “十幾年了,不來總覺得少點什麽。”梁頌晟說:“歡迎迴來,柏樟。”


    “謝謝。”


    鍾嚴把酒杯遞給他,“趕緊,給個麵子,幹了。”


    徐柏樟接下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紅牛裝高腳杯?”


    “討個好彩頭嘛。”


    “這有什麽彩頭?”


    “喝完杯中酒,紅紅火火,牛氣衝天。”


    徐柏樟:“……難為你現編了。”


    “這不是重點。”鍾嚴端起酒杯,張羅大家,“兄弟姐妹們,咱們一起舉杯,歡迎徐主任迴家。”


    “歡迎徐主任迴來!”


    “願手術成功!”


    “徐主任紅紅火火,牛氣衝天!”


    “還是得感歎一句,徐主任今天真帥!”


    徐柏樟迴歸心外的第一場手術,患者是省院公開招募的誌願者。


    醫院將提供免費的手術並承擔後療費用,前提是,手術將全程錄製視頻,且提供觀摩。


    消毒完畢,換好手術服,徐柏樟進入手術室,戴著口罩也能分辨出,留在他視線裏的,全是熟悉麵孔。


    “徐主任,歡迎迴來。”


    “徐主任,等您很久了。”


    “徐老師,太想您了。”


    一助二助三助,麻醉師,器械護士,巡迴護士,手術室助理等共九人,全是三年前,徐柏樟最後一場手術中的同事。


    在那裏結束,從這裏重新出發。


    術前核對開始。


    “患者張三,性別男,年齡四十六歲,住院號9379,床位號090,擬進行心髒瓣膜置換及腫瘤摘除術。手術知情同意書已經簽署,麻醉設備安全檢查已經完成。”


    “手術部位標記已做,手術風險預警,預計手術時間十個小時。”


    “物品滅菌合格,預防性抗生素已用,相關影像資料已準備好。”


    白色無菌巾下,是患者塗過紅棕色碘酊的皮膚。麻醉師盯緊屏幕,觀察患者,隨時調整數值;其他人員準備完畢,等待安排。


    “手術開始。”


    無影燈點亮,綠色手術服和手術刀下,是徐柏樟統治的世界。


    本次手術,徐柏樟選擇了不同以往的胸腔破開方式,以減少患者的創傷麵、降低手術恢複時間。


    患者取半臥位,在進針點沿肋間作一厘米的切口,依次切開皮膚及皮下組織,分開重要血管,剝離纖維組織,手術對象暴露出來。


    手術室內按部就班,手術外的觀摩區,熱鬧得像過年。偌大空間,裏裏外外全是白大褂。


    前麵的臉要快要貼上玻璃牆,後麵的人恨不得望遠鏡都用上,擠不進來的門外,還能聽到抱怨的聲音。


    隻有第二排正中間的黃色腦袋顯得格格不入,如果可以選,時桉隻想迴家睡覺,而不是在急診科連熬三十六個小時以後,又被鍾嚴那個魔鬼叫過來觀摩手術。


    現在好了,前排和左右都是其他科室的主任、副主任,他一個規培生坐在這“鬼”地方,他敢睡嗎?敢跑嗎?敢偷懶敢摸魚嗎?


    時桉轉向門口,歎了口氣,水泄不通,敢跑他也跑不了。


    十個小時,造孽!


    徐柏樟的傳說時桉知道,他是屈指可數能從下刀到縫皮開完全台的主任。沉寂三年,他複出的第一場,必然值得。


    時桉並非對手術沒有興趣,可在他看來,事後觀看視頻錄像也沒區別,近距離的高清攝像頭能把手術的全部過程收錄。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他隻想睡覺。


    觀摩室霎時安靜,手術正式開始。


    此時的徐柏樟與坐診號脈的他完全不同,沒了那股無欲無求、人淡如菊的坦然,更像是掌管生命的使者。


    手術台上旁的他,嚴肅專注、心無旁騖物。刀尖在他手裏流暢自如,一場外科手術,卻像在製造精良的藝術品。


    “小彎兩把。”


    “電刀。”


    “鹽水紗布。”


    “吸引器。”


    徐柏樟手握電刀,動作幹淨利落。


    “自動拉鉤。”


    “方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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