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溏:“又是鍾醫生的主意吧?”


    “嗯,他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我和頌晟塞不下的東西,都裝進了他那裏。”


    “有個這樣的朋友也不錯,生活豐富多彩。”有那麽一瞬間,於清溏想到了洛洛。


    徐柏樟:“這輩子能認識他倆,我很榮幸。”


    畢竟,他們還曾一起共生死。


    於清溏說:“鍾醫生什麽都會玩,卻沒教給你怎麽追人。”


    徐柏樟笑了,“他這方麵不行。”


    至少自己結婚了,鍾嚴還任重道遠。


    於清溏:“別沾沾自喜,你也不行。”


    “怎麽了?”


    “哪有第一次約會,就帶人來圖書館泡一天的。”


    徐柏樟拉著他往樓下走,“我們應該幹什麽?”


    於清溏掃向旁邊的冰淇淋車,“或者,你該請我吃個香草巧克力球。”


    “冰淇淋?”徐柏樟皺眉,“太涼。”


    “說話不算數了?”


    當年,為了聊天不露餡,於清溏會逛醫大的論壇貼吧。醫大出名的美食之一,是圖書館門口的脆皮甜筒。


    家屬院的楊奶奶在賣,純牛奶製作,口味不多,良心實惠。


    於清溏也沒想到,這麽多年還在賣。


    徐柏樟握著冰淇淋球迴來,“隻有這一次。”


    於清溏接下,舌頭滾了一圈,“先吃了這次再說。”


    兩個人坐在河邊,於清溏吃冰淇淋,徐柏樟看景,風刮起水紋。


    徐柏樟說:“我記得,咱們當時就是這麽約定的。”


    去圖書館門口買甜筒,坐在河邊乘涼看景。看到吃完兩個球,把化在脆皮桶裏的部分給徐柏樟消滅。


    雖然是假的,但他那時當了真。


    “之後呢?”於清溏握著即將吃完的巧克力球,“還做什麽,當年我問,你不說。”


    看你被風吹亂的發尾,看你睫毛下的小片陰影,看你轉過頭問自己剛才的問題,之後……


    “吻你。”


    第68章 夾腿


    午後醫大的主幹路, 到處是遊走的學生,隨便一個眼神, 都能把他們收入眼底。


    於清溏視線迂迴過來,“好多人。”


    徐柏樟起身,朝人多的地方去。


    距離稍遠,於清溏聽不到交談,幾分鍾後,徐柏樟拿了兩張宣傳單原路返迴。


    於清溏接下其中一張,是話劇社節目宣傳單,在他的記憶裏, 兩個人並未聊過相關話題。


    “要去看嗎?”於清溏問。


    徐柏樟不迴,指他握著的冰淇淋,“吃完了?”


    於清溏轉了轉脆筒, 又想起當年幼稚的曖昧,“算是吃完了吧。”


    甜筒被奪走,他左邊是河, 右邊是人群。


    於清溏低頭看宣傳單,左邊的河風往身上吹, 右邊被宣傳單遮出自以為私密的世界。


    “清溏,抬頭。”


    “嗯?”


    他隻眨了一眼下, 看到了今晚的話劇。


    戀愛犀牛。


    徐柏樟彎腰, 側頭吻上他抬起的唇,得來了遲到十二年的吻。


    香草巧克力味道。


    假裝一張紙能遮住全部,仿佛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眨眼的工夫,嘴唇沒張開, 舌頭也沒沾,人卻像燙開鍋的新水, 全身冒著粉紅色的泡。


    於清溏握著兩張宣傳單,另一隻手被徐柏樟牽住,逆著人流,往反方向走。


    徐柏樟另一隻手上,是他“剩下”的甜筒。


    牙齒咬在脆皮上麵,有“哢嚓”的聲響,於清溏覺得癢,好像被他咬嘴唇。


    他戴著口罩,奪走了徐柏樟的棒球帽,心口燒得發慌,突突鼓著熱氣。


    於清溏晃了晃手,“有點熱。”


    徐柏樟不講理,手握得更緊,“我不熱。”


    於清溏放棄掙紮,“咱們去哪?”


    徐柏樟抬了抬下巴,“到了。”


    晴朗朗的豔陽日,天泛藍色的光,眼前像濾鏡下才能看到的風景。


    長達幾十米的寬路,兩旁種滿樟樹,龐大的灌木叢連成一片。盛夏時節,樟樹繁盛,枝葉茂密,是醫大標誌性打卡景點。


    樟樹多在南方生長,北方城市並不常見,醫大卻有著北方最大的樟樹林。


    徐柏樟:“樟樹是樟科、樟屬常綠大喬木,樹葉因含有芳樟醇和鬆油醇而散發特別香氣,常被人稱為香樟。”


    “樟樹的根、果、枝和葉都可入藥,有祛風散寒、強心鎮痙的功能。”


    徐柏樟:“十二年前你說,別人都喜歡樟樹的味道,你卻獨愛風吹它的葉脈聲音,就像在風裏告白。如果牽手穿過這裏,一定很浪漫。”


    於清溏並非不愛樟樹的味道,而是隔著屏幕,能看能聽,但聞不到。


    他沒去過醫大,也不敢去。


    “那時我就想和你說,我的名字裏也帶樟。”徐柏樟轉過來和他對視,“於清溏,我叫徐柏樟,樟樹的樟。”


    你聽到了嗎?


    於清溏握緊他的手,把額頭壓在肩膀,“我聽到了。”


    風持續吹動樹葉,空氣裏有濃鬱的香樟氣息。在葉片的脈絡上,還有一筆一劃記下的告白聲音。


    穿過樟樹林,前麵是教學樓。


    於清溏好奇,“接下來去哪?”


    又走了一段路,徐柏樟才開口,“你之前問我,學校有沒有哪個地方,白天也可以很暗。”


    他們站在綜合大樓門口。


    徐柏樟:“我告訴你科研樓的核磁共振室、b超室、暗適應檢查室、伍德燈檢查室都很暗。”


    你說:“那不夠,想找一個暗到伸手不見五指,還沒有人打擾的地方,最好連去都沒去過,陌生的環境最刺激。”


    “你說,想和我偷偷摸摸進去,門要能反鎖,隔音必須好,空間能再狹窄點就更好了。”


    “你說想在那種地方,和我呆到天荒地老。”


    徐柏樟帶他走進綜合大樓,按下電梯頂層,“我找了影音室、地下室、天台、門後、廢舊大樓、防空洞,還有任何無人的角落。”


    走出電梯,徐柏樟拉著一路向裏,站在盡頭的白色木門前。


    徐柏樟拿出鑰匙,擰開鎖,“我終於找到了你口中的地方。”


    沒機會參觀裝潢,於清溏被拉進黑暗,身後有關門和落鎖的聲音。


    房間沒有窗,黑到識別不出距離和方向,空氣裏能聞到很淡的紙板味道。


    於清溏被按在牆上,椅子扶手滑到他小臂。未知空間會帶來恐慌,周圍暗得連徐柏樟都尋不到。


    雙手被握住抬起,搭在徐柏樟肩膀上。


    唇邊有潮濕的唿吸,混著香草巧克力球的味道。


    “這裏漆黑、狹窄、隱秘、隔音,門上了鎖,沒有人。”徐柏樟的聲音擴在空間裏,落在他耳邊,“所以呢,你打算做什麽?”


    全身細胞被分成兩半,一半在緊張,另一半在懊惱當年不負責任的荒唐。


    他眼皮在跳,徐柏樟的唿吸噴在他睫毛,像吹生日蠟燭上的火。蠟燭熄滅,他就會被吞掉。


    “我瞎說的,你別當真。”


    堅信永遠不見麵,所以不負責任、口出狂言,一切承諾都不用兌現。


    “我當真了。”徐柏樟的手掌按在他腰上,有股惡魔的力量,“是上麵還是下麵,或者,一起來。”


    於清溏整顆心被丟進昏暗裏,噗通噗通直跳,“柏樟,我不知道這是哪,萬一有人怎麽辦。”


    “不會有人。”徐柏樟按住他,身體紋絲不動、強勢密不透風,“你喜歡站著做,還是坐下來?”


    “你自己選,主動上來。”


    “唔、柏樟。”


    “於清溏,這是你欠我的。”


    勾著脖子湊上嘴唇,是剛才淺吻的延伸,嘴上是兇的,但行動上……於清溏也說不好算不算放過。


    狠狠地要挾,明顯在報複。他沒有強.入,也沒手軟,把人按在漆黑狹窄的角落裏,沒扯壞衣服,也摸遍吻遍了全身。


    於清溏緊張到缺氧,仿佛真的穿梭到十二年前,他暴露了真實身份,被發怒的學長帶到私密空間。


    不由分說,毫不手軟,奪走了他的唿吸和初吻,認他乞求、道歉全是徒勞。


    對方要的,從不是那句毫無意義的對不起,他隻是想報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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